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司獰番外(六)
他只是偶然發現這貓其實很渴望被愛和關懷。
但又極度自卑,總是偽裝成滿身的刺,拒絕會給他傷害的人,同時把喜歡他的人也推出去。
姜卿以為,自己不論有一天會不會離開,也不應該任由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這樣一直無休止下去。
那些菜是司獰喜歡的菜色。
因為平安符一事,姜卿看到了司獰的本質。
想着和他多聊一聊,便做飯主動示好。
司獰退下來坐在一旁,沉默好久,才開口:“我認為沒必要,感情這個東西是累贅。”
姜卿心裏不太舒服,“累贅?”
“對我來說,很累贅。”司獰煩躁,手心竟出了汗。
他實在太容易衝動,說話總是帶了刺,好像極力在掩飾什麼。
“所以,我只需要*友就可以,如果你不想,我去找別人。”
姜卿譏笑一聲,“那你隨意,繼續吧。”
司獰僵着身體,發現這一切沒意思極了,但又覺得不能讓姜卿好過,本着故意惹怒他的心思,湊了過去。
他夜視能力不錯,昏暗的屋子雙眼緊盯姜卿。
姜卿長得很好,司獰第一眼看到他,沒忍住多看了幾次。
黑亮垂直的發,一雙劍眉,嘴唇削薄,稜角分明,黑眸銳利,盯得人脊背發涼。
司獰猶豫一會兒,緩緩俯身,低頭在他唇上蹭了蹭,輕輕吻了一會兒。
再次退開,姜卿眼神依然冰冷,甚至隱隱有發火的趨勢。
他在生氣。
司獰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收回貓爪子,心裏慌得一批,面上波瀾不驚:
“我明天要去北極完成任務,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姜卿眸光冷的嚇人,“司獰。”
“嗯。”司獰悶聲應道。
姜卿被撩的不上不下,生氣歸生氣,一半原因是這貓要離開,心裏忽然空落落的。
“別去。”
司獰驚訝,望過去,聲音有些發顫:“什麼?”
“不要去。”
姜卿輕聲嘆息:“我們好好聊一聊。”
在這一刻,司獰心裏狂跳不已,好像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一直說不清看不透的想法,或許也是不敢承認,在慢慢清晰。
“不用聊了。”司獰揉揉鼻子,側過頭,眼眶通紅,沒讓姜卿看到。
“最多明天中午,你就可以起來了,如果我這次回不來,這裏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拿,賣錢也行。”
姜卿氣笑了,“我拿這些做什麼?”
司獰語出驚人:“就當我給你的……女票資?”
姜卿:“……”
女票資。
“等着吧司獰。”姜卿咬緊后槽牙,“等我能起來,你離不開w島。”
司獰心裏發怯,連忙換上衣服準備溜。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耽誤時間,不管名單上有沒有我,我都要去……”
姜卿此刻看起來着實嚇人,眼神像是想把自己直接生吞了一樣,俊臉幽沉,覆上一層赫人寒冰。
在姜卿如同實質的目光中,司獰落荒而逃。
因為總隊提前通知過,眾人多少也有了心理準備,
在李司令發話時,司獰正站在隊伍中,由於名單中人數湊不齊,需要再選兩人自願前去。
司獰本來猶豫,忽然發現研究院門前的街道上出現一個人。
是渾身泛着冷氣的姜卿。
離得不遠,姜卿靠在一旁牆上,衣服皺巴巴的,嘴裏叼着煙,一下一下抽着,臉色很不好看。
那視線時不時掃過來,似乎就在等着司獰解散,好上前把人逮走。
不過沒能成功,觀光車直接過來把全部人拉走送去機場。
車輛緩緩行駛過去,司獰看到距離自己不過七八步遠的姜卿,有了動作。
他上前幾步,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不過來不及說什麼,觀光車同他徹底擦肩而過。
司獰終是沒忍住回頭看他。
兩人視線相撞。
司獰不知道姜卿在想什麼,不過大概是挺生氣的,昨晚上把人撩上了火,他溜了。
但是……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司獰忽然有些后怕,如果這一次真的回不來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有些話,偏偏在分別的時候想說出來。
樓嶼坐在他旁邊,攬上他肩膀:“怎麼這副表情?”
司獰抬頭:“什麼?”
樓嶼看清楚他的臉,愣了:“你怎麼哭了?”
“哭了?”司獰摸摸臉,“沒啊。”
“快咯。”樓嶼手指晃了晃。
“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真奇怪,認識你這麼多年,沒見你哭過。”
司獰苦笑:“我好像,失戀了?”
樓嶼猛地坐直:“啥?不是,你什麼時候談戀愛了?”
“沒談,剛剛才想明白,不過好像已經晚了。”
司獰見車上幾人八卦的眼神瞥過來,也不好意思說,便閉上了嘴。
樓嶼笑了下,安慰的拍拍他肩膀,“以後還有機會,我們都能安全回來。”
“我只是覺得,我好像配不上那個人。”
司獰忍下眼中熱意,“他挺好的一個人。”
早知道會發展成這樣,那一天就不應該約架,也不應該不理智。
現在,喜歡了。
後悔了。
感情這件事,旁觀者無法說的太多。
樓嶼低聲道:“你什麼樣,在他心裏的答案才是最準確的,不要妄自菲薄。”
雖然但是,司獰還是忍不住問:“這句話也是路博士教你的嗎?”
樓嶼:“你特么什麼意思?”
這實在怪不得別人,前兩年的樓嶼,還把萊這個字,讀成了菜。
末和未,隔三差五還能寫錯。
打架可以,文科確實不能強求。
.
到達北極,去找駐紮地的一路上才是最折磨人的。
恰逢天氣忽變,眾人即便穿的多,戴上圍巾護目鏡,但冰冷的風無孔不入。
如同刀子一般,刮在皮膚上生疼。
每一步都是艱難的,幾人互相攙扶,堅定前進。
樓嶼罵罵咧咧:“媽的,我可不能死在這裏,路堯那個變態如果知道我沒了,肯定會第一個把我墳刨了!”
“好冷,隊長,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我們會不會真的凍死,而不是誰去撅你的墳……”司獰凍得牙齒打顫。
顧城在前面出騷主意,“老方啊,我砍一顆樹,整幾個板子出來,你變回哈士奇擱前面拉我們成不?”
方辭:“滾。”
楊小綿往他懷裏縮了縮,“應該……快到了吧?”
“快了。”方辭摟緊他,試探道:“要不然……我……拉、拉個車?”
楊小綿眼睛一亮,又覺得這樣對男朋友不太友善,便艱難地搖搖頭。
圍觀群眾無一不嘆氣。
犧牲自己,造福兄弟多好!
可惜沒戲,狗子不同意,但幾人氣氛活躍了起來,精神不少,繼續前行。
在雪中半死不活步行將近五個小時,找駐紮地走錯了路,因為連續大雪,標誌性的東西全部模糊,參差不齊。
等到了地方,司獰凍的嘴唇泛白,四肢麻木。
心裏卻有一個念頭。
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一定要找姜卿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