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千葉縣,已經成為了公司老闆的七海建人被迫又當了一次臨時教師,帶着一年級的孩子們祓除咒靈。
從前輩死亡以後,他就對咒術師這個職業充滿了厭惡,但因為還沒有給她報仇,所以七海建人也留任當了一段時間的教師,直到羂索被祓除,他才離開學校。
那是已經死掉還在為他着想的人,因為聽見過他的理想,知道他想要一座海邊的大房子,想過着每天帶薪度假不用工作的生活,所以她把所有的遺產都留給了他。
那並不算多麼龐大的一筆錢,但對於七海建人來說,是很珍貴的財產,他並不想將其揮霍掉,而是努力地經營着,漸漸的,這筆錢越來越多,他也過上了曾經想要的生活,成為了不用工作的老闆,每天都可以帶薪度假。
本來想斬斷和咒術界的一切關聯的,但前輩是個善良的人,如果她還在的話,一定不想讓無辜的孩子受傷,所以七海建人經常被五條悟壓榨着到處工作,咒術高專的孩子們通常都會有他的聯絡方式。
“謝謝七海老師!”一年級們的任務果然不太順利,要不是七海建人在這裏,說不定都會被咒靈打成重傷。
“不用謝。”
七海建人盡職盡責地送他們回高專,在車上,孩子們和他聊天,好奇地問了一會社會上的事情,又感嘆道:“七海老師和五條老師的關係一定很好吧,才會這麼多年都一直幫五條老師救火!”
“啊,你們誤會了。”雖然那個人渣前輩多多少少也成長為了一個值得令人尊敬的教師,但對七海建人而言,他永遠都不會打心底尊重五條悟。
“坦白說,雖然他是我的前輩,但我和他並不是很熟悉。”
“哦……”孩子們看着他整齊的西裝,又好奇地問道:“那七海老師為什麼已經成為了成功人士,還要被五條老師一通電話就喊來喊去呢?”
“那是因為另外一位前輩。”
學生們齊齊看向他,這個金髮的混血男人戴着古怪的墨鏡,成熟嚴肅的語氣中多了一點哀傷,但臉上卻浮現出笑容。
“她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如果你們受傷,她會很擔憂難過,於是我也就在五條老師那邊打着白工了。”
“哦~原來是這樣!”這個時期的少男少女們最是八卦,尤其對‘感情’一事的觸角更加發達,但他們還來不及多問一點那位前輩的事,七海老師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摩西摩西~”聲線華麗,語調輕浮,七海建人一聽就知道是哪位,他緊緊皺起眉,全然沒有了面對孩子們的耐心:“什麼事?”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七海要先聽哪一個?”
“壞消息。”七海建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羂索又回來了哦,還害了一個好孩子。”那邊笑嘻嘻的。
剎車的聲音突然響起,七海建人看了車上疑惑的孩子們一眼,沉下心說道:“有一點事,我先下車打一會電話。”
學生們齊齊點頭,看着男人匆忙地走下車。
“怎麼回事?”七海建人不會認為五條悟會開這種玩笑,世界上最恨羂索的人就是那兩個最強了。
“嘛,就是這麼回事,小傢伙突然發瘋瞬移到了東京,我跟過來,就順便救了惠的幼馴染,然後發現了羂索的殘穢,就這麼簡單。”
“七海不想聽好消息嗎?”停頓一秒以後,五條悟問他。
“你說。”七海建人皺着眉心,忍耐着罵他的慾望。
“好消息就是——螢就是伏黑惠的幼馴染哦。”
……螢?
五條悟稱呼前輩的口吻始終帶着一份獨屬的溫柔,能夠被他這樣稱呼的,除了青森前輩,不會再有別人了。
愣了好一會,七海建人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前輩?”
