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萬一就是自己嚇自己呢,嚴晴秋把手冊團吧團吧準備扔掉,想了想,可是萬一用得上呢,糾結半天,司機走過來輕聲說:“剛陳哥來電話,問您要不要回去吃飯,要是回去吃飯,可以和宋小姐一道。”
哦,對了,晚上她還要和宋輕惹一塊睡!
外面站着太熱了,夏天烈日,熱得彷彿要把天撐開,再站一分鐘她會被曬掉層皮,她往車裏躲。
司機問了一句,“小姐,身體沒事吧?”
沒事,就是快有精神問題了。
嚴晴秋把小冊子懟進包里,“回家。”
嚴晴秋拿手機搜A變O的信息,不對是B變O的信息,難怪醫生沒有給她開藥,網上這麼說的。
【A變O還有救,吃點葯阻擋阻擋就行了,但是B變O沒辦法啦,醫學上叫二次發育,通俗易懂點就是發育晚了,聽說這種O很稀有,可能SSS等級的哦≈】
【記憶中SSS等級的omega還是上個世紀歌姬美人,不過後來證實,SSS只是噱頭,她只是S級別的。】
【SSS+二次發育,這buff疊得凶,之後發情期怎麼辦?】
醫生唬我,他說很常見的!
嚴晴秋記得她當初還做了個題,就是她要在白月光面前分化成SSS等級超級稀有的omega。
在宋輕惹面前分化?
她正要問系統,被另一個熱搜吸引走了視線。
熱搜#傅曄被前任打歪狗頭#
戳進去,就能看到傅曄歪着脖子的畫面,簡直了,嚴晴秋沒忍住噗嗤了一聲,坐在後面笑了出來。
傅曄歪着脖子,氣得臉色發紫,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捏着拳頭狠狠地砸桌子,整一個無能狂怒。
評論區更有意思。
【我一直覺得帥哥不管幹什麼,無論好與壞,渣與忠誠我都吃得消,直到看到傅曄歪脖子,我下頭了。】
【頂不住,論年度最讓人下頭的畫面,傅曄歪脖子。】
【啊啊啊,洗眼睛。】
嚴晴秋看得挺開心,期間她手機瘋狂響,收到了好多人的信息,都是問她熱搜是不是真的。
怕惹麻煩嚴晴秋沒有回,只是特別留意了被“她”頂置的聯繫人,這沒錯多半是她閨蜜。
車到了地方她還在看,管家過來給她開門,管家稍稍低下頭,說:“先生今天來電話了。”
“嗯?”嚴晴秋收回視線看管家,“誰?”
“先生,也就是你父親,半個小時前來電話了。”管家微傾身,嚴晴秋提了下裙子,搭着他的手下車,說不出什麼緣由,嚴晴秋很惶恐,是因為一直住孤兒院沒有父母愛,突然多出個父親在害怕?還是因為怕露餡,亦或者別的什麼,太複雜了理不清。
“他說什麼了?”
“就是網上的事,傅曄好像跟先生打電話說你打他。”
“他居然真的告狀。”嚴晴秋生氣的皺眉,今天她曬太久了,鼻頭都冒出了熱汗。
管家也接了句,“是啊,挺意想不到的,真沒男士風度,打他兩下怎麼了,是他在您和宋小姐之間搖擺不定的。”
這話合嚴晴秋心意,瞥他一眼,說:“這話你跟我爸說過沒。”好奇怪“爸”這個詞居然能說出口,甚至她腦子裏還能浮現出一個男人長相。
“說了,我言辭犀利的指出了這點,但是,似乎這件事影響太大,關係到了生意上的事情,老爺可能還要給你打電話。”管家說。
嚴家是搞化妝品生意的,這個行業競爭力大,她們家是老品牌,打不過現在新起的網紅牌子,傅曄家裏生意比較大這個世界的巨頭,什麼都包攬,他投資了嚴父的項目,要是撤資對嚴家影響不小。
嚴晴秋嗯了聲兒,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遠處的茶几的花瓶上插了幾支玫瑰,管家辦事很和她心意,她想了想,道:“你覺得我爸會怎麼說。”
“不清楚,但是您打人還強吻宋小姐,的確有一點點的過分呢。於情於理,都好像您做法有問題。”
嚴晴秋哼哼兩聲,“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一個星期後。”
嚴晴秋父親去國外談項目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等那時候在說,過一天是一天吧……”
“不過他讓我把你卡停了。”管家說。
嚴晴秋坐直身體,很快又歪下去,她摸摸自己光滑的指甲蓋,“我已經花光了。”
“嗯?”管家震驚,“這麼快?”
