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藍依星微微吃驚地張開唇，指着自己問：“是我嗎？”
陳永財似乎已經被着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了頭，半天沒反應過來。
“不！這不可能！”顏子明暴怒，身後的經紀人攔都攔不住，“我可是當紅的流量，要顏值有顏值要實力有實力，我什麼地方比不上這個小素人？”
“各種方面都比不上！”張魚一句話否決了顏子明的掙扎，拿起桌上的電話，“保安，給我把顏子明和他的助理趕出去！以後我再也不要我的辦公樓里看到着兩個人！現在！立刻！快！”
顏子明的經紀人還想出面緩和場面，門口都是粉絲和狗仔，要是被看見他們被趕出來，等一會兒網上還不知道要怎麼熱鬧呢！
然而他們低估了這裏保安的速度和業務能力，四個彪形大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出來，兩個負責一個，動作熟練一氣呵成，不到半分鐘顏子明和經紀人就被“請”出了張魚的公司。
更恐怖的是，張魚嘴上說了是趕出去，保安也真的是照做，在大門口當著所有顏子明粉絲的面把人趕了出去。
耳邊不停響起的相機快門聲和刺眼的閃光燈都在告訴着顏子明和經紀人今晚一定是個不眠之夜。
辦公室內，張魚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深呼一口氣：“總算安靜下來了。”
陳永財還覺得這一切有點不太真實，本想再確認一下這位鬼才設計師的心意，下一秒，張魚便先開口了。
“那邊的那個經紀人是吧？你先出去，我要跟他單獨聊聊。”
“啊，哦，好！”陳永財差點沒反應過來，趕緊離開了辦公室，把空間留個藍依星和張魚兩個人。
藍依星其實從一進門就有點懵懵的，面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很有話語權的樣子，大家好像都很害怕他，可藍依星卻不這麼覺得，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很溫暖的感覺。
“喝咖啡嗎？”張魚問。
“啊，沒事沒事，我不渴。”藍依星趕緊擺手拒絕，他不認識這個叫做咖啡的東西是一種什麼奇怪的飲品。
“這樣啊，”張魚也表現出什麼，收起裝咖啡豆的罐子，“你是什麼顏色的人魚？來陸地幾年了？”
“我是藍.....嗯？！不對不對！我不是人魚！”藍依星慌亂地否定着，大大的眼睛滿是恐懼。
“哈哈哈哈！不用裝了，從你進來的第一秒我就知道了。”張魚被藍依星可愛的表情逗笑，這也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不抓緊機會逗逗小美人真的太可惜。
藍依星感覺對方對自己好像並沒有惡意的樣子，小心試探性地問：“那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那當然是因為——”張魚放下咖啡杯，一步一步靠近藍依星，連鼻子都快碰到一起，“我也是水族。”
“哎？”藍依星的大腦還正在消化這句話，忽然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纏在他的身上。低頭一看，竟然是大章魚的觸角，順着他的腿一路向上，纏在他的腰間。藍依星驚呼：“你是魚人！”
“答對了。”張魚收回觸角。
藍依星激動萬分：“天吶！你竟然也是水族！你來陸地多場時間了？我今年剛剛成年，才上岸兩天。”
“果然是這樣，”藍依星的話好像認證了他的猜想，“我可比你早來太多太多了，我都上岸幾十年了。”
“竟然這麼長時間了，你不會想家嗎？”自己明明才上岸兩天就有點懷念海中的家園了。
張魚無所謂地說：“我在海中沒有牽挂，反正無論是在海中還是在陸地上都是生活，在這裏還能做我喜歡的事情，自然是陸地上要更好了。”
“這樣啊——”藍依星特別羨慕張魚的洒脫，自己就有點做不到。
“那你呢？”張魚問，“你不會還懷念在水裏的生活吧？沒有項鏈的人魚在海中可是會遭到歧視的。”
藍依星再次吃驚：“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沒有項鏈的？”
“你都沒帶在身上，還不明顯嗎？項鏈只有戴在身上人魚才能使用魔法，不帶着的多半就是沒有項鏈，這也是可以在人類世界分辨對方是不是人魚的一個特徵。”
藍依星下意識摸了摸鎖骨的位置，他從來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麼多說法。在海中，不能使用魔法的人魚會被整個人魚族排斥，他的身邊從來都沒有任何人魚朋友。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是人魚的呢？”藍依星又問，明明他身上沒有人魚標誌性的項鏈。
“你身上帶着一股海水味。”
藍依星聽了趕緊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張魚：“等你在人類世界再多呆一些日子就能明顯察覺到人類和水族的不同了。好了，現在先不說這個，說說你為什麼會想要進入娛樂圈。絕大部分上岸歷練的人魚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就算融入社會也絕對不會選擇這麼惹眼的工作。”
藍依星有點不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將自己找工作的心路歷程都說了出來。
