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的鐘聲
嘀嗒、嘀嗒、嘀嗒…...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
主席放下筆,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站起身走向椅子後面的書架。
主席的左手和右手同時抽出了書架上的兩本書,接着,一陣微不可察的齒輪咬合聲從書架背後傳來。
書架從中分裂開來,緩緩向兩邊移開,露出中間的一條漆黑的甬道,說漆黑有些言不符實,這裏面還有一盞煤油燈,但那燈光弱的只能給黑暗中的人指個方向而不能照亮通向前方的路。
主席走進甬道,書架隨之合攏。
靜悄悄的,只有主席的鞋在黑暗中與石磚的摩擦聲。
整個甬道由石磚堆砌而成,加上那盞看上去可有可無的煤油燈,讓它看起來像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建造的,地面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灰,顯得有些古舊。
甬道大約長三十來米,很短,主席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甬道的盡頭是用同樣的石磚堆砌的一間石室,石室不大,然而到這裏基本上已經黑的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主席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突兀出現的光照亮了石室唯一凸起的一塊東西——一口井。
主席和那口井保持着距離,眼睛看着井口一動不動,好像裏面會竄出來什麼東西一樣。
忽然間,那井沿上搭上了一隻手,這手很年輕,幾根青筋暴露在上面,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它的主人是一個健壯的男人。另一隻手也搭了上來,兩手一撐,將它們的主人帶進了這間石室。
昏暗的石室里多出了一個年輕男人輕輕的喘聲,他輕鬆一翻就站在了主席面前。
主席微微皺着眉頭,看着眼前比他強壯許多的男人也不說話。男人穿着黑色中褲和一件白色體恤,渾身濕透,滴滴井水從頭頂流過稜角分明的下顎,滴在地上濺起一小團一小團的灰塵。
“主席,我是魏煦,院長的二弟子。”魏煦環顧了一圈四周,眯着眼看了主席一會,隨後做出了反應。
主席看着他,不知道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主席說道:“這次換人,我需要和學校確認一下,你能等我回去一下嗎?”
看見魏煦點了點頭,主席才轉過身走向甬道的另一端。
靠近煤油燈,主席慢下了腳步,彎下身子的時候向後望去,黑暗中淡淡地顯露着魏煦的輪廓。
主席抓住了地上煤油燈的把手,輕輕一轉,伴隨着在火星的閃動和在地面上摩擦的呲啦的聲音,當那把手剛好與甬道成垂直狀態時,火光熄滅了。伴隨着火光熄滅,整個甬道都陷入了黑暗與寂靜,只留下主席微微的呼吸聲。
再次看了一眼石室的方向,主席轉過頭,摸索着往前走,直到輕微的齒輪聲再次出現,光線從主席面前的縫隙透進來,接着縫隙變大,主席連忙從甬道里走了出來。
拿起電話,主席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很快通了。
“喂,晚上好。”
“有什麼事,您說。”
“今天過來和我對接的人換了,你趕緊聯繫一下學校。”
“好的,稍等。請保持通話暢通。”
主席放下電話輕輕出了一口氣。
下一秒,那個青年的聲音讓他的一切動作再次停滯了,他緩緩站直身體,看向在他兩米開外的魏煦。
“很抱歉嚇到您了,主席。”魏煦說:“我站這裏不動,您不用緊張。”
主席點點頭:“你是怎麼來這的?”
“意外,
”魏煦說:“院長外出有事,暫時還沒回來,我到他辦公室幫忙取一封信的,不小心發動了機關。”
主席皺了皺眉,按理來說,這個機關只有他和院長可以打開,就算是有人意外碰到機關上了,也不會有任何反應才對。
齒輪咬合的聲音驚動了相對無言的兩人,他們盯着書架緩緩打開,從裏面走出的老頭讓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但相比起渾身濕透的魏煦,院長的樣子無疑好了很多,身上沒有一滴水,西裝革履,穿着很正式。
“老師。”魏煦低頭問好。
“嗯?你怎麼在這?”院長不解得看着他。
“我……”魏煦指了指院長出來的地方:“也是從那來的。”
院長扭頭看了看,又看了看魏煦,隨後說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書架向兩側移開,院長提醒道:“怎麼來的就這麼回去就好了,井水外的地方不要碰,會出事的。”
“好的。”
伴隨着書架合攏,主席看向院長,伸手示意他可以坐下。
“這麼看來,在正式的話題開始之前,我們無疑要把這項安全隱患先排除。”院長說,他的聲音沉穩有力:“魏煦的血咒是虛靈,速度得到大幅提高的一種血咒。他應該是在你把燈轉滅之前的那一刻進來的,您是普通人,感知不到他是正常的。”
主席微微笑了笑:“這倒是,普通人還是沒你們血祭者方便啊。”
“呵呵。安全方面只能學校做出行動了,這事就暫且不談。現在,我想知道,‘墨’現在在哪些地方活動,他們的動向,他們現在想幹什麼。”
主席吸了口氣,頓了頓,道:“他們現在大部分的活動軌跡都轉移到了西北,尤其在那些荒涼地區,他們一般都比較分散所以只能概括着說了。但還有一部分在渭河與漢江之間,人員密度要比其他地方大得多。”
“渭河和漢江?那是秦嶺?”
“對。”
院長沉默下來,看着桌案上的書籍,他閉上眼睛思考着。
過了大概五分鐘,院長與主席告別,通過書架後面的那口水井回到了學校。他已經想到了一個結果,但是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