第44章 044【章末小修】
“傷得並不是特別嚴重,紗布三天後再揭開就好。”院子裏,僧服少年凈了凈手,如此說道。
“萬分感謝!”
看着那兩隻剛才還無法動彈、現在卻能跑能跳的狗狗,我鞠躬道謝。
他略顯冷淡的“嗯”了聲。
見他沉默了會,就想要離開。我立馬出聲:“那個——”
他背影頓住,沒回頭。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否留下來吃頓晚飯再走?您今天實在幫了我太多,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良心不安……”我小心翼翼地試探,“如果是擔心我之前不小心把鍋炸掉這件糗事,不敢吃,我也可以去隔壁的飯館叫餐。”
他垂在身側的手略微捏緊些,許久才回應:“不用了。”
看着推開院門離開的少年,我忽然想起來我們在哪裏見過了。
六月份時的雪山小鎮,我們對視過很多次。
沒想到居然還有再見的機會。
*
果然像那個人說的一樣,等三天後將紗布拆開,眼睛受傷的那隻小狗眼睛重新恢復了光彩,至於腿缺掉的那隻小狗,則……原本剛纏上紗布的時候,它就已經開始活蹦亂跳了,拆掉紗布和不拆紗布好像並不能看出什麼不同。
又過了幾天。
看電視的時候,新聞上播報這一片即將進入颱風天,居民要多備食物和水,盡量減少外出。
我計算着颱風天的持續時間,以及要購買的食物量。
出發去了小鎮上唯一的那家超市。
因為颱風即將來臨,外出囤貨的居民很多。
可不知為何,他們似乎總若有似無地將視線放置在我身上。並且相互之間議論的聲音很大,像是刻意說給我聽的。
“野澤家那個孩子,多聽話啊,沒想到遭此毒手!”
“這個人真是心思歹毒!”
“自從後山的風景被人傳到網上后,就老有外地人來這邊,害得可憐的野澤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野澤一家前幾天不還聲勢浩蕩地說要來找她算賬嗎?怎麼這麼多天都沒動靜。”
“應該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找過了?”
“可我住在他們家隔壁,他們家最近幾天都好安靜,也沒外出過。”
“帶孩子去大城市瞧病去了?”
“那也不至於什麼東西都不帶走吧!我看院子裏他們還晾着衣服呢,好多天了都沒人收。”
“可是你看那個人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前幾天野澤一家鬧得那麼凶卻突然沒了動靜,肯定是用錢私聊了啊。估計賠了不少錢,嘖嘖……自然是什麼東西都不用帶走啦。”
“不過這個人真的是惡毒。據說跟野澤玩得好的小田切、木村兩家的孩子也被打了,但只是腿彎受傷。問他們什麼話,他們也都一副支支吾吾不敢回答的樣子。我看啊,是被嚇傻了!”
......
我一時間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和服沒穿好,又或是髮型散掉了。
可不管我怎麼查看,杏黃色的和服都很整潔服帖。用手機屏幕照照臉和髮型,也沒什麼問題啊。
我沒再管了,加快些腳步去超市。
這家超市並不大。
主要賣的就是蔬菜、肉類和煙酒,零食很少。收銀台上的設施也很少,基本上都是老闆用秤和計算器手動計算價格。再加上今天來屯食物的居民那麼多,所以足足排了一個小時的隊,才輪到我。
可等我將商品放上去,老闆抬頭看了我一眼后,就冷冷:“不賣。”
我沒反應過來:“為什麼……?”
“不想賣給你,就這麼簡單。不行嗎?”老
板是個四十歲的女性,刻意加大音量說話時很尖銳刻薄,我下意識縮了下肩膀。
在我身後排隊的居民,和剛進店買東西的居民,不知為何全都歡呼了聲。
“老闆好樣的啊!”
“今天我不去日上那邊買肉了,所有的東西都在你們家買了!”
......
我手足無措。
看了看老闆,又看了看起鬨的居民。
“那……那好吧。”我囁喏着,準備將這些食材放回原位。
老闆卻突然伸手摁住我手上的食物,眉毛倒豎,“你幹什麼?!不賣給你你就想直接偷?!”