“都說了一百萬不經花,我就買了點首飾衣服什麼的,一下沒了。”
“那東西呢?”
“扔到宋輕惹辦公室了,哎呀別問了,煩死了。”嚴晴秋從沙發上起來,捏着手機往樓上跑,想想給宋輕惹發信息,讓她先去把一百萬轉走。
她懷疑傅曄得到她要包宋輕惹的消息故意告密,然後讓她爸停她卡,好讓她包養不成功影響到宋輕惹的工作,這個男人太可惡了。
嚴晴秋腳步停了停,對下面管家喊,“你去收拾個客房出來讓宋輕惹晚上住,晚上我們兩個睡一起……很擠。”
嚴晴秋用力捏了捏包,很擠是假,主要是她要變O了,萬一,就是兩個人沒忍住那樣子了不好辦。
進到房間,嚴晴秋把包里的兩樣東西拿出來,包養合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手冊。
她把手冊翻來覆去的看。
越看越難受。
她又搜了個標題:【omega割腺體會死嗎?】
答案:會。
嚴晴秋眼睛一下紅了。
嗚嗚嗚。
··
晚上八點,院裏的燈盡職盡責地亮着,細小的瑩蟲在燈下亂飛,嚴晴秋吃完飯在床上躺着了,聽到外面的車聲,她爬了起來看,晚上說好了一塊吃飯宋輕惹放鴿子了,說是有工作。
好像有人送宋輕惹回來的,她盯着看車子,見到今天打過面的助理下來給宋輕惹開車她立馬縮回去。
宋輕惹上樓快,手指落在門上剛要敲,管家上來了,說:“客房已經收拾出來了,宋小姐,你今天暫住隔壁房間吧。”
宋輕惹偏頭看了看他。
語調很輕,她說:“秋秋,又不要我了嗎?”
“宋小……”管家聲音戛然而止。
“好吧,今天也的確不方便,我也喝了點酒,她應該不會喜歡。”宋輕惹眨了眨眼眸,眼底有點濕,她很輕鬆同意,問:“是哪一間呢?”
管家往前指了指,宋輕惹轉身過去推開了門。
嚴晴秋耳朵往前湊貼在門上,聽到了很踉蹌的腳步聲,她把門稍稍拉開一點,聞到淡淡的酒精味道。
縱使有柑橘香壓制,依舊難聞的讓她皺眉頭。
嚴晴秋腳往外伸了伸,準備過去看看,又猶豫了幾分往回收時瞥見管家,管家居然沒有走還站在走廊,察覺到她的目光,管家對着她恭敬地點點頭。
難怪管家知道她們十七八歲就開始接吻的事。
他也太像個幽靈了。
嚴晴秋又縮回房間,她趴在床上把和宋輕惹的聊天框打開。原來的“她”也會和宋輕惹聊天,但多數是希望宋輕惹離開傅曄,不要勾引傅曄,就差沒指着宋輕惹鼻子罵了。
“她”:【你最好離傅曄遠一點,現在我們已經訂婚了。如果你不想做第三者的話,最好別和他見面,如果你想做第三者,別怪我不客氣。】
“她”:【你這樣的綠茶我見多了,吊著男人是你的本事,但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打得你爹媽不認識。】
宋輕惹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回。
只要往上扒拉這樣的信息更多,都是希望宋輕惹自重不要去“找”傅曄,把人家女主說得很不堪。
嚴晴秋手撐着下顎,把管家寫的紙拿出來看,看着竟是有一點點的傷感,她從房間溜出來,管家還拿着燈在客廳里巡邏,她拍了下手,管家提着燈上樓。
嚴晴秋說:“你去把廚師長喊起來,弄點冰糖雪梨水送到宋小姐房間去,嗯……要是有別的解酒湯好喝也做一點送去給她。”
管家應了聲好,嚴晴秋又補了一句,“別說是我讓的,就說是家裏剩下的,記住了嗎。”
“撒這種謊感覺沒什麼必要。”管家說:“除了你對宋小姐好,也沒有別人了啊。”
“你、你快去!”
