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憨不是傻：大智若愚的巨漢

“卡，停一下……”

《古惑仔》的片場，陳默直接喊停了拍攝，臉色有些陰沉。

狀態不對，不是劇組工作人員的狀態不對。而是演員的狀態不對，幾個主要演員明顯是帶着情緒的，根本就不好好演，完全就是想糊弄了事。

“大傻，把他們幾個請到房間去。”

陳默冷眼看了一眼眾人後轉身走進一個房間裏。周安點點頭，來到幾個演員身邊，冷着臉把幾個主要演員帶到一個房間。

這一幕讓劇組的其他人都愣在那裏，互相的小聲討論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幾個人被大傻帶進房間后看起來很是忐忑。陳默陰沉的臉他們看到了，此刻他們對陳默的身份充滿了疑惑，不知道陳默和簡文忠到底什麼關係，為什麼大傻這樣的人會聽陳默的。

陳默拉了個椅子坐下，掃視了一眼眾人，擺擺手讓周安離開了房間。

房間門重新關閉，所有人都看向陳默。陳默也安靜的看着眾人。

到現在為止他們和陳默的交流並不多，他們不知道陳默和簡文忠到底是什麼關係？更好奇陳默為什麼會是這部電影的編劇，導演，主演。

他們的抵觸，一方面來自於簡文忠不友好的邀請方式，另一方面其實是不服氣。

畢竟陳默僅僅只有19歲，也不是什麼專業演員。出名也僅僅幾個月而已，而且是靠着一張臉出名的。

讓一個靠賣屁股的小白臉管自己，他們不服。也正因為這些原因，他們對陳默沒有基本的信任，對於這部電影也只有抵觸，他們就像應付了事，然後就是橋歸橋路歸路，大家各自不再打擾。

陳默冷冷的看着眾人，眼神讓所有人都有點心虛的咽了咽口水。

在片場導演就是權威，更何況陳默不僅是導演，還是編劇和主演，甚至和大佬簡文忠有着不錯的關係。

所以哪怕陳默年齡小，哪怕他們都看不起陳默，他們依然被陳默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

“我知道你們有情緒，我也知道你們不是心甘情願來劇組的。”

陳默突然笑了，這話讓幾個人一愣，心裏的抵觸陡然間放鬆了不少，彷彿找到了知己似的，抬起頭好奇的看着陳默。

“其實你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你們最起碼是被請過來的，而我就不一樣了，我是被綁過來的……”

陳默的話一出，幾個人瞪大眼睛。

“就剛才出去那個傻大個都看到了吧。你們不會以為他是我的保鏢吧？不，其實他是來監視我的。前幾天就是他，一悶棍下去差點把我送走，現在後腦勺還疼呢。醒來后就被綁到了這裏。被綁的目的很簡單，他們想拍電影賺錢，而我正好名氣有點名氣，長得好看點。他們本來打算隨便找幾個漂亮女的，然後讓我和他們一起拍電影，什麼類型你們應該懂得吧？”

陳默苦苦一笑，這話讓幾個人徹底愣住了。事情和他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啊。

他們本以為陳默和簡文忠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呢，沒想到事實卻這麼戲劇性。

什麼類型的電影他們自然懂。看看陳默的模樣，再想想圈內很多藝人遭遇過的經歷，他們相信了陳默說的話。就陳默這幅皮囊，在港島不被強迫拍那種電影才叫奇怪呢。

這一刻，幾個人對陳默的抵觸少了很多，心裏多了一份對陳默的同情。原來，這個看似風光的導演，也是和自己一樣的苦命人啊。

“我這個人不喜歡認命。所以我跟他們求了一次機會，這機會就是這部電影。”

陳默的表情冷了下來，抬起頭看着眾人緩緩說道。

“這部電影我押上了所有。這部電影賠了，我得賣身壞債。所以這次我輸不起。我不知道你們遭遇了什麼。我現在只想告訴你們我的想法。假如因為你們的不配合讓我輸了這次機會。我向你們保證，未來我參與拍的每一部電影你們一個都跑不了。阿黎姑娘，以你的長相，到時候來演個女主，你覺得如何呢？”