“沒錯,就是我的螢啊。”
“她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已經完完全全把我忘記了,七海,你說,我該怎麼辦?直接綁去婚姻登記還是……”
“夠了。”七海建人打斷他的話:“既然還沒有那樣做,前輩也一定有着自己的顧慮吧,既然打電話給我,那麼一定有我必須要配合的事,你只管說出來就是,不要再說這些混賬話。”
“是吧是吧,就說七海很了解我嘛,人家和你的關係果然好得不得了呢。”
男人輕輕笑了笑:“就是說啊,這一次我不想再把螢嚇壞了,她這麼可憐又這麼乖,我怎麼捨得再嚇唬她呢?即使是學生的幼馴染,即使已經把我忘記,我還是會寬宏大量地原諒她啊,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吧,讓它全都爛在肚子裏怎麼樣?”
“……”這是要他替他們一起隱瞞的意思?因為前輩失去了記憶,所以從前犯下的罪行就可以掩蓋了嗎?
沉默了很久,七海建人才忍耐着提刀砍過去的慾望,問道:“就不能放過她嗎,前輩……她已經被你們……”
“哈啊,我放過她?現在就在放過啊,還讓她好好地和惠抱在一起,還願意提起耐心循序漸進,不正是在好好地放過她嗎?”
那邊的男人笑了笑,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好啦好啦,知道七海捨不得把螢嚇壞的,夜蛾硝子還有其他人那邊就麻煩你去通知一下哦,我就先掛了,還得好好想想怎麼和傑說呢,七海也知道,傑和我不一樣啊,那傢伙可是個瘋子,瘋子來着。”
“你不是嗎?”電話掛斷之前,七海建人冷漠地問道:“前輩,你不也是瘋子嗎?”
“哦?”單獨的一個音節之後,五條悟掛斷了電話。
七海建人緩了好久,才打電話叫了一個司機,把學生們送回咒術高專,而他自己,找了一個風大的地方,吹了好久的冷風,才剋制住自己的怒意,平復好心情,整理起思緒。
五條悟不會拿前輩的事情開玩笑,既然他這麼說,那麼一定是前輩真的回來了,雖然難以置信,但那一定是真的。
當年的最強還尚且稚嫩,還有方式可以掣肘,現在不管是高層還是御三家,全都被他們掌握在其中……
在這種時候,前輩沒有了從前糟糕的記憶反倒是好事,這會讓他們抱有期待,嘗試着給她留下最好的印象,彌補從前的過失。
冷靜之後,七海建人又拿出手機,從夜蛾正道開始,挨個打了過去,傳達五條悟的意願。
……
雖然五條悟以‘羂索說不定隨時會回來’的理由想要留在青森螢的卧室,伏黑惠還是臭着臉把他趕了出去,然後又單獨給青森螢補課,告訴了她一點咒術相關的基礎知識,和與羂索有關的信息。
青森螢完完全全被突如其來的危險嚇壞了,一整晚都縮在少年懷裏不敢睡覺,嗚嗚咽咽地哭着,伏黑惠安撫一會,她就睡一會,沒多久又被噩夢嚇醒,卧室里的少年在心疼,站在門外的男人也在後悔,他不該這樣嚇唬她,應該找個別的理由。
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快天亮的時候,青森螢終於還是陷入了沉睡,但還沒過幾個小時,她又醒了。
“嗚……惠。”青森螢現在害怕極了,從聽見羂索的名字開始,她就非常不安,醒來以後發現惠不在身邊,哭着跑出房間找他。
小竹馬不在家裏,在家裏待着的是他的老師。
“怎麼了。”沙發上睡着的男人看過來:“小傢伙在害怕嗎?”
“嗚嗚……老師。”她下意識跑到他身邊,蹲在他面前,像是尋求庇佑的小動物:“惠去哪裏了呀?”
她對老師這個職業抱有天然的信賴和好感,根本想不到一個晨間勃.起的男人正盯着她的臉,躺在沙發上蓋着毯子做什麼事。
“那傢伙去給你買日用品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呢~”
“嗚……”青森螢現在極其沒有安全感,下意識朝他挪近了一點:“老師,我有點害怕。”
“怕的話就乖乖待在老師面前吧,唔,去旁邊的沙發上睡着,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青森螢聽話地爬上旁邊的沙發,像是小貓一樣蜷縮起來,她睡了一會,沒多久又睜開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五條老師:“老師,我餓了,嗚,惠不在家,我的早餐怎麼辦?”
