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貞德此話一出,底下兵卒皆是一愣,不知道聖女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過了半響,有一兵卒小心舉手應道:“法國的主人是國王陛下。”
貞德點點頭,但又搖了搖頭,沒有正面作答,反而繼續問道:“那你們想拯救這個法國嗎?把綠皮從這片土地上消滅然後拯救所有和你們一樣的人嗎?”
這回不一樣了,底下兵卒齊聲大喊:“願意!”
他們當兵的動力是什麼?除了吃上飽飯,更多的是被貞德曾經所描繪的未來所吸引。
拯救這個國家這片土地,讓自己的子孫後代不用再經歷自己這種日子,讓他們可以自由的在草地上玩耍不用擔心被綠皮抓去吃掉。
不用再躲在陰影處望着綠皮把自己的親人屠殺而只能捂着嘴低聲哭泣。
他們為之努力,並且在敦刻爾克之戰之前看到了那份希望。雖然已經幻滅,但貞德的出現無疑再一次點燃了那僅存的希望。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貞德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令眾人不明所以。
似乎是笑夠了,貞德接近諷刺般的說道:“然後再一次被那個狗屎一般的國王背叛?看着所有人一起被出賣?”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貞德臉色又恢復了正常,冷聲道:“我們所有人都錯了。”
“我們是救國!但救的不是國王的國!”
???
這兩個不都是一樣的嗎?眾多兵卒面露疑惑。
少數幾個機靈人卻已經反應過來了,不可思議的盯着龍背上的聖女,想看看貞德還能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這片土地難道天生就是那些王公貴族們的嗎?如同那些主教們所說的一樣生來神聖的高高在上?生來便擁有一切?”
“呸!讓那些話和火焰一起下地獄去吧!”
“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是人!就像當年的查理一樣,國王會被綠皮嚇到在泥潭裏大小便失禁,如同一個膽小的乞丐一樣!”
克勞德切爾已經知道貞德想幹什麼了。莫名其妙的,紅龍突然也感覺想笑。
不是笑這些人,而是笑那些貴族,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背叛會讓自己遭受怎麼的災難,一次足以讓天下大亂的災難。
“我們只想拯救這個國家,我們有什麼錯?可他們呢?以這個國家主人的名義又對這個國家做了什麼?”
“當民?綠皮搶完的村子他們能再搶一遍後放火,一年三百多天兩百多天在她媽收稅催稅!當兵?這些年來,你們什麼時候軍餉不是我跟普瑞斯托公爵借錢來發的?”
貞德這些話明顯已經憋了很久了,當徹底放下某些東西后,曾經對於這個朝廷的所有意見此刻全都被大聲說了出來。
“不發糧餉就算了,有難每次都是我們頂在最前面,有功他們搶的比誰都快,出了事還一直怪我們不出力。我問你們?這樣的朝廷你們還願意為他繼續戰鬥下去嗎?”
句句戳心,貞德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發生在這些兵卒身上的事實。
有些人遭受的甚至還要更悲慘一些,親朋好友被殺良冒功的都有。
而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只要不傻都知道貞德想要幹什麼,她想繼承東方傳承數千年之久的非物質文化精神遺產,弘揚優秀傳統生存美德。
以上廢話可簡稱為兩個字:“造反。”
朝廷的威嚴早已在兵卒們心中蕩然無存,僅存的一絲忠誠也在敦刻爾克之戰後隨那些戰死的澤袍化為塵土。
造反,現在對於這些只剩一條命和一口刀的人來說並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當現在有人帶頭,還是那個給予過他們希望的人帶頭,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有兵卒站出來大喊一聲:
“不願意!”
“老子也不願意!”
帶頭的作用是巨大的,當第一個兵卒喊出來之後緊隨其後的便是第二個,第三個……直至所有人都一起在那裏喊着。
“對,我們不願意!”
軍心可用,這是貞德的想法,底下人觀神情不似作偽。
說實話貞德都做好要殺幾個忠臣來祭天了,好在朝廷夠給力,硬生生把自己搞出了四十多號人里拉不出一個忠臣的局面。
也不知道該是感謝呢,還是佩服呢?
“法國不需要那些混蛋!我們也沒必要去為他們流血犧牲,因為那樣什麼也沒法改變。”
貞德振臂一呼,救國的聖女在此刻完成了由保皇黨到造反派的脫變,高聲喊出了自己最終的目的:
“我們要推翻他們!建立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國家!一個能讓子孫後代活下去的國家!”
“滅法!”
“滅法!”
兵卒們一同高喊着,再一次的,他們在聖女貞德的領導下找到了戰鬥的目標。
一個要比之前所有目標更加複雜但又是如此誘人的目標:屬於自己的國家。
如此熟悉的場景,雖然人不同,口號也不同,但當貞德用儘力氣喊出那聲滅法時,克勞德切爾恍惚間彷彿回到了當年。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所有人聚集在大帳里一起尊敬的望着中央那一道雄壯的身影。
具體發生了什麼已經記不清了,但那個男人喝醉后持盾舞刀喊的那句話克勞德切爾這輩子都不會忘。
“滅秦!”
他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這麼喊的,而且他做到了,成了蓋世的英雄。
而現在,時隔無數年,不同的土地,不同的人和天空。卻又有人喊出了相似的口號。
巨龍原本半伏下去的身子再一次站了起來,突然其來的行動讓貞德差點沒坐穩從上面掉下去。
還不等貞德詢問是什麼情況,克勞德切爾低沉的咆哮便響徹了所有人的耳朵。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要反那些王公貴族,從古至今克勞德切爾沒見過比這更合適的口號了。當年陳勝吳廣的事,紅龍現在感覺可以再來一次!
只不過克勞德切爾明顯高估了底層士兵的文化程度,或者是說睡太久睡迷糊忘了。
在場兵卒幾乎無一人能聽得懂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有些愣住的看着發中二病的紅龍,不知道克勞德切爾到底在說些什麼。
氣氛有點尷尬了起來,反應過來的克勞德切爾也重新趴下身子恨不得把頭給埋土裏,這回是真的丟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