陳默看向阿黎，看着這張似曾相識的臉。19歲的阿黎飾演小結巴，這張臉和原版的臉八分相似。但相對於自己那個時空的演員，阿黎看起來卻更靈動更漂亮，身材也更好。

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這種天然顏值給人的感覺就兩個字：漂亮。

陳默的話把蘇黎嚇的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她知道陳默說的女主是什麼樣的女主。作為女孩，誰願意去演那種電影啊。

“陳默，你什麼意思？”

陳大秋看着陳默問道，眼神中帶着些許的憤怒。看着充滿正義感的陳大秋，陳默笑着站了起來。

“春哥，不，秋哥，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輸了你們也別想贏。我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你們無非就是想把這部劇糊弄過去應付了事，等這部電影結束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但是對不起，這只是你們自己的想法而已。這部劇要是賠了，從此以後你們就別想安穩……”

陳默冷冷的看着陳大秋，陳大秋是他親自挑選的。畢竟山雞這個角色還是很經典的。

而這張臉，九分相似，這經典的小眼睛，這臉蛋，就連這名字都很有意思，小春，大秋，還挺好玩。

站起來的陳默給眾人一股壓迫感，畢竟陳默的凈身高可是一米九二。而陳大秋卻只有一米七八，差距還是有點明顯的。

“我知道你們心裏也不服氣，覺得我陳默憑什麼既當導演又當主演又當編劇。不過心裏不服氣你們給我憋着。有本事你們也去求一次機會，說句難聽點的話，你們有什麼資格不服氣？”

陳默冷嘲熱諷的看了眾人一眼，眼裏滿是不屑。

“陳大秋，你入行幾年了？今年已經是第四年了吧？四年，你可有拿得出手的成績？”

陳默眯着眼睛看着陳大秋，這個問題讓陳大秋變得啞口無言。

“蘇黎，你真以為長得漂亮就能在這個圈子裏出頭嗎？你信不信，我在蘭桂坊里能找到一群比你漂亮的女人？混這個圈子的女人，不付出點什麼，你連做花瓶的資格都沒有你信嗎？”

“吳鎮，你混這個圈子時間也不短了吧？聽說你以前為了火，什麼片都接，付出這麼多，可混出什麼名堂了？”

陳默一個個點名，一個個揭傷疤。

他的話猶如一把刀子，直接把這幾個人驕傲的心扎的千瘡百孔。

“就你們這鳥樣，你們哪來的勇氣不服氣？我真想不明白你們到底在想什麼？感覺你們一個個腦子有病，你們為什麼會抵觸這部劇？這部劇的劇本很差嗎？秋哥，你說，這劇本差嗎？”

陳默看着陳大秋問道，這話讓陳大秋楞在那裏。

劇本差嗎？好像不差，最起碼自己看劇本的時候覺得這故事很好，很熱血，很有感覺。

“不差對吧，不差你們為什麼要抵觸？因為忠哥請你們的方式不太友好？還是你們覺得片酬低？還是覺得來參演這部劇覺得很丟面子？或者說是因為我年輕？”

陳默看着眾人反問道，這幾個問題直接問到了眾人的心窩裏。

幾個人彼此看了沒有說話，因為此刻他們發現自己突然找不到抵觸的理由了。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既然在這個圈子裏混，這個圈子是什麼樣大家也應該有所耳聞。在沒有資本之前你們有資格談條件嗎？”

陳默的話讓幾個人沉默了起來，這個圈子什麼鳥樣大家都很清楚。

進入這個圈子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而且他們有的人在這個圈子裏已經混了很長時間，陳默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卻都是事實。

在這個圈子裏混，沒有足夠的資本是沒資格談條件的。雖然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秋哥，你飾演的山雞可是這部電影的男二號。我告訴你，如果順利的話《古惑仔》最少要拍六部，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天大的機會嗎？男二號多珍貴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你告訴我，再沒有來之前，假如現在有一個很醜的富婆告訴你，只要你陪她一周，她就給你投資一部電影讓你演男二號，你同不同意？”

“阿黎，你可是女一號啊，你知道現在的港島，一個無錢無勢的新人想當女一號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鎮哥，難道靚坤這個角色不好嗎？……”

房間內，所有人徹底安靜了下來。對於陳默的問話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心裏此刻卻豁然開朗，甚至后怕不已。m.

