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色曼陀羅
羅曼瞳孔放大，他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但就在他愕然地剎那，“安德蕾娜”向他直接撲了過來，嘴角更大幅度的朝兩側裂開，血肉模糊地要用下顎吞向他的頭顱。
“該死！”羅曼顧不得多想，不準備閃避，他將溫澈從法戒中召喚而出，將魔力灌注其中，頓時，溫澈劍身本有的淡淡微光轉換為鋒銳的閃光。
羅曼後撤一步，劍尖一揚，沒有選擇抓住劍柄，而是將神思凝成一條延展的手臂將溫澈捅了出去，就在溫澈觸碰到“安德蕾娜”時，卻如同捅豆腐似的直接穿了過去，“安德蕾娜”也瞬間消失，抹去了形影。
“呼呼……”走廊里頓時只剩下了羅曼粗重的呼吸聲。“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就在羅曼還不了解狀況時，他感到股巨大的壓力出現在自己身後，“不好！”沒有回頭之前，羅曼將溫澈直接向後捅出，但即便如此，他感到眼前一黑，然後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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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的水聲接連響起，還有一陣不斷的刺耳磨刀聲，羅曼昏昏沉沉地睜眼，頭還是很痛，以至於他醒來的時候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醒了嗎？親愛的神佑者大人？”柔聲傳來，竟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安……安德蕾娜？你不是……”羅曼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安德蕾娜，剛剛恐怖如惡魔般的形體，現在竟有如同無事一樣，還是那般閃耀地佇立於他眼前。
但羅曼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他現在竟然無法運使出任何一絲魔力，就連神思也遭到了抑制，頭腦混沌的他甚至無法使其實質化。
“而且，為什麼安德蕾娜手中拿着把閃閃發光的刀？她……”不及多想，安德蕾娜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他大吃一驚。
只見安德蕾娜背過身去，身上的白裙飄然滑落，露出了光滑如錦緞的脊背，羅曼迅速紅臉撇過頭去，越來越搞不清現在的狀況，讓他不禁自問是不是還沒睡醒。
“不用害羞，羅曼大人，抬起頭來，這就是我要像你講訴的安德雷亞的一切。”安德蕾娜輕聲細語，卻隱隱透出股堅決的意味。
羅曼提着一顆態忑不安的心睜眼望去，安德蕾娜已換上了一身露背的禮服，而在其背後竟然紋着一朵黑色的花，極其妖艷而逼真，更與她雪白光滑的脊背相襯下顯得婀娜多姿。
“這是黑色曼陀羅花，是我自從習染了禁墮之術后相伴而生的產物，所幸它很漂亮，沒有像那些異變怪物一樣醜陋。”安德蕾娜平靜道，“當你觸碰到那封信的時候，你就開始染上了它的花毒，平靜安寧的來到這裏，或許帶着點恐怖的幻覺。”
“不過我預感接下來我知道的事會比剛才的幻覺更恐怖。”羅曼苦笑着說道。
安德蕾娜將手指輕輕比在了羅曼的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微笑着繼續道：“你知道黑色的曼陀羅花代表着什麼嗎？死亡、黑暗與復仇，我接下來講的，將是我們安德雷亞幾百年來的血淚，請您聽好，神佑者大人。”
“安德雷亞，本來只是一個富饒、自給自足的小國，但自從神恩城降臨在它旁邊開始，一切都變了。安德雷亞失去了一切，成為了教廷的一條狗，當然，它也獲得了無數的、數不盡的好處，但是，接下來，付出的，將是我們遠遠不能想像的代價。”
“安德雷亞被教廷當為了向整個大陸推行神恩的典範，我們的先皇，就是在這樣的驅使下，
建立起了聯通全國的魔力燈脈，建成所謂地上神跡，來宣揚我們的國家。但就是從這無有黑暗之國建立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變了，異變產生了。”
“等等？你說什麼？異變？異變不應該是……”羅曼的話還未說完，他的左臉頰便被狠狠的打了一耳光，“我說讓你閉嘴安心聽，不懂嗎？”安德蕾娜的笑容依然溫和，眼神卻有些發冷地令人害怕。
“你想說，異變是這幾十年發生的事對嗎？沒錯，在其它地方或許是這樣，但在安德雷亞，你們教廷的眼皮子底下，幾百年前，我們安德雷亞的異變就開始了，而且，一直在愈演愈烈。”
“在你們教廷的說法中，是大陸失去了神的恩惠，被來襲的黑暗所籠罩，才產生的異變是嗎？”安德蕾娜冷笑着，“我們的國人卻在百年前身體就發生了突變，長出了你們所說的惡魔的角，鱗狀化的皮膚還有各種不可置信的變化，就在這無有黑暗之國，號稱沒有黑暗的地方。”
“當時安德雷亞還有着你們教廷的主教存在着，在我們先皇得知此事的第一晚，就去找了那個吸榨着安德雷亞精血，享受着我們供養的肥豬。”安德蕾娜又輕輕捧起了剛才羅曼受痛的臉頰，輕撫着說道。
“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當時那頭肥豬從滿是女人的床上爬了起來，大呼小叫地說著這是我們安德雷亞的報應，是我們不忠於神的結果，-他要立刻啟奏教皇，取消安德雷亞的一切封號，宣佈安德雷亞為叛教徒，瀆神之地，讓聖騎士團蕩平安德雷亞。”
安德蕾娜眼中有淚光在縈繞，她帶着幾分哭腔道：“這就是我們為之付出了一切的教廷，這就是它對待我們的方式，這就是我們安德雷亞人民用盡全心全力供養的結果。”
接下來，安德蕾娜拭乾了眼淚，平靜道：“我們殺了那頭肥豬，偽造了一個他死在床上的醜聞，所幸教廷似乎更羞於此事，沒有細查，接下來，我們更用盡一切力量，封鎖了所有國內異變的消息，同時將所有異變者匯聚起來，讓他們消失在大眾的視野里。”
“更利用這貫通全國的燈脈，釋放了一個監測異變的法術，使我們能夠通過光炬的強弱來了解到異變的情況，並第一時間採取措施。後來教廷的新主教再來時，已經被我們排除在了系統之外，無法在對安德雷亞的情況指手畫腳了，幾十年前奧古斯丁三世召回了所有在外主教的做法倒更是讓我們輕鬆不少。”
羅曼沉默地聽完了安德蕾娜講述的一切，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在他尚且淺薄的人生中，空有力量的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完全的陌生，對一切的陌生。
“但異變一直在持續，所幸幾十年來開始在整個大陸蔓延，讓你們誤認為安德雷亞反而是為數不多的清凈之地。而我們聰明的安德雷亞人，也在孜孜不倦地研究中找到了一個減少異變的方法。”安德蕾娜又緩緩地吐出了一個令羅曼震驚的消息，隨即將手輕輕撫在了他的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