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二個名額
結果到了醫院一檢查,他依舊屁事沒有。
趙查都傻了,孫長空的臉色則十分難看,“您確定他真的沒事?”
那醫院能在潘達星開下去,也是有點底氣在身上的,醫生毫不客氣回過來一個白眼,“有問題,腦子有問題。建議你帶他去樓下精神科看看,那裏比較對症。”
趙查在學校,哪被人這麼諷刺過,瞬間氣得臉通紅。
可他現在還要求着人看病,只能忍。
“醫生你再給我看看,我腰真的很疼。對了,我是被人用針紮成這樣的。”
為了自己的身體,他連這麼丟人的事情都說出來了,這回醫生總算認真了一點,“那你可能來晚了。”
“來晚了?”趙查心裏一咯噔。
醫生:“對,時間拖得太久,針眼都自己長好了。反正我是沒看到。”
趙查:“……”
這回不僅孫長空,學生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裝病也就罷了,怎麼還帶誣陷人的?不就是被打臉了,至於嗎?
趙查有苦難言,“這家醫院不行,換一家!換一家肯定能查出來!”
孫長空已經不想說他什麼了,深深看他一眼,“那你自己掏錢。”
留下兩個學生抬擔架,剩下的包括張天明,全攆回學校訓練了。
這些人當然不可能去找時綿,張天明還問了問陳翰幾個:“那幫傻子不會真去上課了吧?”
傻子們當然沒去上課,他們只是倒霉被抓包了而已……
而已個大頭鬼啊!
王樂最後一鋤頭鋤在地上,感覺整個人都跟拆散了重組過一樣,“我不行了,我得去喝口水!”
時綿雖然凶,但好歹沒讓他們不許停。實在累得不行了,也可以去旁邊喝點水歇一下。
也不知道是累狠了還是太渴望休息,他竟然覺得往日味道怪怪的水還有點好喝。
時綿看了眼他滿身的污汗,又看看另外兩人,“今天就先到這吧。”
王樂感動得都要哭了,武壯壯也趕緊丟掉鋤頭。丟完看到時綿的眼神,又把東西撿起來放回牆根。
他也去倒了一大杯水噸噸噸,“校長你這水外星買來的嗎?怎麼這麼好喝?”
怎麼這麼好喝?
當然是因為摻了修真界的靈泉,雖然是最低檔次隨處可見那種。
時綿的眼神頗為慈祥,像在注視圈裏茁壯成長的豬,“不白喝,以後要還的。”
武壯壯突然感覺脊背一涼。
這時陳翰也回來了,比起另外兩人完全累趴,他還多少保留了點形象。
“明天早點來。”時綿囑咐幾人,“明天要翻的地有這個三倍,來晚了干不完。”
“明天還要來!”
“三倍!”
王樂和武壯壯差點被水嗆着。
時綿像是沒看出他們的驚恐,點點下巴,“本來這事給你們全部學生準備的,但其他人都沒來上課,只能辛苦你們了。”
王樂&武壯壯:“……”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以至於在宿舍走廊看到剛回來的胡一周他們,幾人滿腦子都是我這一天是給他們乾的,怨氣繚繞幾乎化成了實質。
偏胡一周這人看着濃眉大眼的,嘴卻特別賤,“我聽說有幾個傻子真去上課了,說的不會就是你們吧?你們這身體也不行啊,才幹多點活就虛成這樣。”
嘴裏說著不行,眼神還往幾人的腰上瞄。
武壯壯當時就怒了,“你行你上啊!你上還不如我們呢!”
“我倒是想,可惜後宮佳麗三千,校長她就寵你們,就寵你們。”胡一周樂呵呵拍拍武壯壯和王
樂的肩,“正好你們身體虛,多鍛煉鍛煉挺好。”
王樂一把把他拍開,“別貧,問你個正事。”
他累一天了,暫時沒心思和胡一周比嘴賤,“趙老師怎麼樣了?明天能不能正常上課?”
誰知這話一出,胡一周表情立即變得古怪。
男生嘴皮子磨了磨,像是蚊子在哼哼,“趙老師他……不是太好。”
王樂見他偷瞄趙查宿舍的方向,立即開了寢室門,招呼他進來說,“怎麼了?趙老師那腰不是裝的嗎?”
武壯壯也表示不解,“總不能是真檢查出毛病了吧?那醫生被趙老師賄賂了?”
當然沒被賄賂,不然趙老師聽到結果后,也不會差點跟人家打起來。
“檢查是檢查出來了。”胡一周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醫生說趙老師急怒攻心,情緒波動太大,有提前進入更年期的徵兆,給他開了箱靜心口服液。”
王樂和武壯壯無語。
胡一周也覺得無語。
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被打臉就被打臉了唄,他經常被打臉,還不是好好的?
好半晌,王樂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明天的課又不能上了?”
