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章 註定的結局

在得知張鋒斬殺了燕香川的那一刻，沈十三其實就已經想跑了。

他雖然修鍊的是無敵劍道，卻也不是不分場合的莽夫。

君無命和葉青霖或許還不清楚燕香川的真正實力，但沈十三心裏卻是非常清楚的。

能殺死燕香川的人，對付他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問題。

只是那時候，沈十三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要不然，張鋒也不可能給他機會，施展天葬十三劍之中的最強逃命招數，劍遁。

一劍遁去，瞬息萬里。

幾乎是玩命逃跑的沈十三，張鋒想要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看着那一抹殘影，張鋒收回了手中的變天龍牙刺。

就在沈十三離開后不久，金蟬子，梵真等人，也陸續來到了這裏。

見到眾人再次匯聚，所有人之中，唯獨歐陽克因為他沒能及時趕到被殺之外，其餘的人雖是有些小傷，卻也沒有性命之憂。

心中輕鬆的同時，對於歐陽克的死，也有那麼一絲無奈。

到時候離開陰陽海，他也不知道該對歐陽白說些什麼。

“我們來此之時，就已經抱着赴死的決心，歐陽克亦是如此，張兄無需責怪自己，命運如此，強求不得。”

金蟬子雙手合十，寬慰道。

張鋒望着天空，喃喃自語：“命運，總是這麼讓人無奈么？”

“或許是吧。”金蟬子唏噓不已。

休整片刻，見陰陽海，太極圖的事情，還沒有真正的完結，張鋒從悵然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讓老者從小世界中出來，開始詢問如何收服這片陰陽海的方法。

如今神族四大神子已經死去三人，留下一個沈十三，已經不足為慮，是時候辦正事了。

“其實收服太極圖，說難亦難，說簡單也簡單。”老者意味深長道。

“何出此言？”張鋒道。

老者道：“只要能夠讓這太極圖之中，失去的白色陰陽魚重新回到本來的位置，自然可以撥亂反正，混元歸一。”

“能不能說點我不知道。”張鋒無語，他當然也知道只要讓陰陽魚重新回到本來的位置，自然可以讓太極圖歸位，但具體要怎麼做，這才是最難的。

老者看了看周圍的眾人，沉吟片刻后才道：“想要成功也可以，不過有些犧牲，就看你們願不願意了。”

“只要能夠拿回天機石，穩勝神族一籌，就算是犧牲又有何不可，況且此行若是沒有張兄，我們的命，也早已被神族之人奪去了。”帝陽道。

張鋒聞言，心中卻是隱隱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老者所說的犧牲，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帝陽所言不錯，我等不懼犧牲。”金蟬子雙手合十，神情釋然，毫無做作。

見所有人的臉上，毫無退意之色，老者亦不禁神情動容，感慨萬千道：“如今人界，有爾等人傑，又何愁不能去往仙界，罷了，今日我便將這個辦法告訴你們吧。只是這個結果，希望你們也能承受得住。”

眾人都感受到老者語氣中的那股蒼涼無奈，神情都漸漸地凝重起來。

他們心中，漸漸有所感覺，恐怕這個犧牲，會是用生命為代價。

但即便如此，眾人依舊沒有絲毫的退縮，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候結果。

老者忽然自顧自地念道：“先天太極圖，逆生氣以變時；左行者，順布氣以生物。天地之道，逆境所以自生，順境所以生人，亦忠恕之理。是故先天象圓，合乎一天，是為太極。”

“太極自一陰一陽六變各至於三十二，是為地之一柔一剛，復垢代乾坤以為父母，剛柔承陰陽以成變化，而天下之能事畢矣。”

小金嘴角微抽，對於老者的話，完全感覺就像是在聽天書，小聲道：“能不能說人話？聽不懂啊。”

而張鋒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凝重，若有所思，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老者恍若未聞，繼續道：“自無極而為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陽變陰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氣順布，四時行焉。五行一陰陽也，陰陽一太極也，太極本無極也。”

“是故五行之生，各一其性。無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

張鋒低眉，口中重複着老者的話：“分陰分陽，兩儀立……”

“看樣子，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老者看着張鋒，神情變得凝重無比，眼眸中還閃爍着一絲無奈。

原本張鋒最初還只是猜測，此刻聽聞老者肯定的話語，頓時愣住了，眼神中近乎絕望地看着老者，悵然道：“前輩，非如此不可么？”

老者閉上了眼睛，緩緩道：“我已經感受到那大魚，現在已經在蛻變成巨鯤，正在吞噬着另一隻陰陽魚，你們的時間，已經來不及再去想氣他的辦法了，這樣做，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若是一旦讓巨鯤吞噬了陰陽海，你們不僅拿不到太極圖，天機石，也有可能化為泡影，甚至連命，都會搭在這裏。”

眾人都感受到兩人語氣中的那一抹絕望之色，恐怕是真的要死人了。

見此，眾人忽然異口同聲道：“什麼辦法，如果非要犧牲，便讓我去吧。”

無論是李玉，呂白，還是楊恆，沈騰等人，皆是一臉赴死之色。

張鋒看着眾人的神情，眼眶不禁紅了。

老者亦是感同身受，滄桑道：“想要讓太極圖撥亂反正，就必須要以強大的生命，重新構建兩隻陰陽魚，作為太極圖的陣眼，重新讓這萬古第一圖，恢復秩序。”

“原本只需要犧牲一人，現在，另外一隻陰陽魚已經被那巨鯤吞噬了……”

後面的話，老者沒有再說，但眾人心裏，卻都很清楚。

“我去。”沈騰忽然站了出來，毅然道，“這一次若不是張鋒，我已經死在了君無命的手中，你們就當我死了吧。”

楊恆也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來之前，我便已經報了必死之心，只求不再辱沒我葬仙嶺的威名，而且我的修為最低，以後也很難幫助到你們，這一次，便讓我去吧。”

言語之中，沒有絲毫做作，有的，只是那一顆赴死的決心。

“張兄，請你轉告我父親，我楊恆，沒有辱沒了葬仙嶺的威名。”

楊恆說著，忽然轉頭看向敖雨，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當年的事情，是我葬仙嶺錯了，敖雨妹妹，對不起。”

敖雨紅着眼睛，在那一刻，彷彿又在楊恆的身上，看到了哥哥敖魔航的身影。

她抿着嘴，仇恨，在此刻已然無法提起，到最後，只剩下黯然。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隨風而逝吧。”敖雨喃喃道。

曾經的仇怨，就此煙消雲散。

老者看着楊恆，“原本以你的修為，其實還不能作為太極圖的陣眼，只是沒想到，在你的身上，會有生死之氣，極陰而至陽，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便是你一生的寫照吧，你的確是作為太極圖陣眼的最佳人選。”

老者此言，讓其他人啞口無言。

楊恆回想起當初奪舍龍族身體才有了如今的體質，不禁悵然一笑：“原來，這一切早就已經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