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竟然是計較得失
優紀和黃瀨在校園裏牽着手逛街,回頭率堪稱百分百。
當然，大多數人的目光就是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涼太……”
“嗯嗯？”
“你有沒有覺得大家都在看我們？”
“有哦？”
“……”算了，她早該習慣了。
因為教學樓的U型結構,凹進去的那一塊一直被學生們稱為內操場。內操場搭建了一個臨時舞台，是話劇社搭的，這是他們的學園祭活動。
任何人上台演一段話劇,只要得到了大多數話劇社員的認可和掌聲就可以獲得一份禮物。
黃瀨本來想繞道走的,奈何他太招搖遠遠就被話劇社的社長看見了。
“黃瀨君。”話劇社的社長掛起了不懷好意的笑。
黃瀨渾身一僵：“班長……”
沒錯，話劇社的社長同事也是他們班上的班長：“拒絕參加班裏的活動，這次可不能再拒絕參加一個小遊戲了吧？”
班長一人身兼二職,兩頭都兼顧了,的確辛苦。
黃瀨確實不好再拒絕。
優紀立刻鬆開了黃瀨的手試圖和他劃清界限，但涼太他們班的班長堆起滿臉和善的笑意，轉頭問她：“黃瀨君的女朋友也不會想看別的女生和黃瀨君同台表演的,對嗎？”
……狠人。
優紀含淚點頭。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涼太見了這位班長就要躲。
班長很滿意：“你們別這麼緊張,我也不是什麼壞人,你們就隨便演一段睡美人的大結局吧。”
睡美人……
黃瀨挑眉。台上連張道具床都沒有，還睡美人,不就是想看熱鬧嗎？
不過他雖然心知肚明,卻沒有拒絕。
還有比這更好的、把他已經名草有主的事實昭告天下的方法嗎？
他牽着優紀上了台。
優紀有些窘迫：“可是……這裏沒有……”
“不需要。”黃瀨隨手扯了一塊道具白紗蓋在優紀頭上：“他們就是想看這個。”沒等優紀反應過來,他掀起白紗的一角,只留給台下層層疊疊的重影。
儘管什麼都看不清晰，台下還是爆發齣劇烈的掌聲和尖叫聲。
優紀沒想到她們會在這樣的場合下接吻。
這個吻蜻蜓點水，但重擊了她的心臟。
“小優。”
“……”
“我喜歡你。”
“……嗯。”
“我超喜歡你的。”
優紀覺得她臉上的溫度大概已經瞞不住了。
在一片起鬨的歡呼聲中,她踮起了腳尖。
聽說後來她們還拿了一個最驚艷舞台獎,不過這都跟返回大阪上學的優紀沒什麼關係了。丟人也只是那隻大金毛一個人的事。
優紀對此表示同情,但她拒絕分擔。
春假回並盛的時候她收到了一份禮物,連帶着還有黃瀨的份。
和十年後那場戰爭有關的人都接受到了來自十年後的記憶，其中也包括那三位將匣兵器研發成現實的科學家。
彭格列的反應最快，聯合加百羅涅、基里奧內羅等家族建立了黛港實驗室，和三位中的兩位科學家達成了合作關係。Mafia這邊提供資金和庇護，而伊諾千提和肯尼西則要負責主持黛港實驗室，為合作的Mafia優先供應匣兵器。
唯一拒絕那位科學家是孤僻的彩虹之子，他並不願意歸屬於任何勢力，選擇自己一個人進行研究。
最新進行研發的當然是彭格列、加百羅涅和基里奧內羅等家族的當權首領和守護者們。因為擁有成功的記憶，黛港實驗室從建成到產出的速度快到難以想像。
在最要緊的匣兵器製成之後，也就輪到了優紀和黃瀨這樣的裙帶關係。
“為什麼會有涼太的？”優紀有些懵。
Reborn一看就知道是黃瀨涼太還沒向她坦白：“只是一個匣兵器，順手就做了。怎麼了嗎？”
“……”少女沉默片刻：“我……不想涼太摻和進Mafia。”
“我明白你的心情。”Reborn把橙色的匣子和指環都放到了她面前：“但有資格做這個決定的人應該是他自己。”
“Reborn先生覺得這樣是好的嗎？”
Reborn微笑，但不回答。他知道優紀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少女柔軟善良，一定不希望身邊踏入罪與血的世界。這些離她陽光燦爛的日常生活太遠，聽起來如同天書。
優紀抿了抿唇：“是涼太這麼選的嗎？”
她很敏銳。
但Reborn答應過黃瀨涼太，所以岔開話題：“你有想過以後的事情嗎？”
“以後？”
“京子和你一樣，是家族守護者的妹妹。她的一切夢想都與並盛有關，無論是當老師也好，當警察也好，她都會留在並盛。”Reborn突然提起了本該與他們之間說的事情無關的人：“並盛是雲雀恭彌的據點，也是彭格列十代家族的起點，於相關者而言，並盛會成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
“但你會留在並盛嗎？”
答案顯而易見。
無論是Reborn還是優紀自己都清楚，她不會永遠困在並盛。
她的夢想是小提琴，是像母親一樣，把生活中全部的精力都奉獻給小提琴。
“或許你不知道，但，在陪你母親週遊世界這件事上，你父親是做了犧牲的。”
雲雀恭介不愛小提琴、不愛音樂，甚至如果沒有歌帆，他對藝術嗤之以鼻。他只愛雲雀歌帆。為此可以放棄他的事業，也可以放棄陪伴一雙兒女的成長。他絲毫不在意別人提起他時不再是“那個王牌狙.擊.手”而是“小提琴家雲雀歌帆的先生”，他甚至引以為榮。
也正是因為有他這樣的全心陪伴、全力支持，歌帆女士人到四十了，心態還和二十齣頭的小姑娘一樣年輕。
優紀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在她的預想中，未來的她和涼太也不過就是像現在這樣，一個在神奈川，一個在大阪。雖然平時無法見面，但一旦有了閑暇時間，無論是她去找他還是他來找她，都是一樣的。
“和外面的世界相比，日本有多小，你有考慮過嗎？”
“難道就一定要一直在一起嗎？”優紀喃喃問道：“涼太可以有自己的夢想，自己的人生，各自努力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相信你們也做得到，可是，這只是你的想法。”
雲雀歌帆沒了雲雀恭介就無法成為享譽國際的小提琴家了嗎？
顯然不是。
放棄事業是雲雀恭介自己的選擇。是他不願意離開雲雀歌帆身邊，是他不能忍受長久的分離。
“你想說，涼太也是一樣的嗎？”
“我不知道。”
“真罕見，你也會說不知道。”
Reborn笑了笑：“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優紀。”
優紀沉默了許久。
她和Reborn最終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只是她到底還是拿走了讓她轉交給黃瀨的那份匣兵器和指環。
在國中升高中的時候，涼太就考慮過折中選擇管弦樂部和籃球部都次一線的學校已達平衡。
當時她是怎麼想的？她堅定地選擇了桐蔭，沒有半點猶豫，並且規勸涼太選擇海常。
這是不是代表，她並沒有像涼太喜歡她這樣喜歡涼太？
她在和十年後的黃瀨計較自己被區分的時候，是不是忽略了十年後的黃瀨為十年後的她放棄了什麼？
優紀說不上她現在是什麼感覺。
她覺得她在做無意義的糾結，可又無法剋制自己不去想它。她怕她得到的太多了，無法同等的回饋給他。
“既然這樣，要不要試試看時光旅行？”
在她迷茫徘徊的時候，有一個聲音這樣提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