我眼睛睜大,“不是的!”
“那你碰我的東西幹什麼?!”
“我只是想把它們……”
“快點出去,再不走就報警抓小偷了你信不信?”
......
聽着居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嘲笑,我垂垂頭,轉身離開了超市。
外面的天色很陰。
一副颱風即將來臨的架勢。
現在乘坐電車,去遠一點的地方買食材,是不是有點危險?可如果不買食材的話,新聞上說颱風起碼要持續一周的時間。若說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可我又答應了老婆婆幫她照看房子一個月,現在也才過去一周半的時間而已……
我一路漫無目的地走着。
就在我下定決定冒着危險去遠一點的超市時,我身前那顆大樹的枝葉卻劇烈晃動了下。
我仰頭。
就看到樹枝上站着的穿着黑白僧服的少年。
我眼睛微亮,驚喜:“是你呀。”
他垂眸盯着我,臉上沒什麼情緒,唇抿得很緊,一副想要與我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樣子。
最後。
他偏開頭,朝樹下的我拋來一袋蔬菜。
我手忙腳亂地接住。
袋子很重,裏面裝了很多除了青菜、蘿蔔、土豆外,我叫不上名字的食材。
我雙手抱着,抬頭,不確定地問:“是給我的嗎?”
“嗯。”
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感覺到莫大的驚喜,剛才在超市經歷的讓人失落的事情,在這一刻立馬被沖刷掉了,轉而替代成‘歡喜’的情緒。
“謝謝你啊,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他依舊淡淡的:“沒事。”
這時。
天色忽的變了變,烏雲壓得更低了,一時之間,雷鳴電閃,雨驟風狂,樹聲如潮湧。
四下的居民驚聲大叫起來:“颱風來了——!”
我慌忙踮起腳尖、朝樹上的少年伸去手:“颱風來了!你快從上面下來,我拉住你。”
他短暫一愣,紫色的眸怔怔地垂視向我。
我有些急了:“快點呀。”
他總算蹲了下來,手往下伸,與我的手握住。我施了些力,他就從樹枝上跳下來,穩穩落在地面。我拉着他快速地跑,雨下的很大,風也有越刮越猛的趨勢。好在我們趕在風大得要把人刮跑前回到了家。
將門窗關緊,看着外面在風雨中左右搖晃的大樹,我鬆了口氣。
轉身:“你沒事吧?”
他正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聽到了我的問話,不着痕迹地將手收進袖中,“沒事。”
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了下濕噠噠貼着身的和服,以及他濕漉漉的僧服,我不知為何就有些想笑,眸子彎彎地看着他:“你去洗一洗吧?”
他避開我的視線,“你先洗。”
“那好吧。”我一般不會與人在‘先後’這件事上糾結太久,拿了乾淨的和
服進入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后再出來,就發現他已經將被我們弄得濕濕的地板弄乾凈了,桌子上還放了碗薑湯。
我驚訝地看向他。
他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喝吧,免得得風寒。”
我呆傻傻地“噢”了聲,端起薑湯,先是淺淺嘗了一口,溫乎乎的,不燙嘴。
才蹙着眉一口氣喝完。
看着他身上還濕漉漉的衣服,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跑回二樓的房間,翻箱倒櫃,扒出來一件男式的寬鬆T恤。
——這是當初着急收拾行李,不小心收進行李箱的五條大人的衣服。
我跑下樓,舉了舉手裏的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穿這件。雖然不是全新的衣服,但是洗乾淨了!只是沒有褲子.....”
他盯了一瞬我手上的衣服,罕見地多了些微表情,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他轉過身去,進了浴室,“不用,我的衣服幹得很快。”
“噢……”
我默默將衣服收回來。
......
我原本以為他衣服幹得快只是說說而已,畢竟被雨淋濕成那樣,現在又沒太陽的,再快也得三四天才能幹透吧?
可沒想到的是,等他洗好澡、從浴室出來。
那身衣服就已經是乾燥的狀態了。
見我驚呆的表情,他倒顯得很淡定,“你餓了嗎?”
