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印信》
翌日雞鳴司晨,寨中已井然有序的開始了操練。余雙用罷早飯,便早早來到了吳宏帳中,與吳宏道:我昨夜觀星象,今日午時前後將有驟雨來襲,你着人巳時三刻于山腳處縱山火,火勢莫要太旺,濃煙多一些便可。昨日備下的屍首與二姐弟兵刃置於火中。
吩咐完,余雙便詢了二姐弟住處,往二姐弟住處去了。
此時春朝、春暮二人仍窩在床上,似一夜未眠,待見得余雙進來,春暮欲要坐起,卻是不能,余雙趕緊過去將春暮扶停穩當。
謝過余先生,春暮言語裏已無昨日桀驁:先生準備如何處置我姐弟?春暮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余某說過護二位周全,自是能做到,只是目前形勢危急,還需你二人委屈待在這寨中,待時機成熟,便安排二位與魏王相見。你二人且好生在此養傷,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余雙說罷,倒了兩杯茶遞給了兩姐弟道:一夜未睡,想來也是渴了,先飲杯茶吧,早膳隨後吩咐人送上。
二姐弟想來確如余雙所言,此時王士徒還在滿世界的找兩姐弟,二人又負傷,除待在這寨中也無他去可處。
余雙見二人似是心安,接着道:不知二人可有印信,能證二人身份,余某若單憑口舌恐是魏王不信,徒勞一番。得與魏王搭上線,方能確保你二人平安吶。
印信?春朝疑惑,又接着道:我二人出魏王府之時,魏王曾交與我一個手牌,說是憑此手牌可從中斡旋,面見二小姐,可是這手牌也不頂用呀。
好傢夥,要的就是它,余雙心裏暗想,隨即接過話茬:那二位可否方便將此手牌交於我手,待我着人面陳魏王,與魏王商議后,再護送二人回府,如此可好啊。
說話的是春暮:這手牌分陰陽扣,分別藏於我雙槍后的暗格里,還有勞先生取來。
余雙聞言心中一驚,不妙,方才着吳宏將二人兵器帶下山去焚燒,這會卻是人算不如天算。粗略與二人將事情原委說了一番后,立馬奔向了吳宏的中帳。
此時吳宏正與陳金在帳中早膳,見余雙火急火燎的撩開帳簾便問:二姐弟兵刃何在?
先生不是吩咐要去山腳焚燒么,我已着人去置辦了呀。吳宏喝粥着回到。
哎呀,你快着人快馬將那雙槍接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陳金問道。
來不得細說,吳將軍快。余雙急聲道。
吳宏立馬招人去取,所幸整點準備需要時間,一行人方走出山門不遠便被截了下來。
待人取兵刃之時余雙便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番,拿着兵刃便又回到了二姐弟住處。
只見春暮把着槍尾,暗叩兩下,便彈出一個暗格,分別從兩柄槍中取出手牌,又是一搓、一扣便成了一塊完整的手牌交於了余雙。
余雙端詳了起來,手牌玉質,晶瑩剔透,雖不說是珍寶難尋,但也是上佳的寶玉,正面上書一符字,背面鏤雕一隻飛天虎,甚是威凜。
正在余雙端詳之際,春暮咳了一聲叫到:先生,這手牌陰陽雙扣,看先生是否能解開。
余雙把玩着不一會便解開了陰陽,一手一執。
那煩請先生再合上。春暮又說道。
這下可就難倒了余雙,試了約么一盞茶的功夫,卻總是差那麼一點,怎麼也合不上。只得將手牌又交給了春暮。
先生請看,說罷當著余雙的面,左右手大小拇指分別捏着陰陽兩扣,上下一搓,一扣便又扣上了。
余雙又從春暮手中接過手牌拆開,
仔細端詳了起來,兩扣底部都有一根細軸,表面上看是虎鬚,若是稍不注意便覺是裝飾,原來雙軸可以上下移動。莫不問題就在這兩軸上,余雙於是照着春暮的樣子,左右手大小拇指分別捏着陰陽兩扣,小拇指頂住兩軸,上下一搓,一扣。如此試了幾次卻也是扣不上。
春暮見狀提醒道:先生聰慧,想是知曉了這機關所在,確如先生所想,這扣的機要就在這兩軸之上。只是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不機巧了。
余某願聞其詳。余雙道。
這陰陽雙扣乃是奇匠喻皓所制,精密異常,余先生且看這雙軸,確是這關鍵機要,只是這扣分陰陽,上扣之時也分陰陽。先生需左手抵軸,右手鬆之,方能一氣而合,成陰陽圓滿。說罷春暮又是一搓,一扣將雙扣合上。
原來此扣乃喻神工所制,難怪不同尋常。巧思奪天,造化非常,想那喻神工周遊無定,聽聞其偶得一本《公輸原考》醉心其中,-已十數年未曾路面了。余雙不禁讚歎道。
春暮接話道:喻神工多年未曾在世間走動,得《公輸元考》后便一直隱居不出,數年前魏王多次上門請其下山,方得喻神工垂青,現居於魏王府內,被奉若上賓,這陰陽雙扣便是喻神工在這《公輸元考》中獲得靈感而造,先生破解不出,亦是正常。
果真機巧,不愧是公輸時代留下的佳品,若非你說透這其中機巧,余某怕是這輩子也難參透其中奧妙所在。余雙接言道。隨手便依春暮所言將雙扣合上。
春暮見狀伸手向余雙要過手牌說道:先生自謙了,我教與先生這雙扣解法,並非託大,乃向魏王陳情之時,這雙扣便是關隘所在,先生需雙手執扣,於魏王駕前合成陰陽,方能為我姐弟進言。春暮說罷便又將雙扣解開遞給余雙繼續說道:當初離開魏王府之時,為恐生變,便與魏王約定了這雙扣之法,如今先生欲救我等於水火,解符家困局於危難,在下不甚感激,唯有獻上此法,望能襄助先生一二。
余雙聞言,接過雙扣依法將其合上說道:余某知二位情深,定不負二位所託,開封種種,定詳盡查來,望還二位一個公道,亦請二位寬心,待時機成熟,定送二位回到魏王府。
有勞先生。春暮拖着病體勉力向著余雙一拜,這邊春朝也是施禮一拜。
余雙與其一陣客套便退出賬外。心下不免思緒,時逢亂世,我等皆是這亂世的棋子,誰又能主宰誰的命運呢,不過沉沉浮浮,驅利罷了,爾等亦休要怪我,且好好享受這亂世僅剩的清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