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戰在即
“劉宸！子卿先前不是封了你一個行星嘛！那其實是我的意思，等戰爭結束，這宮殿還有黑精鐵礦剩餘的材料都送與你，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反正放在這也是暴斂天物，倒不如物盡其用！”辰曦說完，便暗自離去。很明顯，正是青龍的這一番話，讓辰曦的情緒出現了波動。
“劉宸謝過前輩！”此時只剩下負氣的青龍和仍然保持着鞠躬姿態的劉宸留在原地。
為了那件事，劉宸還曾特意納悶過一段時間，翻來覆去都還是想不通。素未謀面的至尊怎會對自己如此大方。可若是受到了辰曦的指示一切彷彿又變得極其合理。
等到辰曦走後，劉宸吧唧一下重重打在了青龍的肩膀上，“你瞧瞧你先前說的什麼話？！”
“我怎麼了？難道說錯了嗎？”此時的青龍還沒從先前的情緒中脫離出來，甚至還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勁頭反駁劉宸。
其實劉宸一直很清楚，龍域對青龍來說意味着什麼，特別是在青龍向眾人坦白了過往後，就更加能夠理解了，也因此在進入龍域后劉宸時刻關注着青龍的情緒變化，雖然不明顯，但還是時有波動。
而如今大戰在即，青龍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但這並不有利於他個人能力的施展，反倒還會對他的判斷產生錯誤影響，想要證明自己並不能急於一時，長久的規劃才是一步步前進的有效途徑。
“那所謂的童子軍無非是辰曦前輩穩定軍心的措施罷了，而且你真當這黑精鐵沒用？”劉宸走至青龍身前，“不要讓你的衝動充斥了你的整個大腦，黑精鐵的特性你不比我了解的少，你父親特意留在此處而沒有在他的專屬戰艦中指揮戰鬥究竟為何，你靜下心來仔細想想！”
不得不說，劉宸對於青龍的拿捏的確到位，在他看似強勢的循循善誘的疏導之下，既沒有越線讓青龍感到不適，同時也能激起他僅剩的思考，逐漸恢復理智。
“你是說......”青龍抬起頭望着劉宸，企圖得到答覆。
“不錯！而且我想戰爭很快就要來了，甚至就在這倆天！”劉宸若有所思的看着青龍。
“什麼！？”青龍瞪圓了眼珠，十分的驚訝。
話音未落，外邊傳來了轟鳴與爆炸聲，“敵人來襲！”劉宸二人伴隨着陣陣急促的叫喊聲走到了大門邊上，看着半空中矗立的排排強者，竟也陷入了沉思。
站在中間的赫然是曾經與二人有過幾面之緣的龍族至尊，或者如今應該稱為子卿才是，能否繼續擔任至尊之位就全看這場戰爭的輸贏了。
左右倆邊分別是投靠至其麾下的眾位頂尖強者，有閼逢、旃蒙、著雍、屠維、困敦、赤奮若、攝提格、單閼、作噩、閹茂十名長老，以及黑龍、越龍、荒龍三軍中的部分高層。
不一會兒，紅、白、青三道身影伴隨着一道金光出現在了眾人身前，等到光芒散去，正是辰曦以及他的三名親衛，除了劉宸和青龍見過的冷月前輩外，還有焚寂和風翎倆位不曾露面的強者。
劉宸的目光一掃而過，卻唯獨被一個信息吸引，那就是三名親衛的龍角無一例外竟都與常規理論不符？！
冷月前輩是見過的，雖然龍角嬌小，但其神韻卻是格外充盈，就像是陽春三月的清澈泉水，涓涓細流楚楚動人。因為性別或者修鍊的不同有所差異劉宸自然是能夠理解，只是那焚寂和風翎倆名風流倜儻的男子竟也一反常態卻足以引人深思？
前者的龍角從神形上酷似熔岩，霸道、囂張的氣焰顯露無疑，但遠遠沒有達到應有的水準。而後者的龍角雖然足夠修長，卻在其他方面落了下風。
龍族修者的特殊之處就在於他們的實力會集中體現在他們的龍角之上，龍角不僅象徵著地位和榮耀，更是稱作為他們的第二門面。
因此，龍角形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低階段的修者常常以龍角的姿態來直接對比實力的差距，可好像到了三名親衛的這個層次，這樣的常規理論反倒成為了阻礙認知的錯誤方式，。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劉宸的精神力幾乎將這片區域都盡數覆蓋，付出的越多收穫的自然也就越大，果然如此！儘管以劉宸的實力不足以洞察三位的虛實，但還是發現了蹊蹺。