“恐怕不能,趙老師明天上午要去花重金躺醫療艙。”
“那我們不是還得去翻地?”武壯壯如遭雷劈,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他們一臉生無可戀,胡一周靠在門邊笑得不行,“你們加油,我得先回去了。明天還有軍校聯賽的直播,”他朝幾人擠擠眼睛,“你們懂的。”
王樂他們當然懂,去全息教室偷電看直播,他們也不是沒去過。
自從聯邦成立,各國在停戰協議上簽字,較量早就從戰爭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其中最受人關注的,就是各國軍校聯合舉辦的軍校聯賽。
畢竟這不僅事關榮譽,還代表了各國新生軍事力量的強弱,精彩程度可見一斑。
參加比賽他們想都不敢想,看看直播過過機甲大戰的癮還是可以的。
就是這比賽全息看起來才爽,他們的光腦都沒那功能,只能背着孫主任偷偷開全息教室。
所以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憑什麼他們要累死累活翻地,別人就能舒舒服服看直播?
武壯壯忍不住罵道:“看他那嘚瑟勁兒,要是有條尾巴,都能托馬斯迴旋上天了。小人得志!得志猖狂!猖狂無禮!無理取鬧!”
聽得王樂直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壯壯你出息了啊,我都不知道你會這麼多成語。”
武壯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也不知道,氣得超常發揮了。”
“你們發沒發現時間變長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陳翰突然開口。
“什麼時間變長了?你是說勞動起來度秒如年嗎?我也這麼覺得。”
另外兩人顯然不跟他在一個頻道上。
陳翰放下擦汗的毛巾,乾脆拿出紙筆,坐在了桌邊。
“我們到達極限,停下來休息的時間變長了。前幾次我沒記,但我第四次停下來喝水,是9點56分。第五次是10點26,第六次是10點57……”
他在紙上記下一個個時間,“體力消耗那麼嚴重,按理說越往後,我們堅持的時間應該越短。可是這個時間不僅沒有縮短,還在緩慢地拉長,這不正常。”
“拉長怎麼了?”武壯壯被那些數字繞成了蚊香眼。
倒是王樂聽明白了,“你是說,我們的體力變好了?”
陳翰“嗯”了聲,蹙眉不解。
王樂也跟着想了下,“難道是越干越熟練了?要不就是被嚇的。”
這個武壯壯有同感,“我覺得校長挺邪門,每次我一想偷
懶,都會發現她在看我。”
說起來雖然有些牽強,但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時間不早,陳翰沒再糾結,收起本子和兩人打了個招呼,準備洗個澡去睡覺。
王樂有些意外,“都累成這樣了,你晚上還去?”
陳翰點頭,“我睡兩個小時就行。”
王樂知道他的情況,沒再說,轉而和武壯壯咬耳朵,“明天的地是今天的三倍,光咱們三個肯定翻不完。咱們得想點辦法……”
武壯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我們這也是幫他們改掉壞習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
放走幾個熊孩子,時綿將東西收起來,準備回宿舍。
剛進一樓大廳,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孫長空。
老頭兒在外面跑了一天,顯然沒什麼精神,整個人更顯老態。
不用開口,時綿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你想問我趙老師的事?”
孫長空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愣了下,點頭,“你實話跟我說,你真拿針扎他了?”
“扎了。”
時綿沒什麼不敢承認的,她也只是讓對方卧床靜養七天,對對方的身體並無損害。
見她點頭,孫老頭痛心疾首,“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這回時綿的大眼睛裏多了絲疑惑。
孫長空並不像是會不分青紅皂白責難人的人,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誰知道老頭兒話鋒一轉,“就算你是好心,也得防着點別人,知道嗎?”
時綿:“???”
老頭兒語重心長,接着為她操碎了心,“老校長不在了,我得替他照看着你。聽我一句勸,那針以後不要用了,免得別人拿這個當把柄。”
時綿:“。。。”
這是趙查沒聽見,聽見絕對能一口血噴他們臉上。
時綿好容易安撫了孫老頭,表示自己以後一定會謹慎,回到宿舍,卻發現宿舍門被人動過了。
她檢查了下,門鎖沒事,只是門縫裏被塞了一張紙。
紙上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寫的……
以潘達星的教育水平,說是用右手寫的,好像也沒毛病==。
她垂眸看去。
“校長,我要舉報胡一周等人明天上午逃課,聚眾在全息教室里偷電喝酒。
PS:此信息絕對真實。
PPS:全息教室的電子鎖壞了,隨便一台光腦多刷幾次都能刷開,您直接進去就行。”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接他班的是個特別摳的人,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提升學費。
有事沒事變賣點學校的設備和儀器,就連該發給學生的營養液,也要先倒出來一半兌上水再發。
然後這位校長就被套麻袋打進了醫院,出院再打,再出院再打,直到他再也不來上班為止。
本來就千瘡百孔,讓這位一搞,學校交到老校長手裏的時候,已經不太行了。
老校長兢兢業業幹了幾十年,聽說直到眼一閉不睜,還是個沒交過女朋友也沒交過男朋友的單身狗。
即便如此,藍翔還是落到了如今這個境地。
這學校究竟還能撐多久,誰心裏都沒底。
但再沒底,也沒人想到會跳出一個連十歲都沒有的小丫頭,自稱是新校長。
這不是開玩笑呢嗎?