“再等一等。”
沙發上的五條老師聲音有點奇怪,對她說:“螢乖乖再睡一會,老師會儘快準備好的。”
雖然這麼說,但老師還是繼續躺在沙發上,根本沒有起來給她做早餐的意思。
青森螢抿抿唇,看着他,有點委屈地摸摸小肚子:“老師,我真的餓了,嗚……”
“哈啊,老師這不是、正、在準備嗎?”
五條悟已經裝都不想裝了,甚至想把她扯過來,讓她直接吞進去,嚇壞也好害怕也好,昨晚她哭了一夜,一直蹭在別人懷裏,他已經沒辦法忍受了。
扯過來,吃掉、打上自己的記號,弄滿她的全身,把別人的味道蓋掉……
嗚嗚……好奇怪,老師是生病了嗎?
直覺系的少女跑到玄關,看了看自己的小錢包,又找到銀行卡和手機,回頭看着他,怯生生的:“我、我還是出去找惠吧,老師好好休息,再見。”
說完,沒有絲毫猶豫,她乾脆利落地關上門,棄他而去了。
“哈……”
看着緊閉的門,男人靜止在原地,慾望神經像是被切斷了一樣,只有痛,深入骨髓的痛。
過了一會,他又突兀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傑說得對。”
她啊,有了她的惠,怎麼會再多看他們一眼?
“我們只能稍微卑劣了一點了啊,悟。”
昨天晚上,夏油傑嘆息着這麼說道:“就算想當第三者也沒機會的,但的確不能再嚇到她了。要做好負責任的教師,所以不管是跟蹤狂也好偷窺狂也好要被化學閹割的變態也好,我們也只能在背地裏擔當那樣的角色了。”
跟蹤狂么……
五條悟對這個稱號沒什麼反感,稍微收拾了一會,就跟了上去。
和他記憶里一樣,少女走路慢吞吞的,在和惠打電話,語氣甜得要死,問他在哪裏,可不可以去找他,是誰都不會拒絕的吧,也不知道那邊叮囑了什麼,她乖乖點頭,乖成這樣……
五條悟慢吞吞跟在她後面,心裏的貪慾短暫地得到了滿足。
還能看見她就好,這樣就很好,慢慢來,不可以嚇跑她。
……
橫濱,擂缽街,青森螢從前的家。
22歲的太宰治和26歲的江戶川亂步面對面坐着,前者嘴角掛着鬆散的笑,撐着下巴看他,後者臉上滿是怒火,氣得直拍桌子。
“現在好了!我們根本沒辦法去找妹妹!”
太宰治在算計他,這件事亂步早就知道!所以他提前和魏爾倫打了招呼,如果太宰治是為了在現實里遇見妹妹的話就不要阻攔,但如果敢在[書]上寫一些試圖操縱妹妹的事,魏爾倫就會在後面補上新的規則,一切都沒有出乎亂步的預料,但只有一件事——
妹妹離開了遊戲,這讓他們確定[書]已經生效,幾年之後,東京多了一個米花町,這件事又讓江戶川亂步確定了世界已經融合。
但他去了妹妹在現實里的住址,卻是一無所獲。
就連米花町,他也進不去,就像被隔離開了一樣。
“都是你的錯!”江戶川亂步氣得臉頰通紅,恨不得再和面前的人打上一架:“亂步找不到妹妹了!”
“找她做什麼呢?”
太宰治早就知道江戶川亂步留着後手,於是嘗試着在[書]上寫下的那一句:螢不能拒絕他,被魏爾倫新的規則抵消掉以後,他就已經失去了短時間內去找螢的想法。
“這時候出現並不是最優解。”
青年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亂步先生想必也清楚的吧?在我們之前,螢還有過別的經歷,令她痛苦的記憶,但您已經讓她忘卻了那段往事,那麼,我們現在過去,豈不是和別人處在一樣的起跑線?”
