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仗刑

這兩個嬤嬤手裏都拿着東西，一個拿着一根一人多高的杖子。一個拎着個寬寬的長條凳子。

蘇婉秋定睛一看在幾個嬤嬤的身後還跟着一位女子。因為身材嬌小所以被幾個粗壯的嬤嬤給擋住了身形。

丹梅聽到腳步聲，忍不住抬了抬趴的有些僵硬了的頭。便看到來人們停在了自己的身側。

而台階下站着的眾人不自覺的站到了院子的兩側。將中間閃出一片空地來。

素竹率先向蘇婉秋福了福身子說：“小姐，我去向老夫人借了兩個嬤嬤來負責行刑。這兩個是之前我去前院叫的張嬤嬤和王嬤嬤。她們兩一個負責柴火爐灶，一個負責車馬把式。都有的是把子力氣。”

“還有啊，剛才去老夫人院裏，發現丹青姐姐回來了。所以老夫人派她一起過來看看。”說完喜滋滋的看向四個嬤嬤身後。

剛開始被擋住的丹青便繞了出來，站到了蘇婉秋的面前。然後笑着向蘇婉秋福了福身子道：“小姐許久不見。本來想晚上給你個驚喜的。但是被素竹看到了。那就只能提前來看看順便幫老太太來監督一二。”

蘇婉秋驚喜的站起了身子，走下台階，上前一把拉住了丹青的手：“丹青你回來了。”

丹青拍了拍蘇婉秋的手：“是呀小姐我回來了。老夫人派我過來幫你監督。她怕你沒見過這麼血腥的畫面給嚇到了。小姐你暫且到屋內迴避一二吧。”

蘇婉秋聽了丹青的話突然一下愣住了。怕她嚇到？是了這時的蘇婉秋應該在記憶中是沒有見過任何血腥場面的。上輩子在國公府第一次見殺魚，自己便嚇了一大跳。只是後來在國公府見識到的血腥畫面越來越多。都忘了現在的自己應該是怎樣的了。也忘了多久沒人關心自己是否會害怕。

蘇婉秋的眼睛忍不住紅了起來。

丹青一愣，不知自家小姐這是怎麼了。連忙問：“是還有那不舒服嗎？剛回來便聽老夫人說你病了幾日了。若是還有不適就趕緊進屋休息。”一旁的素竹也有些緊張的看着蘇婉秋。

蘇婉秋眼眶紅紅的笑着搖頭說：“沒事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只有嗓子還啞着。我是感覺好久不見你，這突然一下見到你激動的。我還以為你回了陽興的莊子上便不回來了呢。”

在不知到未來走勢的時候，她真的以為丹青嫁回陽興便不會再回京了。但是現在的她知道，本來應該過幾天被祖母分派到她身邊的丹青現在便出現了。

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這裏還跪着兩個人呢。蘇婉秋吸吸鼻子說：“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一輩子不見血腥。而且說不定以後還要見更多的血腥呢。所以我能看着，就當練練膽了。”

丹青聞言一笑：“好，我覺得小姐說的極是。膽子就是要練出來的。”說著拍了拍蘇婉秋的手，然後牽着蘇婉秋回到椅子旁坐下。然後轉頭吩咐四個嬤嬤將條凳架好。

凳子架好，丹青讓人將嚇癱軟的嬤嬤架到了凳子上。丹青走上前去，趴在那嬤嬤耳邊小聲說了兩句。本已經嚇得癱軟的嬤嬤突然精神了起來，不斷的說著謝謝小姐。

蘇婉秋好奇的看着走回自己身邊的丹青。丹青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溫柔一笑低聲對她說：“我跟她說辛苦了。嬤嬤下手不會很重，只是看上去有些慘。這都是打給丹梅看的。”

蘇婉秋咧嘴一笑衝著丹青豎了豎拇指：“丹青你甚得我意。”

丹青笑着說：“這可不是我的意思。要說還是老太太甚得你意才是。”

蘇婉秋挑挑眉，竟然是祖母，看來祖母真的是看丹梅不順眼已久。看自己好像不想處罰丹梅的樣子，於是打算要警告一下丹梅。不過這次祖母可是想錯了。她可沒打算輕易放過丹梅。

丹青看蘇婉秋不再說什麼便轉身面相底下眾人說：“今天我代表老夫人來監督行刑。以後你們要記住，當下人的就要有當下人的樣子。不要隨意編排自己的主子。也不要輕易的去挑撥離間。這是仗着咱們府上人少不會出什麼大的么蛾子。要是換成那深宅大院，就你們這編排主子挑撥離間的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丹青又看了看還趴在地上的丹梅道：“當初你進府，老太太看你機靈，賜你個丹字是希望你能對姑娘一片丹心。沒成想你的機靈都用在編排主子挑撥離間上了。你也不要趴在那裝死了。轉過去跪着吧。”

聞言丹梅磕了個頭，連忙轉過身去。不想一抬頭就嚇了一跳。她發現那個被行刑的嬤嬤與自己進的只有一個人的距離，自己抬手就能碰到那個嬤嬤。

在她呆愣之際丹青已經吩咐嬤嬤行刑。

木杖起落帶起的勁風帶動了丹梅的髮絲。木杖落下，那嬤嬤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那慘叫就在丹梅的耳畔炸響，嚇得丹梅渾身一個激靈。

就算丹青吩咐過行刑的嬤嬤，但這杖子是真打，血也是會真流。那嬤嬤疼的面容扭曲，真想要撲上去撓花丹梅的臉。

如果，如果不是丹梅這小蹄子挑撥離間，隨意編排小姐和小姐身邊的人她何苦要受這遭。這個小蹄子只扣了錢卻什麼罪都沒受她不甘心啊。

她不斷掙扎着。但是因為有兩個嬤嬤按着，手也被捆在椅子上這嬤嬤根本連丹梅的衣服角都碰不到。

無法，她只能將所有知道的污言穢語甩到丹梅的身上。

剛開始穢語和慘叫還在院子內傳盪。但二十過後那嬤嬤就只能哼唧着罵丹梅了。到也還是清醒的。

而丹梅早已經嚇傻。剛才行刑，那嬤嬤屁股上的血被杖子帶起，有些甩到了她的衣服和臉上。讓她有種作嘔的感覺。

院中其他人也嚇得不輕。說實話他們很多人從一開始就賣身到了蘇府。府中老爺雖然有個閑職，但是要經常去點卯和記錄所以經常不在府中。而府中唯一的少爺一直在學堂。去年又被老爺派出去遊學，所以一直不在府中。而府中沒有女主人連個妾室都不曾有過。

府上平日裏就老夫人帶着小姐坐鎮。她家小姐又是個閑散慣了的主。從不過問府上的事。整天就是在自己的院子裏看書。看的興緻好了便會拉着自己的貼身丫鬟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而老夫人也算脾氣好的又順着小姐。所以府上很少罰人，就算罰也多是罰跪和扣銀錢。算起來這是為數不多的動刑。也是第一次在後院動刑。所以大部分人都無法想像，在這個府里算重刑的仗刑，會是她們家小姐罰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