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番外7
關於這年的寒假組團出行,大家臨時成立了一個小群。
在群裏面,黃遇是最積極的,他建議去南半球某國,徒步穿越什麼什麼線。
路線路,作息表,露營裝備,野外叢林注意事項,打卡隊服等等準備得相當充分。
無人搭理。
就連他未婚妻都沒發言。
隔天,群里終於冒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泡泡。
是陳霧,他說自己看了黃遇發的野生植物連結,提出裏面有一處資料是錯誤的。
陳:@黃。葉子有毒,能燙傷皮膚。
黃:靠!
一處破處處破,黃總制定的計劃最終沒被採取,老老實實跟隨群里的投票結果,去南方衝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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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里,鄢城熱火朝天。
覃小姐坐在樹下的鞦韆上面,她素顏,臉頰兩邊的頭髮編成辮子攏在腦後,中規中矩的鈴蘭印花T恤配七分褲,襯衫系在肩頭,大學生一般。
在她正前方是被美女搭訕的未婚夫。
不知未婚夫說了什麼,美女往她這邊看了眼,風姿綽約的走了。
未婚夫赤身光腳,沙灘褲的褲腰鬆鬆的卡在人魚線部位,皮膚偏白,肌肉薄薄一層,他的身材充滿了少年感。
在他周圍打轉的異性都成熟有風韻,風格十分統一。
覃小姐抓着鞦韆,拖鞋踩着沙子一蹬,輕輕地盪了出去。
身後多了一股推力。
覃小姐盪得高起來,她回頭,又回頭,眼裏有淺淺柔柔的笑意。
黃遇咂嘴:“覃女士,你跑來這兒盪鞦韆的?”
覃小姐從半空落回原點:“等你一起。”
說著就站起來。
“有什麼好等的,要是怕被沖走,在淺水區玩不就可以了。”黃遇托住未婚妻的手肘讓她扶着,視線不經意間掠過她的後頸,轉了回去,“你塗沒塗那什麼,”
我草,話到嘴邊卡住了,怎麼都想不起來了,那什麼叫什麼來着。
“防晒。”覃小姐會意地說。
“對,就那玩意兒。”黃遇吐口氣,可算是順暢了,“你沒塗?”
覃小姐搖頭。
黃遇瞪傻子一樣瞪她:“那不得晒成黑蛋?!”
覃小姐:“我想我應該不……”
“你在這等着,我去找李瀟,那女人肯定有。”
黃遇跑去海邊,有死基佬對他吹口哨,他比了個中指。陳霧沒回國跟他們一起飛來這兒,這會兒在飛機上。
熾哥更晚,還沒起飛。
黃遇之所以能輕鬆很多,除去“聖瑞”的規模跟晏氏沒法比,還有個關鍵原因,目前他還沒完全當家,有他老子頂在前面。
“李瀟!”黃遇大喊,閑玩的男女紛紛看了過來。他一通搜尋,沒發現目標。
雖然李瀟是小個子,但趙潛高啊。她倆是一起的。
找到趙潛就能找到李瀟。
黃遇哪個都沒捕捉到,正當他打算先帶未婚妻回酒店的時候,餘光瞟到了遠處。
接近深水區的地方,一女的疑似用胳膊夾住一個人的腦袋,拳頭往上掄。
是趙潛。
黃遇能確定她,還得靠她頭上的塑料青蛙發箍。
趙潛旁邊飄起來一片艷紅,那是李瀟的裙子,她披頭散髮跟一水鬼似的,好像正在把誰往水裏摁。
黃遇眉毛打結:“我去,搞什麼。”他向那邊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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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瀟原本在海邊游泳游得爽快,腰|臀部位突然被一隻手抓了一下,她當場就潛了下去。
那人以為她要回應,興奮地湊上來親她。
嘴貼上來前就被她扯住頭髮拎出水面,扇了十幾個耳光。
這才是開始。
臉腫成豬頭的猥瑣男大喊大叫,附近的同夥全部圍了上來。
惡俗又猖狂的打量着蘿莉臉御姐身材,看起來很好揉搓,已經成為板上肉,整不出什麼花樣的李瀟,這夥人都是一丘之貉。
李瀟這邊先是趙潛加入混戰,再是黃遇。但是對方的幫手更多。
強龍遇到地頭蛇,一伙人從海里鬧到了派出所。
陳霧就是在派出所門口見的他們。
律師做完該做的便離開了。陳霧跟自己的行李箱站一起,黃遇邊上是檢查他顴骨淤青的覃小姐,而趙潛和李瀟兩人坐在台階上面。
李瀟身上穿的紅色弔帶裙,波西米亞風,事發前她在沙灘上是一道神秘又嬌媚的風景。這會兒裙子早幹了,就是皺巴巴的,對美女而言不算狼狽。她渾身上下僅有的一處傷是斷了片美甲。
趙潛是背心加褲衩,在廝打的過程中,她的背心讓人扯破了一塊,好在是下擺位置,沒走光。
參戰的三人裏頭,趙潛皮外傷最多。
可能是她肌肉發達,外表很能打,所以就成了威脅性最強的那個,被盯上了。
趙潛大咧咧地岔着幾處青紫的腿,青蛙發箍歪歪的塞在短髮里。
她見陳霧沖自己的發箍上看,就伸手拿了下來,不知道碰了哪兒的開關。
發箍亮了起來。
刺耳的電子音炸響。
“一隻青蛙兩條腿,兩隻青蛙四條腿——”
幾人:“……”這瞎唱的什麼?