說老校長不放心,又從墳里爬回來為學校發光發熱了,他們或許都沒這麼驚訝。
一片不可置信中,剛趕到的沙拉的聲音就顯得格外大了,“你說什麼?你是新校長?”
紅頭髮
姑娘滿臉懷疑人生,尤其是當她想起自己之前都跟時綿說了啥。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很快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既然你是新校長,能把上個月的工資給我補了嗎?上個月我才發了半個月工資。”
時綿:“……”
在場眾人:“……”
讓沙拉這一打岔,眾人總算回過了神。
趙查當即冷笑,“一會兒是孫主任請來的外援,一會兒是新校長,反應還挺快。”
那幾個學生倒是沒敢吭聲,望着時綿的眼神里也全是懷疑。
就連剛剛對時綿頗為讚賞的孫老頭老臉也皺了起來,“你有證據嗎?”
前次他已經鬧了個烏龍,這次肯定要謹慎一些。
時綿沒多說,直接打開光腦,給他們看系統準備的各種資料。
“我看看。”孫長空剛要動作,趙查已經先一步看向了光屏。
老校長公正過的遺囑、時綿和老校長的親緣關係、還有學校的過戶手續……
文件上寫得清清楚楚,他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好一會兒,孫老頭都沒能消化這個信息,“沒想到老校長還有女兒。”
時綿點頭,“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多了個爹。”
估計老校長在天有靈,知道自己風評被害,都要轉個鬼修,殺回來掐死系統個狗東西。
這話聽在孫老頭耳朵里,卻是一陣沉默,“好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
趙查臉色始終不好,眼見要變成大型認親現場,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還有課,先走了。”
走出幾步,才發現那群學生還獃獃站在原地。
他沉聲怒喝:“都不想上課了?”這群人才趕緊跟上,只是依舊一臉恍惚。
這十幾分鐘過得太玄幻了,先是被個小姑娘啪啪打臉,然後又得知對方竟然是老校長的女兒,他們的新校長。
這要是真的,他們不會被穿小鞋吧?
他們只是跟着趙老師來找場子,沒想挑釁新校長啊……
張天明身上疼得厲害,強撐着走在最後。
見狀,他捂着臉嘶聲問趙查:“就這麼算了?”
趙查知道張天明什麼意思,別說張天明,他也覺得窩火,“我在學校這麼多年,從沒聽說過老校長還有女兒。就算她真是,學校要想過審核,也得靠我們。”
一樓,孫主任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已經半年多沒人用了,趙查等人一走,時綿他們還是去了孫老頭那裏。
孫老頭執意將辦公桌讓給了時綿,沙拉則突然變得狗腿無比,一會兒給時綿拉椅子,一會兒給時綿倒水,“校長您累了吧?要不要我給您捏捏肩,捶捶腿?”
時綿覺得她笑得實在太諂媚了,轉頭望向孫老頭,“說說學校現在的情況。”
藍翔的經濟狀況的確不容樂觀,師資力量也流失嚴重。
以前老校長在的時候還能勉強維持,老校長一走,能教課的就剩兩名了。
其中趙查負責格鬥和機甲實操,孫長空也就是孫老頭教的則是機甲理論與設計。
當然基於學校只有一台修都修不起的老機甲,這個理論與設計,明顯更側重於理論。
至於沙拉,她是全校總後勤部部長兼採購員兼清潔大媽……
老師都少成這樣了,學生自然也多不到哪去。
孫老頭很是慚愧,“我能力不足,現在學校只有12名學生了。其中二年級7名,一年級5名。這5名裏面,還有1名是二年級留級的。”
“留級的?”時綿疑惑。
沙拉已經憋了半天,聽到這裏實在憋不住了,“校長您不知道,這人已經讀了五年一年級了。”
時綿:“……”
時綿記得她上大學那會兒,六年內不畢業,就要被吊銷學籍了,“這符合規定嗎?”
“年輕人一心向學,想做個大學生,不好太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孫老頭說。
“其實是只有她一個人交學費,其他人都白嫖,還要蹭學校的獎學金。”沙拉補充。
時綿:“。。。”
時綿決定換一個話題,“咱們學校是兩年制?”
孫老頭窒了下,更加慚愧,“不,我們是四年制。”
四年制,大三大四居然一個學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