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白的像白蘿蔔一樣
農產品加工做的非常好,李傍晚又引進一條大蒜切片烘乾生產線,大面積種植大蒜辣椒,繼而有人開始拔掉桑樹種植花椒。
有人開始指責李傍晚,覺得李傍晚是忘恩負義,跟他老丈人對着干。可李傍晚再有能耐也無法阻止別人的想法和行動。你不能去告訴一個正在拔桑樹的人說,種桑養蠶也很賺錢,真絲布料穿着睡着都很舒服。或許他們還會告訴你,他們不可能穿着旗袍穿着真絲的漢服下地割草。他們只知道,現在種辣椒大蒜種植花椒都不愁賣。只要李傍晚還活着,農產品加工廠還幹着,他們就有希望。而養蠶不但辛苦還需要屋子地方和技術。
老百姓就這樣,看的雖然不遠但很實在,都想來錢痛快點。再說,說李傍晚不好的,也許都眼紅他。別村的還有罵李傍晚的,說李傍晚太自私,用人全用自村的。給他們開着高工資,上着五險一金,節假日啥的全按着國家政策,每年還組織一次旅遊。特別是拿着醫保卡去縣城藥店刷卡時,店員那驚奇的表情,讓馬寡婦和高圍喧都自豪無比。當那些不遠百里來東寨打聽棉愛農產品加工廠要不要人時,東寨村人都也無比的光榮。而李傍晚看到這些,心裏卻在滴血。
是的,如果國內所有企業都和他這個小廠子一樣,誰也不會覺出他這個廠的好來。每個在棉愛加工廠的人,都感到自己是在有尊嚴的活着,開心沒有壓力地活着。
李傍晚沒有給棉愛工人任何壓力,產量適當。八點上班四點基本都可以收線。衛生打掃乾淨,澡堂子洗個澡,樂意在食堂吃飯的就等會,不吃的就可以走出廠門,去干自己想乾的事。
張來對此感受頗深。以前他跑長途,一出車就是半年在外,很少回家一趟。現在他在棉愛加工廠做輻照司機,早上裝上貨,天不黑就又回了來。道短,來回不空車,經濟可觀。這樣拉了不到一年,他就雇了個司機,自己也就當上了小老闆,不再辛苦開車,甚至不再跟車去輻照廠那面。
吳步能看了就和李傍晚說:“咱也買一條輻照設備得了,省得拉來拉去的。還有那蒜粉要罐裝的,咱也直接給他罐裝,還省得輻照還省得成品袋錢,也就不用再脫包投罐啦。”
李傍晚說:“你恨不得把啥錢都賺嘍。你心也不累的慌。再說,你得給人家留點機會,你什麼都自力更生,那不與外界隔絕鎖關閉國了嗎。”
聽到“鎖關閉國”這麼不像開玩笑的詞,吳步能嘿嘿笑笑沒說話。
冉升起正和他干大在縣裏搞房地產,見李傍晚因開了個小調料廠名聲大噪,一時壓住了他這個黑白通吃,老百姓見了都害怕的金鏈子大王,便也想建個調料廠。
冉升起的干大是市裡管搞城建的,白得像白蘿蔔樣,怎能拋頭露面,都是背後指點受益。白和黑相結合,權和霸道相結合,才能完美地展示什麼是利益關係。
在干大的支持下,冉升起在鄉里買下大片地皮,很快建起來一個年產香辛料十萬噸的農產品加工廠,並以較低的出貨價攔到了棉愛加工廠的不少客戶。很多進不了棉愛加工廠的人,也無比高興地進到冉升起的太陽農產品加工廠,想着會受到棉愛同樣的待遇。
對於太陽農產品加工廠的威脅,吳步能、王耀武、高圍喧等都已不能安生工作,突然覺得棉愛加工廠已巍巍可及搖搖晃晃。
“傍晚,你咋就不着急?”在開月會時吳步能忍不住問。
“着啥急?”李傍晚笑着,裝做不知。
“冉升起的廠啊。他們的蒜粉一噸就比咱們的便宜兩千。現在咱們的產品面臨買不出去的困遇和老客戶流失的可能。我想問的是,咱們是降價還是減產?”
李傍晚聽了微微一笑說:“你說呢?”
吳步能聽了壓了壓脾氣,沒敢說出和太陽那面拼價的話。
見吳步能沒了話,李傍晚喝了口水說:“我還想讓你當副總呢。沒想你不但沒沉住氣,還沒分析好原因。我問你,如果咱們的蒜粉和太陽那面的一個價,拋去電費、人工、設備磨耗保養,以及成品袋、運輸輻照成本,咱們還賺不賺錢?難道只賺那點外包裝的垃圾袋錢嗎?”
“太陽那面肯定有假!”王耀武堅決地說。
一語提醒在場人,都又一陣唏噓和沉默。
“那蒜粉里他們能摻啥嘞?”高圍喧似乎很有性趣猜。
“是呀,你們猜。”李傍晚也似乎在吊大家氣氛。
“蒜粉是白的,白的……我知道了,是……”
“是麵粉。”吳步能和王耀武一起說了出來。
“對!還有一個可以摻。”
“那是啥呀,猜不着啦。”壞孩說。
“要是嫂子在,她猜得到。”
“那一定是廚房用的東西。”吳步能說。
“那我就不賣關子了,它就是澱粉。”
“原不得他能便宜那麼多,麵粉多便宜呀。”
“是呀,曾經有一個方便麵廠的老闆和我說過,要一批摻百分之三十麵粉、百分之十五澱粉的蒜粉,被我一口回絕。你們知道,摻了假的蒜粉賣什麼價嗎?對!就是太陽的這個價。既使是這個價,也要比不摻假的利潤高一倍。對於我的回絕,那個老闆很是不理解,覺得我固執不活泛。臨走時說我不適合做企業,鋤地的農民更適合我。”
“他的方便麵廠很快就會倒閉!他奶奶的。”壞孩蹦了起來。
“是的,要摻假什麼都可以,辣粉、黑胡、花椒……但,我們的良心可以摻假嗎?我們的良心可以便宜賤賣嗎?如果我們把心思都花在摻假上,還有心思去研究複合粉的配方和研發新產品嗎?老百姓還能吃上可口飯菜嗎?”
“我——我——我想出複合23#的配方了——每噸放十五千克丁香、五千克草果。我想出來啦!我想出來啦!”吳步能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