嚴晴秋回到房間把門關上。
她一直聽旁邊動靜,管家送了湯水但是沒聽到宋輕惹說話,躺着聽着不知不覺人睡了過去。
她睡得很不舒服,身體像是火燒,那火氣從脖頸燒到了她的腳脖子,全身悶出了潮濕的汗意。
“嗯……”
身體扭動着,她踹掉了被子。
如此滾燙的嚴晴秋做了個夢,夢境她好像走進什麼奇怪的房間,她聽到難掩的輕喘,比她叫得更加壓抑。
她的腳漂浮的往前走,夢境中看得不是很清楚,聲音不間斷的往她耳朵里飄。
“秋秋,別靠近我,乖。”
“傻瓜,怎麼會死,我只是易感期到了。”
“好了,別怕,就算是易感期到了也不能偷親嘴巴。”
“你怎麼哭了?”
床上的女人……更貼切的說,是個十七八歲少女模樣,身上是很單薄的涼裙,皮膚被燒燙成淡粉色。
嚴晴秋不知所措,對方卻比她成熟許多,疲倦乾澀眼睛總是露出笑,開口的話還總叫她別難過。
從靠右邊的床鋪翻到了地上,人跌在地板上,睡裙下擺往上跑,露出白皙的腿和粉色蕾絲,涼意的地板讓她清醒片刻,彎眸微微的睜開了些許又合攏。
嚴晴秋手指摸摸眼睫,濕漉漉的。
還是蠻難過的。
剛剛那個夢……好真實,像真實存在過。
嚴晴秋躺了許久,她熱得實在不行,去浴室里洗了澡用涼水沖,又在涼水裏泡了二十分鐘,出來她就後悔了,被涼水衝過的身體比之前更燙,整個房間都似燒起來了。
沒轍,醫生也沒給她開藥,說她是beta體質用抑製劑沒用,要是真的變O一旦用了抑製劑,以後身體會出大問題。
嚴晴秋把窗帘拉開去陽台上站着吹風,很快被下面的景吸走了目光,院裏的梅花樹下站着個人。
她身上件黑色的弔帶裙,靠着枯枝的梅花樹,旁邊的玫瑰樹在怒放,綠葉和花瓣鋪蓋了整面牆,落在地上的褐色枝條蜿蜒靠近,差一點碰到梅花樹的枯根。
黑夜裏,它們再大膽放肆些就和宋輕惹畫裏的一樣糾結纏繞。
嚴晴秋吃飯的時候特地問過管家,管家說院裏梅花樹好多年不開花了,先前“她”還一直嚷着要把這顆樹砍了,是管家手頭有事兒給耽擱了。
人傷不傷心是可以看出來的,宋輕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怎麼看都是在難過,期間宋輕惹察覺到有人在看一般,轉過了頭,嚴晴秋瞬間往下蹲躲開。
她的心跳在這一刻大亂。
等到她再敢站起來,底下已經沒有人了,梅花樹和玫瑰花樹還是那個樣子,只要玫瑰花樹再努努力,應該就能觸碰到枯萎的根。
心裏梗得難受。
這些年,“我”是不是對她特別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