我下意識點點頭。
隨即反應過來他可能是餓了,為了提醒我才如此詢問,所以連忙開口:“那我去做飯?”
他稍微頓了下,但還是回應:“嗯。”
然後雙手抱臂着,斜靠在廚房的門框上,一副打算看我做飯的架勢。
被這麼注視着,我有些不自在。但隨即就下定決心,要做我目前唯一算是拿手的【咖喱飯】,今天有客人,我一定要做好這頓飯。
我將他送的食材打開。
土豆削皮;
胡蘿蔔削皮;
接下來是將它們都切成丁狀……
哎鍋又開始叫了——!
我手忙腳亂地將剛切好半碗的大小不一的胡蘿蔔土豆丁倒進鍋里。
見鍋安穩下來后,我鬆了口氣,很好就這樣保持,不管怎麼樣,這頓飯一定要做好!
接下來就是洋蔥,雞肉和蒜……
可是土豆胡蘿蔔洋蔥和蒜都要煮爛掉了,雞肉還是新鮮的沒有熟掉的意思。我連忙將土豆胡蘿蔔洋蔥和蒜撈出來,光煮雞肉塊,為了讓它快點熟,我加大火候,將鍋蓋蓋緊。
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鍋里的水都燒乾了,雞肉塊黏在鍋底。
我慌慌亂亂地拿鍋鏟去鏟,好不容易弄出來后,我抹了把汗,往鍋里倒油和咖喱,然後把所有東西一股腦倒進去……
廚房瞬間成了戰場。
看着飛濺的油水,和滿廚房亂蹦的食材,我沒忍住嚇出聲,想去關火卻又不敢靠近,看着越來越凶的油鍋和食材,我害怕地直後退。
後背就抵上了一個人。
頭頂傳來聲音:
“步驟只有一開始是正確的,你一慌就全亂套了。”
他越過我,一點也不害怕地走進廚房將火關掉,然後開始熟練地收拾已經變得亂七八糟的廚房,“我來做吧,你去休息。”
“噢……”
好丟臉啊。
我有些尷尬地離開了廚房,坐在客廳等待。
沒多久廚房就傳來了陣陣香氣,是久違的飯香味誒。肚子更餓了,我期待地盯着廚房,直到落地窗外傳來貓貓狗狗的叫聲。
我轉頭。
就看到十多隻貓狗正扒拉着門。
外面的颱風很大
,我連忙將門打開,讓它們進來。
它們被凍得瑟瑟發抖,我去找來毛巾幫它們擦拭毛髮,然後倒了八個鐵盆的貓糧狗糧。
忙完后,我舒了口氣。
外面的颱風太大了,這些貓貓狗狗在外面會很危險吧?但是留他們住進屋子裏,沒有得到屋主的同意是不是也不太好?
好在我和老婆婆互相保存了電話號碼。
便給她發了個短訊。
對方很快就回復:
【可以的】
......
..............................
等里梅端着飯菜從廚房出來,就看到這樣一副場面。
浴室里。
剛洗好澡沒多久的少女,身上的和服已經髒得不能看了,滿身的泡沫和污水。
十多隻貓狗在浴室里乖巧地蹲坐着,排隊等洗澡。
給它們洗澡的時候,它們雖然沒怎麼掙扎,卻很愛伸出舌頭舔她的臉、手以及脖子,每次都癢得她笑出聲,說:“別,不要啦。”
她看到了他:“你做好飯啦?但我這邊可能還要些時間。”
他將飯菜放在餐桌上,問:“你要我幫你嗎?”
