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笑的她
你還記得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同他或她說得最後一句話嗎?
“不用送我了”
“等我”
“要記得想我!”
……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曾認識過一個女孩,很愛笑,我很少見到她傷心的樣子,也很少見到她沒有笑容的樣子。
朋友不開心了,她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安慰,既便第二天還要上班,也會和你聊天聊到凌晨三四點。
她是朋友里的開心果,是各種煩惱的終結者,可她也很脆弱。
我很清楚的記得,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哭。
那天下雨,下得很大很大,大到無法抬頭仰望這座城市,只得看着腳下城市的倒影一次次支離破碎,它拼盡全力想要恢復完整,但它辦不到……我想看清你的背影,可眼前只有朦朧與破碎,我想看着你的眼睛,對你說我愛你,可我竭盡全力也沒能做到。
我注意到她時,她在雨里,沒有傘,只有一個人,長發上的雨滴一滴一滴的流下,我見狀走了過去把她留在了傘下,我問她:雨這麼大,怎麼連傘都捨不得打一把,感冒了怎麼辦啊。
她抬起了頭,我本來以為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才站在雨里的她,卻被一張讓淚水與雨水給模糊的臉給嚇到了,我從沒有見過她的這副表情,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女生,今天卻流下了淚珠,那不知名的淚水充滿了那張以前滿是笑容的臉。
她看向了我,臉上立馬擠出了一絲笑說:你怎麼在這兒。
我看了看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愣問我:你不冷嗎?
我沒回答:走吧,我帶你去喝一杯熱咖啡暖暖身子。
她沒拒絕,到了咖啡廳,雨更大了,她說:今天的雨太大了,先回去吧,明天在來。
為她點了一杯咖啡,一塊巧克力的提拉米蘇后,我說:不急,雨還要下好久不是嗎?
她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喝着咖啡,吃着提拉米蘇。
我看向她,問她:怎麼了,不開心嗎?可以和我講一講嗎?
她看着我,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有梗咽了一下,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我看着她等她平穩了自己的情緒后。
怎麼了?
她說:他走了。
她口中的他,是她的男朋友。
他?走了?我問。
她點了點頭:他說別來找我了,我不想說那些難聽的話。
她說:怎麼辦啊,我好像忘不掉了。
我看着她說:忘掉這種人很簡單,有就珍惜,沒有就再見,各走各路,沒有誰需要慣着誰,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了,對嗎?
她看着我沒說話,笑了笑說:我想自己待會。
我站了起來,沒說話把外套和傘留給了她,自己一人走進了雨幕里。
第二天,她還是和往常一樣,同大家說說笑笑的,可是我感覺她並不是真正的開心,過了一陣子。
於是我同她說:怎麼說呢,我不太理解你是什麼心情,所以我只能說順其自然吧,別想太多,看你最近一直都不太開心,把那些煩惱都忘了吧,開心起來吧。
她笑了:我想讓我朋友感覺到我最近心情真的不好但我還不想表現出來。
我看着她,沒說話,只是又請她去咖啡廳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塊巧克力的提拉米蘇。
那一頓下午茶,她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喝着咖啡,吃着提拉米蘇。
難道樂觀的人,連悲傷的權力也會被奪去嗎?
又過了些日子,她離開了我所在的這座城。
她走那天,我去送她,她把那把傘和外套給了我,她說:昨天搬家才找到的,我要走了。
嗯,一路平安,我說。
嗯,一路會平安的,她說。
我拿出了一杯打包好的咖啡,一塊巧克力的提拉米蘇,我說:帶着吧,路上餓了怎麼辦。
她說:那我走了?
同她見的最後一面,我說得最後一句話是:再見。
忘了我到底用了幾個月還是幾年已經忘記了那個愛笑的女孩了。
只記得那天大雨時記憶中那張模糊的背影,雨似乎將一切都沖刷去了。
想起她是因為那天大雨,我拿起了那把舊傘,打開了它,卻只見內傘面上粘了一張已經有點泛黃的便簽上面寫着:很開心和你聊天,也很高興有你這樣的朋友,我要走了,或許還是忘不掉他,但是現在我或許更加忘不掉你了,再見,勿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