“我不知道你們心裏在抵觸什麼？是片酬少嗎？你們信不信我能找到一堆倒貼片酬的演員來演這部劇。你們都是我親自選的演員，因為我覺的你們雖然沒有太大的名氣，但肯定會珍惜這次機會，肯定會努力演好這些角色。所以我想把這次機會給你們。”

“但是你們呢？你們在想什麼？你們在抵觸什麼？你們知道作為一個藝人最可悲的事情是什麼嗎？最可悲事情不是一輩子沒有成名的機遇，而是有了機遇卻被自己像傻逼一樣弄丟了。這他媽的才是最可悲的。所以要不要演？怎麼演？我給你們十分鐘。我在外面等你們，如果十分鐘你們決定退出，我去找忠哥說，保證他不會為難你們。如果不退出，你們就給我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戲該怎麼演……”

陳默冷冷的看了一眼眾人打開門離開房間。此刻的他身上沒有任何的稚嫩，彷彿是一個強勢的王者。

房間內，幾個人面面相覷。

剛才陳默的一番話，猶如一把重鎚似的直接把他們敲醒。

此時他們才幡然醒悟，對啊，自己在抵觸什麼呢？僅僅是因為自己那點可憐的尊嚴嗎？

想想自己抵觸的理由，不管是陳大秋還是蘇黎都覺得可笑至極。

蘇黎看了眾人一眼轉身離開房間，女一號，蘇黎不願意放棄，這是以前自己求爺爺告奶奶都未必能得到的機會。

“陳導，謝謝你……”

蘇黎來到陳默身邊，看着陳默帶着歉意的說道。對陳默，此時蘇黎真的很感謝。

“別這麼客氣，其實咱們都一樣。身在局中，身不由己。我只比你大幾天而已，以後別叫陳導了，叫我默哥就行。”

陳默笑着說道，這話讓蘇黎開心的點點頭。情緒和剛才比起來天壤之別。

幾分鐘后，陳大秋他們幾個人也走了出來。再看他們的表情，已經沒有了任何抵觸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大家準備一下，準備開拍……”

看到幾個人出來陳默大聲喊道。眾人看了看陳默微微點點頭，這一刻，大家心意相通。

不遠處周安猶如鐵塔一般站在那裏。看到陳大秋他們變得乖巧無比，再看看陳默，周安又憨憨的笑了起來，彷彿看穿了這一切。

劇組的氣氛突然變得一片祥和，這讓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很是納悶，不知道陳默在房間裏給這幾個人施了什麼魔法。

劇組開始忙碌，腦海里有原版電影做對比，陳默拍起來覺得輕鬆無比。

看着陳默熟練的指揮者一切，蘇黎眼裏滿是崇拜。

陳默只比自己大幾個月而已。看看自己再看看陳默，再想想自己身邊的那些同齡人，蘇黎覺得自己膚淺了。原來長的帥的男人未必都是花瓶，也可以是才子。

“開車吧……”

片場不遠處的一輛車裏，簡文忠放下手裏的望遠鏡對司機低聲說道，嘴角翹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一大早，簡文忠就坐在車裏遠遠的觀察着劇組的一舉一動。

陳默乾的事情，簡文忠看的清清楚楚。幾個演員鬧情緒不配合他也看的很清楚。

雖然簡文忠不知道陳默到底在房間裏和這些人說了什麼，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這些演員如此的配合。在簡文忠看來，陳默在掌控人心這方面非同一般。

“有趣的小傢伙……”

簡文忠不由自主的期待起來。如果事情真的像陳默給自己的畫的那樣，自己未來的路也許真的會發生改變。不過這種改變，卻是向好的方向改變，也是簡文忠所期待的改變，畢竟能生活在眼光下，誰也不想生活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