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川崎的淚水
川崎的聲音很小聲，再加上鋼琴曲的聲音，所以我並沒有把她的這句話完全聽清楚。
正當我剛把面前灑有可樂吧枱擦乾淨，準備喝一口可樂時。
突然傳來玻璃杯傾倒的聲音，我的心一驚，這手一抖。
好吧，這次可樂沒有弄到吧枱上，反而是直接灑在我衣服上了。
“……雪之下？”
比企谷的話讓雪之下回過神來，看着有些慌張的雪之下，所以這是雪之下把玻璃杯傾倒了？
“等一下！現在我們在講的事，跟小雪乃她家無關吧！”
由比濱瞪着川崎，態度難得十分強硬。我滴乖乖！原來由比濱生氣的表情是這樣嗎？
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形？
“……那麼，你們跟我家也沒有關係吧？”
川崎還是聲音低沉地說著。
雖然聽起來也是有點道理的樣子，不過川崎這算是巧辯了吧？一定是要有關係才能干涉他人的事情嗎？那麼是不是家事就不能用法律來進行審判？
“那個……打擾一下！川崎啊，你看一下我的衣服。”
我指着已經被可樂弄得不成樣子的衣服，NND，這還是我向父親借過來的衣服啊，怎麼第一次就搞成這樣！
川崎朝我這邊瞪了一眼，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幾張紙巾。
經過我這一打岔，她們的氣氛沒有了之前那麼凝重。
“川崎同學是吧，其實我和前輩也都有在做兼職。”
不知道月退是不是也感受到了氛圍的不尋常，所以她也打算緩和一下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注意到了川崎注視着她，月退並沒有像由比濱那般的不自在，反而是朝着川崎微微笑了笑。
喂喂，這是真的嗎？月退居然還有這種從容不迫的氣概？
“當然，我出來做兼職是為了提前適應工作生活。但如果論在場的所有人之中誰能更加的理解你這種處境，我猜前輩應該是那個不二人選。”
“是吧，前輩~~”
我就當沒聽到，不管她。什麼叫做【她出來兼職是為了提前適應工作生活，而我是因為生活所迫？】
在你的印象之中我工作是為了這個嗎？我還有其他的目的，比如……世界和平？
“前輩~~”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其實月退說得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在場的人之中也許是我比較清楚川崎的處境。
這並不是說我和川崎的處境一樣，因為我怎麼說也是一個有智慧的人，怎麼可能和川崎一樣的慘得慘絕人寰呢？這賺錢對我來說不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但是嘛……
“我今天先回去吧。我已經困了，喝完這杯就要走啦。”
比企谷站起了身子，像是要準備走人的樣子。
這傢伙，還是一樣的敏感啊！
這樣都能察覺到我並不想在大家面前和川崎談論這件事。
雪之下看了看比企谷，然後又看了看我。她本人似乎同樣有所察覺，所以聽從了比企谷的建議。
“好吧，那麼今天先回去。”
雪之下把幾張鈔票擱在吧枱上便起身離席，由比濱也跟着站起身。
月退是在最後離開的，在離開前還特意看了川崎一眼，似乎她要從川崎身上尋找什麼。
“看來你還是挺適應這裏的工作的嘛。”
看着川崎把長發盤在頭上，身穿侍者服裝，舉止優雅。這形象和在學校的時候大不相同。
“如果是要讓我聽你的說教，那麼你就可以離開了。”
川崎一面用布擦拭酒瓶，一面淡然說道。
“我並不會打算勸你辭職，畢竟這份工作還是我介紹給你的。”
“那他們為什麼會大老遠的找到這裏？”
川崎的眼睛在這時直盯着我，似乎要分析我接下來的回答是不是在說謊。
“還是你弟弟給的線索，不過這也讓他們找了挺久才找到這裏。”
在我的回答之後，川崎也只是在靜靜地擦拭着酒瓶，似乎在想着什麼。
看着眼前已經剩不了多少的可樂，我不知道怎麼和川崎開口。
一邊是來自侍奉社的壓力，而另一邊是對於川崎的愧疚。
如果現在我勸川崎辭職，那是最沒有理由的，畢竟當初是我推薦給她在這工作，現在反而讓她辭職？
月退啊月退，你還真的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
“那個……”
猶豫再三，我還是試探性的開口。
“你其實不需要這樣。”
川崎的動作剎時停了下來。
她朝我瞪着眼，眼神中充滿魄力，但是，眼眶浮出淚水。
唉，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說的話是那麼的無力。
我知道的，川崎本來就不是堅強的人。她說沒有人能了解自己，可見得是對沒人理解自己的這點感到嘆息和灰心。其實，她很希望有人能夠理解吧？
那麼自認為很能理解川崎的我為什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語。呵！還真是諷刺！
“我以為你能理解的？”
川崎猛然的把擦過酒瓶的布扔向桌面，身子靠在牆上。
“我理解你，但我不贊同你這種做法！”
“呵，那你有什麼高見？”
沒有理會川崎的嘲諷，我想起了原著中提到的獎學金。
“學校每年都有向成績優異的學生髮放獎學金。據我所知，這些錢加起來可以讓你參加補習班了。”
川崎【呵】地笑了一聲，彷彿瞧不起我似的，眼睛似乎說著【也就這樣】的話語。
“據我所知，你的國文成績一直是在年級前三吧。那你有沒有拿過獎學金？”
“呃……沒有。”
“那麼你怎麼能保證我的成績一定是能夠拿到獎學金呢？”
是啊，我怎麼能保證這些未知的事情。雖然川崎的整體成績在年級裏面也是那種優異的，但拿不拿得了獎學金我可沒能力左右啊。
時間就這樣在沉默中流逝。
直到我要離開了，川崎也沒有和我再說過一句話。
×××
翌日中午，侍奉社團活室。
“前輩，你和川崎同學聊得怎麼樣？”
月退一進門就急忙問我昨晚的事情。
雪之下和由比濱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把臉轉向了我這邊。
“她還是沒有辭職。”
想起昨晚川崎那雙浮有淚水的眼睛，我嘆了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