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風波 第一百五十七章 浮窗魅影
我們聊着“驚悚”的夜話,聊着東北的特產,聊着各地的風土人情,聊着聊着時間就進入了午夜……
隨着列車員走到車廂里將窗帘拉住,很歸家的旅人也開始閉目休息了。但是……每次我看到剛剛被拉上的窗帘又被旅客拉開的時候,我就不禁好笑,這讓我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本書中的一句話“你有你的權利,我有我的權力”。
最終結果就是,列車員拉上的窗帘,沒一會兒就又被大家拉開,不為別的,就為看看這旅途中的夜景。
我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的,漆黑的夜裏幾乎看不見什麼東西,但我就是在期待,期待那偶爾閃過的城市燈火,每一次看見那些一閃即逝的夜景,我的心就離家又近了一些。
“咣當……咣當……”火車的車輪有節奏的行駛在鐵軌上,在午夜十分,這聲音就像是催眠的曲調促使人昏昏欲睡,就在我也即將被催眠的時候,忽然一個映在窗戶上的人影讓我瞬間清醒。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短髮女人。
她穿着一身很長的白色棉衣,棉衣直接下垂到哪裏我看不到,因為我只能在窗戶上看見她大半個身影。我回頭看了看對面的座位,只見對面的幾個人都在低頭睡覺,甚至有一個已經睡成了句號,我又轉回頭看了看窗戶上的人影,就這樣來回看了幾次后,我確定那個女人並不在車廂里,她……只在窗戶上。
由於我並不想管這件事,所以我索性以玩樂的心態看着那個女人,車上這麼多人,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只見那女人好像照鏡子一樣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緩緩走到下一個窗戶上,我就這樣看着他一個窗戶一個窗戶的走過去,處於好奇我也起身跟了過去,直到她走到車廂接頭處的時候我才看清她的全身。
車門玻璃映襯出她的長筒靴,看上去很是精緻。
我饒有興趣的靠在車門邊點燃了一根煙,伴隨着車廂吹進的冷風,此時我已經徹底清醒了。
突然她歪了歪頭,眼神看向我,這讓我先是一愣,然後看了看周圍才再次確定她就是在看我,以為周圍的人或坐或靠的已經都在睡覺了。
“有事?”我小聲的對着她說道。
她沒有回答我,也沒有任何詞彙出現在我腦子裏,我索性繼續抽煙不再說話,我們倆就這樣一個抽煙一個歪頭的互相看着。
隨着香煙的燃燒殆盡,我也轉頭將煙熄滅在車廂設置的煙灰盒內,然而當我再次看向窗戶的時候,“窗外”一詞突然出現在我腦子裏,我先是一皺眉頭,然後看向了窗外。
由於東北異常寒冷,火車再進入東北的時候車窗周圍就開始上霜,所以能看見外面的位置並不是太大。窗外沒有任何異常,依然是無盡的黑夜。我又轉頭看了看對面的窗戶,也沒有任何異樣,我有些迷惑,這是讓我看什麼?
當我再次轉頭看向我旁邊的窗戶時,突然一隻大手拍在窗戶上,嚇得我瞬間後退一步。
“卧槽!”一句粗口爆出,我瞬間咬緊牙關,這他媽太嚇人了,難道火車外面有人?
看着那隻大手不停的拍打着玻璃我瞬間感覺到不對,因為……沒有聲音!
是鬼!
只見大手好似在很用力的向上爬,沒一會窗外的陰靈就露出了腦袋,那是一個滿臉冰霜的腦袋,看不見一絲皮膚,凹陷的臉頰能看見一些褶皺,突出的顴骨彷彿要撐破皮膚冒出來一樣,乾癟的嘴唇佈滿了冰渣,如果有人看過《權力的遊戲》那部美劇你們可以想像一下夜魔,這個人,不,應該說這個陰靈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陰靈緩緩在外面爬行,順着列車向著下一個車窗爬去。
我皺着眉頭走回車廂里,但我的眼睛卻沒有離開車窗,看着“夜魔”一個車窗一個車窗的出現的同時,我也在尋找着那個短髮女鬼,她讓我看窗外的目的就是讓我看陰靈爬火車?為什麼要讓我看這個?她有什麼目的?