三名親衛利用自身強大的實力將龍角壓制在了一定範疇之內，以至於在龍角表面生成了一層較為隱蔽的介質，通過這層特殊的結晶膜迫使能量無法外泄從而形成迴路，長期以往就能讓能量不斷的在體內積蓄。如此行為肯定不是為了隱藏實力，畢竟名聲在外龍域之內誰人不識？恐怕和劉宸壓制境界的目的如出一轍，這也就是為什麼別人難以察覺，可能只是認為這是他們特立獨行的風範，可劉宸卻能在第一時間察覺。
看樣子事後有必要和他們接觸一番，自己對於壓制境界的認知還知之甚少，這個高風險未必有高回報的特殊修鍊方式能多了解一點就能有可能多一些成功的概率，況且還有可能解決自突破星團九階巔峰后無法修鍊的問題。
數日來，劉宸每每想要進入冥想狀態總會有各式各樣的問題阻撓於他，既不是出自於自身，也不是受到了外界什麼干擾，就是感覺莫名的有一股力量在束縛着自己，好生難受。否則本應該提升至星河階后再出來遊動。
“辰曦師尊，別來無恙啊！”子卿向前邁了倆步，置於其餘幾人前方，嘴角微微上揚，饒有邪魅的問候道。
“恬不知恥！”風翎眼看着就要出手，還是被辰曦搶先一步攔了下來。
“大人！和這種忘恩負義之輩沒什麼好說的！”風翎連忙勸誡道。
“他敢親自前來，就定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沒必要在此時計較得失！”面對昔日最得意的弟子，就連辰曦也不敢絲毫大意。
“是！”風翎退到原位，但從其面色上看還是有所憤慨。不過這也難怪，讓敵人毫無察覺地到了腹地本就是失職，如果還讓他們全身而退豈不是丟光了顏面！
“子卿，今日前來可是來下戰書的？”辰曦上前迎近，詢問道。
“哈哈哈哈哈，師尊，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子卿又上前幾步，倆人只有數米距離，“實不相瞞，這是其一，今日雙方主將悉數在場，君子約定當光明磊落！”
“好！你說吧！”辰曦沒有半點猶豫，立馬答應了下來。
“後日正午我在晨隕星恭候神龍軍的到來！”話音剛落，引起了下方眾人的一片嘩然。
“什麼？！”
“晨隕星？”
......
就連三名親衛也面面相覷，先不說那晨隕星處於兩片星系的交界地段，艱險異常，光是這名字就有些不吉利！
“這不就是詛咒父親葬身於此嘛！”青龍自然是頗為反感。
“好！”辰曦可不信那些，照樣應了下來。
“大人！不可！”三名親衛極力勸阻但也無濟於事，辰曦心意已決，誰說話都不好使，但這也正是他作為龍族頂樑柱的魄力所在。
“不過，在此之前你可要保證其他長老們的安全！”辰曦此話一出，眾人皆有所驚愕，正是在他的提醒下，這才發覺跟着子卿離去的18名長老如今只有10位在場。
“你把上章他們怎麼了！”焚寂氣勢洶洶地朝着對面怒吼道。
“總有人不識抬舉，這就是下場！”看着對面火急火燎，子卿後面的屠維長老也一同耍起了嘴皮子。
只見子卿小手一揮，那屠維長老立刻被身旁的另外倆名長老攔了下來，“師尊放心，這是我們倆之間的恩怨，我自然不會對他們出手，更何況萬一我贏得了勝利，興許還用得着他們呢，您說呢？！”
“你開心就好！”辰曦剛欲離去，一道犀利的風刃從其耳邊刮過，辰曦沒有阻擋，子卿也沒有沖人去，倆人默契彷彿絲毫沒有因為關係破裂而受到影響。
辰曦重新轉過身，“還有別的事？”
“我說了，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想和您敘敘舊！”子卿說完，和辰曦一同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不知所措的眾人。
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更不知道在那裏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不過大家都清楚，也許後天之後，有一些人會徹底從龍域消失，也有一些人會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但剩下的人會繼續讓龍族走上新盛的道路。
因為辰曦和子卿的矛盾並非源自二人彼此，無非是對於龍域乃至龍族統治階級的掌控權，既然無法在結果發生后定勝負，那就乾脆在決定結果的過程上決一雌雄！
辰曦和子卿都是在當日較晚時候才回了基地，為了避免麾下多生事端，在二人離去后不久便都撤回了眾人。
......