“是你,不是我們!”
江戶川亂步冷哼一聲:“亂步才沒有和別人爭寵的興趣,對亂步而言,你們都只是取悅螢的工具而已,亂步才不會吃人形按/摩/棒的醋。”
“是嗎?但亂步先生現在過去,又能做什麼呢?看着螢被其他人佔據精力,明明討厭着那些人,明明那些人給了她痛苦的回憶,她卻全然忘卻,和對待我們一樣對待其他人……”
太宰治嘴角的笑意收斂,抬眸看他:“這樣,我苦心經營的一切,不就都毫無意義了嗎?”
忍耐着澎湃的慾望,給她留下最好的印象,在她靈魂深處打上可以交付全部信賴的烙印,對抗着自己的本性,演出一個完美的太宰治,為的不就是在這一刻,在這種時候,凌駕於別人之上嗎?
遊戲裏的佔有毫無意義,太宰治要謀求的,是現實中的感情。
“既然那些傢伙從前給螢帶去了傷害,那麼,對於失而復得的螢,他們又怎麼能控制得住自己呢?用不了多久,螢就會再次想要從他們身邊逃離的。”
雖然還沒有見過面,但太宰治卻像是十分了解那些對手一樣,慢慢笑起來:“到那時候,現在這個橫濱,不正是螢獲得安寧和平靜的港灣嗎?”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把他們也一起扯進來?為什麼不讓他們好好地待在遊戲裏,為什麼要給他們再一次傷害妹妹的機會!”
江戶川亂步氣得大叫。
“哈?這件事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
讓螢露出那種表情的人,讓螢害怕這個、害怕那個的人,把螢弄碎的人……
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我想欣賞他們成為敗犬的表情,想替螢好好報復回去,想把他們施加在螢身上的傷害十倍百倍地奉還,這個目的,亂步先生竟然看不明白嗎?”
“正是看得明白,所以亂步才不明白!”江戶川亂步大叫道:“你明明知道妹妹不想報復那些傢伙,她只想過簡簡單單的生活,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哈?”太宰治笑了笑:“是啊,我知道螢不想報復,但……我想吶。”
對面的江戶川亂步頓時睜開了眼睛。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從一開始,太宰治就在圖謀現實的事,他根本不是他表現的那樣,完完全全以妹妹的心意為先,而是在進行一場表演。
表演出一副完全為她好的樣子,表現出一副沒有掠奪欲和進攻性的樣子,即使亂步都會吃醋,但他卻一直埋頭為她工作,對外面的事幾乎不聞不問……
因為他要的是妹妹趕快回到現實,因為他要給妹妹留下最好的印象,披上一張完美的可靠皮囊,從而在現實里領先別人,俯瞰他的對手。
從見面的一開始,太宰治就在策劃這件事,或許在更早,說不定早就在那十幾年的相處之間,太宰治就和自己一樣,看穿了妹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江戶川亂步根本不在意妹妹的來歷,但太宰治不同,這個傢伙肯定會深入思考。
或許,在和妹妹還沒分開的時候,太宰治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這種傢伙……
“亂步不會讓妹妹選擇你的。”
江戶川亂步認真地說道:“太宰君,你太可怕了,即使是亂步也不能看穿你,亂步沒辦法在面對你的情況下完全保護好妹妹,所以你不可以再靠近她,即使只是按.摩.棒也不行。”
“等亂步先生看見那些傢伙做的事情,說不定就會改變想法了。”
太宰治彎眸笑笑:“畢竟,你遇見的可是已經被我好好治療過的螢啊,剛剛來到我們這個世界的螢是什麼樣子,亂步先生根本不了解吧?”