她輕輕一笑,柔和的淺粉色眸子裏跳躍着陽光般的笑意:“好呀,兩個人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將這些小傢伙處理好了。”
他將褲子捲起來,僧服寬大的袖口也卷到肩膀處,蹲下來,學着她的樣子給貓狗洗澡。
只是。
不管再怎麼模仿,也都有些四不像。
因為他雖然摸過很多次這種軟綿綿的皮毛,卻都是在下一刻就將其生剝下來,只留下血淋淋的皮下肉。
以至於那些貓狗在他手中不斷發出可憐兮兮的哀嚎聲。
她聽見了,轉過頭來。
他下意識鬆開手裏那隻沒幾兩肉的狗。
那隻狗帶着滿身的泡沫、嗚咽着往她懷裏躲。
她動作很輕柔地將其抱入懷中,低頭觀察那隻狗的身體,發現沒什麼問題后,有些不解地看過來,“它一直在叫,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呀?”
因為上次使用反轉術式治好那兩隻傷犬的緣故,她把他當成獸醫了。
他垂下眼,回答:“是想讓你幫它洗澡吧。”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她不得不接受那隻狗,轉而將她正在洗的那隻狗塞過來,溫和地笑道:“那你洗這隻吧,它很乖哦,我目前洗了五隻,它是最乖巧的一個,不僅不會亂抖毛,還不舔我。”
“……嗯。”
他將那隻狗接過來。
繼續悄悄關注她的動作,給這隻狗做清洗。
可沒幾分鐘。
這隻狗也開始嗚嗚咽咽地慘叫。
他連忙鬆開手,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些慌地抬起眼,就正好與她側頭看來的目光對上,他結結巴巴:“我……”
現在瞞不下去了吧。
最乖的狗在他手裏,也發出了慘叫。
不想她只是朝他笑了下,聲音很輕:“你是不是不太會給貓狗洗澡呀。”
在對視中,他瞳孔開始小幅度顫動,體溫急速攀升,心跳開始加快。他連忙垂下頭,悶悶發出一聲回應:“嗯。”
“我來教你吧。”
她靠近一點,將他手下的那隻狗解救出去。
“手勁不要太大,稍微收一收。貓貓狗狗們都很小一隻,很容易承受不住的。”她很有耐心,示範給他看,“像這樣就好啦,輕輕地用五指梳理它的毛髮。然後再將泡沫衝掉就好了。”
這隻狗狗洗乾淨了。
她又將一隻貓推
過來,“你試試看吧?”
他這次將原本就收斂很多的手勁又放輕了許多,就像很久之前拉住她的手時、輕輕抱她時那種力道。
——果然沒再慘叫了。
她誇讚般:“就是這樣。”
“沒想到你治療動物那麼厲害,卻不會給動物洗澡呀。不過也是,就跟在醫院裏,有醫生負責開藥,有醫生負責做手術,有醫生負責照顧病人一樣的道理。”
“嗯……”
他心亂如麻地回應了句。
......
等給所有動物清洗好毛髮、再吹乾,已經過去很久了。
我全身都髒兮兮的。
所以又鑽進浴室洗了次澡。
可等我出來,卻發現客廳只剩下那十多隻乖巧低着落地窗睡覺的貓狗,至於那個少年,卻是不見了蹤跡。
不過餐桌上的飯菜卻冒着熱氣,一副被重新熱了遍的樣子。
屋外颱風颳得猛烈,有好幾棵樹都倒了。
烏雲漫天,電閃雷鳴。
也不知道他這時候離開,會不會有危險……?並且他將飯做好了,卻一口都沒吃。
不過短短的幾次相處,讓我覺察到他似乎不太愛說話,一張開口,通常也都是冷冰冰卻又簡短的話。
表情也通常只有一個,那就是面無表情。
但是很有愛心。
......
颱風停后。
接下來一連很多天,我都會碰巧與那個少年偶遇。
有時候是我在散步。
在我邀請過後,會跟着我一起在小鎮上散心。
聊天時,他依舊沉默寡言。甚至還會突然偏開頭,然後一下跳上屋檐。
我在地面走,他在屋檐上走,與我保持些距離。明明颱風天剛過,天氣不是那麼炎熱,他的耳尖卻紅得滴血。
有時候我去稍遠一點的超市買菜,等我回來天色就黑得差不多了。
會在電車站碰到他。
他也不說話,就跟在我身後。
主動找他聊天,他大多時候也只有一個回應,那就是:“嗯。”
但多邀請幾次后,他會願意跟我回家。
摸一摸那些貓狗的腦袋,然後教我做飯。我對於這方面一點也不開竅,連續教了多日,也頂多能做出【不全糊掉的咖喱飯】。
各種各樣奇怪原因導致的失敗多了,他偶爾會露出些少見的微表情。單手叉腰着站在我身側,很輕地嘆一聲氣,臉上的表情無語又無奈,然後說:“太晚了,我來做吧。”
......