張魚被逗得哈哈大笑：“你還真是跟其他人魚不一樣，性格不錯，長得也符合我的審美，現在你又正好有在娛樂圈發展的想法，我的那些衣服終於有人能穿了。”
說著，張魚跑到辦公室一旁的小房間裏翻箱倒櫃，挖出來一個盒子。
“那些人類總是來煩我，表面上說有多喜歡我的設計，其實只是為了佔用設計師張魚這個名頭，我才不會把我的寶貝借給他們呢！”張魚把盒子塞進藍依星懷中，“比起讓那群打着我的名號謀取名利財富的人類穿，我更樂意把我的心血交給水族同胞。”
張魚：“我等會兒還要開會，這件衣服你帶回去吧，盒子裏有我的名片，以後有關於造型還是服裝方面的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藍依星抱着沉甸甸的盒子，甜甜地笑着說：“謝謝你！明明只是初次見面就這麼麻煩你，以後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來找我吧！”
陳永財在辦公室外面來回踱步，不知道還以為是哪位在產房外面焦急等待的准爸爸。
當藍依星從房間裏走出來，陳永財趕緊跑上前：“怎麼樣了？張老師說了什麼？有沒有給你在造型方面指路？”
藍依星被陳永財這一系列問題問得腦子都繞暈了，他只是把懷中的盒子往前送了送：“這是他給我的。”
“給你的？給你的什麼？”
“好像是他設計的衣服。”
“什、什麼？！衣服？！！”陳永財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就這麼高興，反覆確認，“這真的是張魚設計師給你的衣服？你可以穿的那種？！”
藍依星點頭，實話實說：“他說要樂意把衣服給我穿。”雖然中間省略了一下關於水族和人類之間的對話，但大致上的意思是這樣沒錯的。
“我滴個天啊——”陳永財一隻手撫在額頭上，他甚至想給自己一拳，就算是美夢也不是這麼個做法的！
張魚是誰？那是時尚界的風向標杆！是他看一場秀，眼神多停留在一個模特身上兩秒鐘都會改變整個季度流行款式的男人！他親手設計出來的成衣別說給了，就是花錢借都借不出來！現在你跟他說張魚竟然把一件成衣送人了，送的還是他們家還沒出道的小朋友！
陳永財覺得太不可思議，或者說運氣太好，他都懷疑等會兒是不是就要出車禍了。
藍依星不能理解為什麼陳永財的反應會這麼誇張，在他看來這就是關係好的朋友在互相送禮物而已。
“星星啊——”陳永財從自我感動中回過神來，“走！我們現在就回公司！張魚來時不是說了要助你奪取今年壓軸最美面孔第一名嗎？我們現在就回去準備！絕對不能辜負了張魚老師的一番好意！”
藍依星似懂非懂地附和着：“好。”
走到辦公樓大門口，外面顏子明的粉絲是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但來拍八卦的狗仔卻只增不減。
剛才他們都收到了當紅流量顏子明在設計師張魚的公司被趕了出來的消息，這裏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一眾狗仔營銷號為了可以超額完成今年KPI都派人過來取材。
當藍依星和陳永財從大門走出來后，等待在附近的狗仔記者們紛紛掏出裝備開始拍攝。
藍依星到處躲閃着，這麼多人注視着自己感覺全身上都不自在。陳永財手裏抱着裝衣服的盒子，滿臉紅光，如果不是因為太招搖了對星星的形象不好，他真的很想現在立刻就把他們家小朋友拿到了張魚設計師成衣的事情大聲宣佈出來！
然而，就算他什麼都不說，狗仔隊還是營銷號編也能給編出來！
當天晚上，這個大瓜就在網上迅速流傳起來。
***
陳永財把那件對方送給藍依星的成衣直接鎖進了保險櫃裏，在參加全亞洲最美面孔拍攝之前，人在衣服就在！誰也別想染指他的寶貝衣服一根汗毛！
晚上睡覺前，陳永財習慣性地打開微博，看看最近有沒有新鮮事。
在熱搜的最上面，一個後面帶着熱字的詞條吸引了陳永財的注意力。
#張魚成衣#
陳永財：“！！！”
他趕緊點進去看。
最上面的帖子是一個娛樂圈大瓜主發出來的，幾小段文字和圖片九宮格。
【1）當紅流量yzm被著名造型設計師張魚當著一眾粉絲的面趕出公司。
2）疑似某藍色長發素人獲得了註明造型設計師張魚的青睞，借出成衣。】
文案上雖然對當紅流量的名字進行了縮寫，可這麼明顯的縮寫誰都能看出來，更何況下面配着的照片里就有他的臉。
九張照片按照順序拍攝，先是當紅流量帶着經紀人走進公司，然後又是某藍色長發素人和經紀人走進公司，再後面就是顏子明被保安趕出來，狼狽地坐在地上，最後幾張就是陳永財帶着藍依星手裏拿着裝着成衣的盒子走出來的照片。
【真的是開局幾張圖其他全靠遍，博主你是自己親眼看見顏子明被趕出來了？】
【胡亂造謠可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工作室別裝死出來幹活！】
【博主有點搞笑，就算張魚的衣服不給顏子明，也不可能給一個素人穿吧？難不成還真的相信有什麼紫微星下凡之類的胡話？】
【噗，看樓上某明星丫鬟破防真的太搞笑了，就算不是給素人穿的，你家蒸煮也是沒穿上就對了。】
【難道只有我想看俗人小哥哥的高清大圖嗎？他的頭髮好長好長，都到小腿了，是我羨慕的發量了QAQ】
【別的不說，張魚的審美我還是相信的，他能借衣服出去的，一定有着什麼逆天神顏！】
【都別說了，趕緊給我上小哥哥的高清懟臉大圖！！！】
陳永財躲在被子裏翻着評論區，給每一條誇讚藍依星的評論都點了個贊！有種老父親看到自家小朋友被別人喜歡的榮耀感！
哼哼哼！這才是剛開始呢！早晚有一天娛樂圈會由他們家星星統治！顫抖吧人類！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