然而短髮女鬼沒有再出現,好像完成了使命就撤退了一樣,但是“夜魔”卻依然在一節一節的繼續爬行。
它的嘴唇一直在顫抖,偶爾還會張大嘴,好像在說些什麼,因為腦子裏沒有任何詞彙,所以我也無法判斷它到底要幹什麼。
它爬行的很緩慢,每爬兩下都要停下來等一會,好像在休息一樣,而我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它,說真的,每次它敲擊窗戶的時候我反而有點擔心她掉下去,因為它身後的大包實在是太大了,看着就很重。
我跟着它走了幾節車廂,直到我們走到卧鋪車廂的時候“夜魔”消失了,因為我等了很久都沒有看見它再出現,這期間我也退回到之前的車廂查看過,並沒有再看見它的身影。
這是什麼意思?只是普通的陰靈?它沒想害人,那它想幹什麼?但是為什麼這個場景感覺好熟悉啊?問題一個接一個出現在我腦子裏,我一邊思考一邊走回自己的座位。
周圍鼾聲四起,而我卻已經沒有了睡意,女鬼,夜魔,寒風,三者交織已經讓我徹底清醒了。我坐在座位上思考着看到的一切,最重要的是那個場景為什麼會那麼熟悉,我確定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爬火車。
隨着身體逐漸暖和起來,我也逐漸開始混混欲睡,當我再次睜眼的時候是被小夥子叫醒的,看着窗刺眼的陽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白雪皚皚,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哥,還睡呢?醒醒,一會就到站了。”小夥子對我說道。
洗漱完畢,我和小夥子站在車門處都點上了一根煙,這時小夥子說道:“哥,昨天晚上我看你在車廂里來來回回的,你幹啥呢?”
小夥子的話讓我的腦海里瞬間出現了那個爬車窗的身影,我笑了一下說道:“腿麻了,睡不着了,我就起來活動活動。”
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抽着煙,很快列車到了綏化站,隨着列車稀稀拉拉上來一些人,我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就快到了。
看着列車員熟練的關門,站立,直到火車徹底離開了站點才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時小夥子吸了一口煙對我問道:“哥,你知道為啥每次火車離站之前列車員都要站在門口等着嗎?”
瞬間我的腦海里好像抓住了什麼,但是我又想不起來,於是我問道:“為什麼?”
“擔心有人扒火車。”小夥子一臉神秘的對我說道。
扒火車,扒火車,對,就是扒火車!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麼看見“夜魔”爬火車的時候那麼熟悉了,因為奶奶在世的時候給我見過一個故事,那一次我曾經想像過這個場景。
奶奶曾說過,東北很多規矩都是不無緣無故得來的,都是用血和命總結出來的,就像列車員站門觀望的規定就是其中之一。
奶奶說那是因為有一年也是在春運的時候,因為回家的人很多,所以有些人並沒有擠上列車,但為了不影響後面的火車,所以只要時間到了,前面的火車就會立即開動。也許是着急回家的原因,那一年有個男人在沒有上去火車的情況下選擇了扒火車。
由於那時列車員很少,根本達不到一個車廂一個列車員,而且也沒有列車員站門觀望的規定,所以一直沒人知道火車外還有一個人。
直到火車到站引起了騷動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有個男人在火車外凍了十幾個小時,那時他已經是一座冰雕了。自此以後才有了列車員站門觀望,防止有人扒火車的規定。
我回想起了奶奶那聲情並茂講述的場景,也回憶起了我腦海中曾經幻想過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扒火車的場景,原來之所以熟悉是因為我的想像啊……
我搖了搖頭,裝作好奇的對小夥子說:“不知道,你給我講講。”
小夥子一下來了興趣,將煙頭掐滅,瞬間開始眉飛色舞的講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