“她晚上會哭,噩夢不斷地鑽進我懷裏,吃東西之前會謹慎地先嘗一口,害怕面對一切的鏡頭,害怕下雪,早晨起來會發好久的抖,要我一直摸着腦袋哄好久才能安心下來。”
青年眸中滿是暗色,語氣也沉落下來:“這還只是冰山一角吶。亂步先生只顧着斥責我給螢打下的烙印,有沒有想過,我不那樣做的話,螢怎麼會重新笑起來?即使是我,也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讓她擁有安穩的睡眠。”
“……”江戶川亂步沉默下來。
“但如果是那樣的話,如果妹妹想起來,對她而言,不更是一種痛苦嗎?”
即使已經26歲,江戶川亂步的臉上依舊滿是稚子的純真:“妹妹好不容易才忘記那些疼痛,就讓她忘掉,維持着之前那樣的笑容不好嗎?”
“比起虛假的笑顏,螢更喜歡完整的她自己。”
太宰治垂眸看着手上的繃帶,嘆息道:“即使是亂步先生,也沒法完全掌握螢的心啊。”
像是童話里的白騎士那樣,青年眉目間渲染出淡淡的虔誠和神聖感。
“天底下會完完全全寵溺那孩子的人,只有我啊。”
……
米花町,因為印象里完全沒有出現過這個地方,所以伏黑惠把今天的採購地點定在了這裏。
和昨天在網上查閱的信息不同,米花町並沒有遍地都是罪犯,也沒有什麼危險的連環殺人狂魔,只是一個普通且熱鬧的繁華區域,在這裏逛得越久,伏黑惠越感覺,好像東京本來就存在一個叫米花町的地方,心裏的疑惑也漸漸變少。
沒過多久,螢醒了,伏黑惠叫車把她接過來,沒有發現跟在後面的五條悟——世界上沒人可以發現刻意躲藏的六眼。
“唔,惠。”青森螢撲進他懷裏:“嗚嗚,醒來的時候看不見惠,我好害怕。”
“是我不好。”
知道她被羂索纏上以後,少年的語氣變得溫柔了許多:“螢想要什麼?”
“我餓了,想吃早餐。”
她看看他,看着明顯陷入憂慮的少年,她有點心疼地抱住他:“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的,唔,你不是說了嗎?羂索被老師們殺死過一次,那這一次,老師們也一定可以打敗他的。”
“……嗯。”為了不嚇壞她,伏黑惠沒有告訴她,兩位老師的戀人正是死在羂索的手裏。
他不想步他們的後塵。
他牽起她的手,一邊給五條悟打電話,沒辦法好好保護自己的幼馴染,反而要向另外一個男人求救,這其實是有點損傷少年自尊心的行為,但是……伏黑惠不想冒險,所以還是把五條悟請了過來。
一直很忙碌的五條老師好像非常清閑,沒過多久就找了上來,笑着和他們打招呼:“準備去哪裏吃早餐?”
青森螢指向一旁的咖啡廳:“就那裏好了!”
兩個男人跟着看過去,一同皺起眉頭。
剛剛……這裏竟然有一家咖啡廳嗎?
伏黑惠正是從那邊過來的,從來沒注意到那邊還有一家咖啡廳,而五條悟是六眼,他更加不可能忽略周圍的信息——哪怕是一隻螞蟻,蝴蝶振動翅膀的動靜,都會被六眼精準地捕捉到。
這一家咖啡廳裝修得不算奢華,卻莫名地有着極強的存在感,這讓兩個咒術師更加警惕,因為他們之前竟然忽略了它的存在。
青森螢在座位上坐下,沒心沒肺地點着單,伏黑惠緊緊攥着她的手,以完全保護的姿態把她半掩在懷裏,而對面的五條悟完全忘了吃學生的醋,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摘下眼罩,沒放過周圍任何一點動靜。
不管怎麼樣,他不能再讓螢遇見任何一點危險了,一點點也不可以。
沒過多久,他看見,從樓上下來的幾個人,在看見螢的那一刻,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極其驚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