今天也是如此。
怎麼教都學不會後,他幫我做了晚飯。即使我多番挽留,但一個轉身的功夫,他也會消失不見,只留下大開的窗戶。
因為受前段時間颱風的影響,近段時間都是陰雨天氣,此刻外面又下起了中雨,風也很大。他沒帶傘就這麼淋着回去,會不會生病?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
漆黑夜色。
里梅正埋着臉往前走,即使狂風颳得猛烈,他的步伐依舊很穩。忽然他覺察到什麼,猛然側身,躲開了一根長木屑。
他目光冷銳:“出來。”
遠處屋頂,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朝他猛然撲來,然後趕在里梅要將她腰斬之時,憑空消失一瞬,再次出現,已經咬上了里梅的胳膊。
里梅沒躲。
一邊用反轉術式治癒着傷口,一邊用另一隻手掐住她的後頸,把她從身上扯下來,拎在半空眯起眼打量,語氣嘲諷:
“你還活着啊,多大歲數了還頂着十歲的人皮。”
栗原純子怒瞪着他,“我
早晚殺了你,替我們瑤狐一族報仇!”
里梅神情不屑:“等你有那個能力再說吧。”
栗原純子氣得滿臉通紅,最後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發出桀桀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打什麼主意,我告訴你,紗織姐姐是絕對不會看上你這個劊子手的!等紗織姐姐想起來前世的一切,你以為她還會沖你笑,溫聲溫氣地跟你說話嗎?哈哈哈哈她只會討厭你討厭的要死!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你和兩面宿儺,紗織姐姐根本不會跟她的愛人分開。”
“死狐妖,用不着你提醒我。”里梅臉色陰暗得嚇人,手裏的力道不斷收緊。
栗原純子大笑起來,隨即化身為一隻火紅的瑤狐,因為縮小了身體,加大了她掙脫里梅控制的幾率。
等一脫身,她就朝遠處跑去,同時拋下一句狠話:
“我一定會讓紗織姐姐想起前世的一切,到時候,哈哈哈哈哈哈——”
那聲音雙重;
一重稚嫩,一重蒼老。
飄蕩在狂風驟雨中,顯得詭異萬分。
*
我吃好晚飯,收拾好餐具。
就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好多隻貓狗打算找點有意思的綜藝節目看。——這個習慣還是跟歌姬學姐養成的,她對於搞笑和戀愛類型的綜藝節目很熱愛,連帶着我現在也很喜歡看。
時不時還能收到冥冥學姐發來的line。
自打從高專畢業,她就去了D國,在那邊拍了很多照片單獨分享給我。我也拍了很多花花草草和貓狗的照片,分享給她。
突然,她話題轉了下:
【你出來也有二十多天了吧,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看着這段文字,我沉默了會,問:
【五條大人那邊,怎麼樣?】
冥冥:【咒術界都快被他掀翻了。而且,有一件事你回高專后應該就能聽說,夏油他叛逃了。應該也有這個因素在,五條現在特別迫切想找到你。】
我有些震驚:【夏油學長?】
冥冥:【對】
想到五條大人一直將夏油學長當做唯一摯友,現在這種事情發生,五條大人他一定很難過……
但我卻沒陪在他身邊。
我突然愧疚起來:【等老婆婆回來了,我就會回去】
冥冥:【都可以哦。不過回去之後五條那傢伙如果對你管的更嚴了,你可要擦亮眼睛,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
我當句玩笑話聽,也玩笑般回應:【知道啦。】
這時,我忽然聽見屋外傳來敲門聲。
我回了句話作為聊天收尾:【有事,晚點聊啦】
冥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