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詭異的“精神病”
監護室外的值班室中。
看着顯示器中的青年按照標準流程，成功地將自己固定在了病床上后，圍在電腦前的兩個年輕女孩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其中一個年齡稍大，身材高挑，梳着馬尾辮的女孩，站起身抻了抻懶腰，轉身就想出門。這時，另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連忙拉住了她的護士服，神情緊張地開口：
“寧……寧姐，你可不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我害怕……”
被叫做寧姐的女孩回過頭拍了拍她的腦袋，聲音略帶無奈：
“小夏同學，你冷靜一點，我只是去上個衛生間……你是實習護士，又才來不久，要是我真讓你一個人值夜班，護士長大人那不生撕了我啊？”
小夏護士聽后稍微平靜了一些，但抓着寧姐衣服的手還是攥的死死的。
寧姐無奈，但也知道這被強制分配來的小丫頭膽子小，要是真把她給嚇到，估計自己以後的工作壓力就更大了，護士長也不會放過自己。
沒辦法，她只得耐着性子好說歹說，這才將她成功安撫下來。
……
看着寧姐就這麼走出了值班室，第一次值夜班的夏天還是心中膽怯。
她抱着醫院發下來的薄毯，整個人都蜷縮在了值班室的休息床上，只露出了一雙略帶驚恐的小眼神，緊張的盯着顯示屏上的畫面。
自從一周前被“莫名”強制的分配到新開的分院實習，特別是當她知道這個分院還是最近院裏談論最多的【精神科轉分院】后，夏天差點嚇得當場辭職。
要不是她的遠方表姐……也就是副院長女士表示這是她的意思，夏天現在已經回到老家重新求職了。
也不知道，當初選擇留下來，究竟是對是錯。
精神科的護士……唉……
……
監護室里，王贏關着燈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嘗試過的小劑量精神類藥物，王贏明明精神很疲憊，卻怎麼都無法停止思考。
他的大腦中飛速閃動着這一周以來的身體異常以及自己的病情記錄，希望可以再看出些什麼來。
特製的病房中沒有窗戶，只有角落中嵌在牆體裏的綠色夜燈，發出陣陣微弱的光暈，將病房染成淡綠色。
一絲詭異的氛圍漸漸襲來……
……
這裏是海二精神病院，一個剛建成不久，一個月前才正式啟用的二級乙等精神病院。
前身是市醫院的精神科，由於政策及醫院內部調整，一個月前單獨遷移到這裏變成了市醫院的精神科分院。
這樣配置的監護室，在這座嶄新的病患大樓里一共有13間：
二樓到五樓各三間，剩下的一間，也就是王贏所在的這間，在頂樓六樓。
本來，這樣的配置在精神病院中已經不算小了，可以接納足夠數量的病患。可實際上，這裏的病患數量很少，相比起偌大的一個分院，可以說是少得可憐。
這是因為原本市醫院的精神科就不算是大科室，除了王贏的師傅——幾乎已經是半退休狀態的夏主任以外，連個主治醫師都沒有。
再加上唯二的兩個住院醫也跟約好了一樣，在王贏大學畢業來這裏實習后，同時跳了槽，去了沿海大省找機會。
這就導致即便是有了新的精神科分院，當地的絕大部分精神病患者的家屬，也更願意帶着親人去更權威的大醫院看病。
所以，
精神科原本承接的病人就不多，轉為分院后需要這樣重點監護的病患目前也就三個。
除了王贏以外，其餘兩位都在四樓，和值班室一層，方便護士照顧。
……
黑夜漸臨，值班室里的夏天還在焦灼的等待着自己前輩寧姐，也不知道她上個衛生間為什麼要這麼久。
顯示器里依舊是一切正常，四樓的兩名病患也陸續睡下，儀器傳來的數據顯示他們也成功的進入了夢鄉。
夏天警覺的目光又重新投向了六樓的顯示器，那上面的數據顯示要更為詳盡。她認真看了一遍，確認一切依舊正常，王醫生還在睡夢之中。
看着王贏陷入深度睡眠時的正臉，夏天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自己有一絲絲羨慕：
自從來到這裏后，自己幾乎是天天失眠。要是能和王醫生一樣就好了，沾床就睡，這樣……
“嗯？”
突然，一股奇怪的違和感傳來，讓夏天護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不對啊？！王醫生這次突發疾病的癥狀不就是熟睡后無意識的囈語以及突然的自殘行為嗎？他今天怎麼睡得這麼安穩？難道是……”
咔噠……
門把手突然被人從外面轉動。
還不等夏天護士驚恐起來，寧姐就利索的打開門閃了進來。看到夏天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她二話不說也鑽了進去：
“嘶～夏天，你是不知道，這新樓的供暖不行，剛剛去上個衛生間的功夫差點沒凍死我。”
來不及阻止寧姐將自己抱在懷裏充當暖寶寶，夏天連忙說出了自己的重大發現，並指向了六樓的顯示器。
寧姐聽到以後也不敢繼續胡鬧，一個箭步從床上跨了出去，開始核對起顯示器上的各類指數。
再次確認后，寧姐也肯定了夏天的發現：“確實有變化！難道是夏主任今天開的葯起效果了？不行，我要趕快給他打個電話！”
看着寧姐風風火火的樣子，夏天連忙握住了她已經舉起來的手機：
“寧…寧姐，現在主任肯定也已經睡了。他這一周太累了，我們幫他記錄下數據就好，就算讓夏主任現在過來，還是一樣要等明天王醫生自然清醒后才能繼續治療啊。”
寧姐愣了一下，仔細想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哪怕夏主任的身體再硬朗，估計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還是明天早上再通知吧……
看着寧姐雷厲風行的記錄著儀器實時數據以及王醫生的監控錄像，夏天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拉住了，不然表姐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就算是完全搞砸了。
想到副院長臨行前對她講的話，夏天不由得又發起了呆，直到被寧姐敲醒，這才開始幫着她一同記錄起來。
……
病床上，王贏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掙扎了半天，結果還是沒有睡着，他打算乾脆起床做一下熱身運動。
畢竟這一周的發病都是在熟睡之後，自己清醒狀態下是沒有絲毫異常的。就這麼耗着，他怕自己直接失眠一整晚。
王贏熟練的將手掌微微向下，想要按動按鈕。這個束縛床的呼叫按鈕就在被綁住的手掌下方不遠，按動之後值班室的護士會根據情況進行解鎖。
可這一次，他右手摸索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到……
什麼情況？
王贏艱難的伸着手掌，全力向下摸索着，但依舊空空如也。
搞什麼鬼？？？
一股莫名的情緒開始瀰漫在心底，王贏不斷的嘗試着，但手中的觸感始終相同——
手掌之下，什麼都沒有。
冷靜，冷靜下來。
精神科醫生的職業素養讓他儘可能的冷靜下來，開始嘗試直接語言溝通：
“寧護士，夏護士，你們在嗎？我需要解除控制。”
安靜……
“寧護士？夏護士？”
寂靜……
“有人嗎？！”
死寂……
糟糕！絕對出事了！這個病房是特護病房，24小時有人值班，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人應答。
難道是停電了？
不對，且不說這夜燈還亮着，就算是真停電了，醫院也有備用發電機。再不濟，值班護士也會過來通知我。
該死！這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