“噗嗤”李瀟最先笑場。接着大家都笑了起來。
氣氛變得輕鬆,託了青蛙的福。
陳霧褲兜的手機響了,他到一邊接電話:“阿熾,律師交涉過了,沒事了。”
聽筒里是晏為熾疲懶的嗓音:“嗯,我十點多到。”
陳霧說:“那我去酒店等你。”
然而沒多久就在酒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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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瀟請客,她給幾人都倒了酒,先干為敬,感謝這次的仗義相助。
言行舉止透露着江湖氣,不拘小節豪情萬丈。
跟趙潛待久了,被趙潛傳染了。
陳霧淺嘗了一點酒,不敢多喝,免得晚上要被晏為熾耍鬧,他和覃小姐聊了一會就去了洗手間。
迎面過來一公子哥,懷裏摟着個美得雌雄難辨的少年,陳霧垂眼走自己的,耳邊冷不丁地響起一聲,“嫂子好。”
陳霧迷惑地轉頭。
一張笑臉近在咫尺,他眯了眯鏡片后的眼睛,記憶庫快速流動,那次查崗期間,出現在晏為熾手機鏡頭裏的某個人和這位對上了。
“你好啊。”陳霧禮貌地打了招呼,很明顯認出了來人。
公子哥受寵若驚,他哪知眼前的人只是過目不忘。
“酒吧是我家的,嫂子儘快吃喝,我馬上跟經理說聲,你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公子哥拋出善意與友好,“千萬別客氣。”
陳霧說:“好的。”
公子哥不易察覺地露出一絲意料之外的情緒,這人身上不見半分驕縱跋扈或是拿喬扭捏,只有平和如水。
對於他的稱呼,不大驚小怪,不反感也不熱情。
公子哥出於忌諱沒有做出過多分析,他笑道:“那嫂子再見。”
“再見。”
陳霧進了洗手間,他上到一半,黃遇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了。
“你來這兒怎麼不跟我講一下?玩兒呢!”黃遇心有餘悸,“老子差點嚇破膽。”
陳霧自顧自地上完,整理了衣物走到洗手的地方。
黃遇見自己遭到了無視,他更不爽了,話裏帶着凜然的氣勢:“熾哥把你當眼珠子,要是你在有我的場合出了事,那我還不得,”
“既然我是他的眼珠子,那我的四周又怎會沒有安保。”陳霧出聲打斷。
黃遇咬牙切齒,被鄙視了,靠。
怎麼搞的,我剛才的邏輯竟然輸給了這傢伙。
洗手間瀰漫著濃郁的松木香,黃遇瞪着陳霧這張人畜無害的臉:“熾哥每次出差都帶着你以前寫的便利貼,你不能更新一下?”
“現在我在國外上學,他出差的時候我不在邊上,沒辦法寫新的。”陳霧把手伸到水龍頭下面,“便利貼只是一個寄託一個習慣,內容他都知道的。”
黃遇雙手插兜:“那你明年回國了,還給他寫?”
“會啊。”陳霧洗着手,“只要他出差時我沒有在外地,我就會寫很多便利貼放在他的包里,寫到我拿不起筆,他退位了的那天。”
黃遇按手機:“為了防止你言而無信,我錄音發給熾哥了。”
陳霧眼皮一跳,那他今晚別想睡了。
“熾哥看了,也回我了,他說,”黃遇突然成了啞巴。
如果可以,他還想成為瞎子。
熾哥給陳霧寫了一首詩,五言絕句,大概是情動難忍手抖發錯發到了他這兒,秒撤回。
可惜他這個人打小就眼尖。
黃遇欲蓋彌彰地回:【熾哥,我什麼都沒看到。】
就是要讓熾哥尷尬。
但願熾哥尷尬了以後能收斂點。
黃遇祈禱完不到三分鐘,那首詩出現在了熾哥的朋友圈。
熾哥永遠不可能收斂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收斂了。
黃遇逮住陳霧:“我們一圈人都點贊了,你怎麼還不給熾哥點?”
陳霧在看詩,認真地思考着說:“后兩句不是很押韻,我在想怎麼改。”
黃遇面部狠狠一抽。這也是個病得不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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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和黃遇回到包間后,趙潛提出玩大冒險。
“真心話呢?”李瀟打配合。
“沒有真心話,只有大冒險。”趙潛對陳霧使眼色,示意他看黃遇跟覃小姐。
陳霧瞭然地收回了視線。
酒瓶最後停頓的方位可以通過人為來定,學生時代會玩的基本都掌握了這個技巧。
黃遇在刷手機,忽然察覺包間靜悄悄的,他一抬頭就看到瓶口朝向自己。
“趙潛,你做手腳了?”黃遇黑着臉篤定道。
“大家都看着,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趙潛滿臉的鄙視,“黃總,你不是怕了吧?”
黃遇就經不起挑釁跟激將法,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拍:“我怕我是孫子。”
轉瞬后,黃遇偷瞄靜坐的未婚妻,咳了兩聲,鎮定地一揚下巴,“說吧,什麼大冒險。”
趙潛擺出沉思的表情:“這樣。在場的人裏面,選一個表白。”
黃遇:“……”
“怎麼不幹脆讓我選一個手拉手唱情歌?”
“你心裏沒點b數嗎,你一唱歌那調跑的,飆300碼都追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