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差點被吃掉
當羅曼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頗有些硌得慌的石床上，與上次掙扎爬行時不同，雖然身體還是很無力，但那難以忍受的痛楚折磨已減輕許多，只剩下胸口處還在隱隱做痛。
他轉着頭觀察了一番周圍，這個房間十分昏暗，也不知是在晚上還是光線不好。空氣中還存留着一些分辨不出的藥味，很難聞。
羅曼低下頭觀察了下由各種破布組成的被褥，在他一隻手支撐着正準備起身時，瀕死的記憶、安德蕾娜講述的殘酷真相、安德里克的影像都剎那間齊刷刷湧進了他的腦海，使他頓時便失去了力氣，一下子重重摔回了石床上，大腦的漲裂感和胸口稍加用力即加劇的疼痛更讓他不由悶哼一聲。
似乎是被這聲悶哼驚醒，羅曼身旁居然探起了一顆黑色的小腦袋，只是無奈光線過於缺乏，看不清它的臉，不過倒有那麼兩排燦爛的尖尖白牙，即使在黑暗中也非常醒目。
“謝謝你救了我。”羅曼長呼一口氣，記憶恢復的他已然知道自己是從死亡中逃回，而幫助自己的人無論是否別有目的，也定然不是想要再加害於他，否則在他垂死之時變應該動手了，更何況，剛才本能之下想防禦的他發現自己無法運使出一絲魔力，身上的傷更未完全痊癒，就算有危險，怕也只能任人宰割。
聽到了羅曼的話語，小黑腦袋“嘿嘿”兩聲，兩排尖牙越發燦爛，低聲笑道：“沒有想到你們地上人居然跟我們說的是同一種話呢！”
“哦？地上人？為什麼這麼說？”羅曼來了興緻。“因為聽村長爺爺說，你們都是住在地上的啊！不像我們都住在這個地下山洞裏，沒有辦法出去，你還是第一個活着來到我們這裏的地上人呢！”
“之前都沒有人來過嗎？額，不對，活着是什麼意思？之前來到這裏的都是死人嗎？”羅曼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
“對啊，以前飄過來或找到的只有死掉的屍體，還都是爛的臭臭的，臉都看不清的那種，全被我們村裏的大家吃掉啦！不過聞着臭吃起來還是很香的！就是不太常見…………”
羅曼聽的寒毛倒豎起來，這個村子，好像不是什麼善茬啊……
小黑腦袋沒有注意羅曼的害怕，自顧自地搗着什麼東西，哐哐哐的響聲接連不停，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繼續樂呵呵道：“對了對了！我叫蒙娜！你叫什麼啊？你也是由爸爸媽媽生的嘛？他們死掉了不？還有你已經昏迷了七個晚上了！幸虧有村長爺爺的葯，不然不知道你還要躺多久！而且最近好多人都想來吃你，都被我趕跑啦！”
聽着蒙娜嘰嘰喳喳個不停，羅曼越聽越后怕，原來真的差點被吃掉了啊……但心中也升起了幾分暖意，人在異國他鄉，剛經歷過死而復生的劫難，品嘗過人心莫測的苦果后，這些善意更加彌足珍貴。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蒙娜。”羅曼微笑道，“我叫羅曼，從小就生活在教廷里，是和克萊斯特還有瑟蓮娜一起長大的，並沒有見過我的父母，也沒有人回答過我這個問題。”
“你也沒有了爸媽啊……”聽到羅曼的回答，蒙娜有些哀傷地垂下了頭，“不過不要緊，我們都是很堅強的人，要一起努力地活下去！”隨後她就又恢復了樂呵呵的表情，亮出了一口白牙。
“嗯，當然！”羅曼也樂道，蒙娜的天真爛漫讓他放鬆了下來，雖然那一口尖利的白牙還是分外提神。
蒙娜在此時也完成了手中的工作，
端起個形似碗狀的石頭對羅曼說道：“好的，羅曼，這是村長的葯，請你喝掉對身體好哦！”
由於環境過於昏暗，羅曼看不清蒙娜的碗中是什麼，但那濃郁的氣味瞬間就讓他的大腦發出了一陣陣警報，“不行，絕對不能喝！”儘管面色不改，羅曼趕緊做出了推辭，“不必了，多謝蒙娜你和村長的好意，但我的身體我最清楚，只需要慢慢恢復下就好，不必……”
可悲的是，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蒙娜按着頭把灌了下去，酸苦辣辛，糟糕的味道在羅曼舌床上爆炸，讓剛醒不久的他兩眼一白就又睡了過去。
“村長的葯還有安神的功效哦，晚安啦，羅曼先生！”這是羅曼睡前隱隱約約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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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光線從房屋的縫隙中擠了進來，只有在晚上，長居黑暗的洞穴中才能享受到點魔脈殘存的光亮。長睡一覺后，羅曼悄然醒來，看到了還趴卧在他床邊的蒙娜，會然一笑，也第一次見到了小黑腦袋的相貌。
藉著點淡薄的光線，也足夠羅曼看清了蒙娜的樣子，她的皮膚呈淡淡的暗紫色有鱗狀，五官標緻小巧，和常人倒是沒有什麼兩樣，不過嘴唇顏色則是更深一層的紫，黑色的長發披在了床上，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蒙娜額頭中間突出的一隻骨質獨角。
“這種樣貌……我不記得有類似的種族，除了，異變者。”羅曼沉思着，一隻手伸出輕輕撫了撫蒙娜的腦袋，頗有些憐愛和歉意。
蒙娜被頭頂的感覺弄醒了，還困意朦朧的她揉了揉眼睛，一雙紅眼撲朔撲朔幾下，和蘇醒的羅曼突然對視在了一起，緊接着臉部就泛起了一陣暗紫色皮膚都壓不住的潮紅。
“你，你，你醒了啊，羅曼先生。”蒙娜有些害羞道。羅曼倒是更輕鬆了幾分，笑道：“叫我羅曼就好，不用特意帶個先生啦。”
“是村長爺爺說的，如果叫先生的話，會更尊重一點，我才不想叫呢……”蒙娜不開心地嘟起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不就正好嘍。”羅曼樂道，和可愛的蒙娜聊天總是很有趣，讓他一時都可以先不去考慮之前的沉重事實。
感受了下身體竟以大致恢復，羅曼不禁感嘆不知是安德里克的永爍長輝神奇，還是村長爺爺那非常難喝的葯有用，而當他準備起身之時，蒙娜也終於忍不住地提出了讓自己焦慮已久的問題，“羅曼，你看上去真的好香，可以讓我咬一口嗎？就一口…”
“不行，會痛。”“對不起…”蒙娜擦了下口水，灰溜溜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