“父親！你怎麼能答應他？”青龍一直在大殿苦苦等待直至辰曦歸來。
“沐兒，你有所不知，我早有預料會有這麼一天，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沒有辦法拒絕。子卿的做法是激進了些，但也未必就是錯的！不過我很開心，至少讓我等回了你！”辰曦似乎話裏有話，在暗示着什麼。
“父親，你此話何意？難不成你！”青龍聽後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我自有分寸！”沒幾句，辰曦就將青龍勸退了回來。
悶悶不樂的青龍並未回自己房間，反倒是找到了劉宸，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的想法一同說了出來，劉宸並未直接給予答覆，因為他知道，辰曦這個級別的強者就算是想要做些什麼，別人也沒那個能力攔着。
青龍又豈會不知，只不過自己又恰好是他的孩子罷了，就算理智告訴自己不可為，但感性的那一面又告訴自己就算不可為也勢必要有所為！
接連吃癟的青龍獨自回了房，一夜未眠，全在思考一個問題，究竟怎麼樣才能扭轉乾坤，或者說，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猜測不成為現實。
在這段時間青龍所展現出來的不理智行為，全都是自己內心鬥爭的外放。從蛇魔之亂后，青龍就對辰曦所展現出的狀態有所懷疑，在自己面前就連獨立行走都成問題，可是一到了外面就和沒事人一樣。
究竟是故作玄虛還是迴光返照一目了然，青龍可不想辰曦白白送死，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了癲狂，換句話說，困在這個死局之中的只有青龍。
第二日格外的平靜，甚至就連放哨的人都少了一半，只有少數的衛隊仍然在執行任務，神龍軍的高層在此時或多或少也想到了結局，哪怕事實擺在了眼前，心中的榮耀也不允許他們有所退縮。
大殿之內。
三名親衛以及十八名府衛統帥赫然在目，親衛在前，統帥在後，所有人無不是躊躇滿志，彷彿回到了出入軍營的那段時間。
辰曦在上方不安的來回走動，最終開始開口了，“明日的戰鬥我一人前去就可，你們全部留在原地等候改編！”
“大人！神龍軍不曾有貪生怕死之徒！”
“生是神龍軍的人，死也要做神龍軍的鬼！”
“有意義的死去總比在世上苟且偷生強！”
“吾等願與大人共同進退！誓死方休！”
......
辰曦聽着下面的豪言壯語，嘴角微微上揚，看樣子他好像早有預料眼前的這般場景。
“誒？”幾人看見辰曦的笑容有些茫然。
“你們的心意我收下了，只是我無法看着千千萬將士無畏的犧牲在權利的鬥爭之中，他們的蓋世才華還有更加寬闊的天地等待施展！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們有事。”再說後半句時，辰曦的語氣明顯有所減弱，他的腦海中出現了許多畫面，與他們的初次相遇到一次次共度艱險，彷彿都還在昨日。
說完肺腑之言，辰曦也不再與他們糾纏，既然道了別，再墨跡就不禮貌了！只見他的背後出現了一輪金色的光環。
“不好！快阻止他！”焚寂冷月幾人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追隨辰曦這麼久了，自然對他的能力有所了解。可還沒等得急作出反應，無數道攜帶着金色光輝的箭矢就落了下來，封住了所有人的行動。
“大人！您這是何苦！”焚寂作為神龍軍內的第二強者，自然由他替眾人說話。
“待時間一到，這封印會自然主動解除，屆時我會有信息留與你們，還請各位尊重我的選擇，按照指示妥善進行處理！”眾人還在躊躇之際，辰曦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的晨曦來到了堡壘之外，用強大的精神域籠罩了整片雷鳴星系，利用傳聲直擊每個人的心靈，向與之一同出征的神龍軍戰士作最後的告別。“各位英勇無畏的神龍軍戰士！我是辰曦，你們的軍團主帥。現在我只向大家下達一個命令，明日所有人都不能擅自離開崗位，恪盡職守、嚴陣以待！”
“什麼？”
“這是啥情況？”
儘管將士們一頭霧水，但還是絲毫不敢怠慢，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服從就意味着死亡！
看着外面喧囂的景象，青龍和劉宸似乎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在這時大家都明白了，辰曦這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換所有人一條生路！如今的辰曦雖然沒有先前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絕對力量壓制，但是憑藉著實力獨一檔的神龍軍未嘗不能與之一戰，可究竟是什麼改變了曾經殺伐果斷的辰曦呢？
原因顯而易見，失而復得的青龍是他唯一的軟肋，萬年前犯錯的一次錯誤，他不想再重蹈覆轍，或許也正是和子卿一同消失的那一段時間息息相關。
一日前。
“說吧，還有什麼事！”辰曦率先開口，問向一旁的子卿。
“師尊難不成忘記了這地方？”子卿並未理會，反而詰問對方。
“呵呵！”只見辰曦似乎並不在意。
“好吧！那就由我來替師尊回答！這是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在那時候你就知道我們會有這麼一天，是不是！”子卿的情緒隨着情境的熏陶逐漸高昂。
“是又如何！”辰曦也很直接，不過他也是收了子卿之後才有所預知，雖然他完全有時間和能力來改變事態的走向，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命運。
“果真如此！”子卿喃喃自語，隨後恭敬地向辰曦拜了下來，“逆徒不想冒犯師尊，但是這一戰我們無可避免，不知逆我還能為師尊做些什麼？”
辰曦也十分清楚，並非子卿有意和他作對，只是兩人所代表的階級利益不同，想要龍族獲得進步，那麼就必須有一人踏着另一人的屍體走過去，無論留下的是誰都會使得龍域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可要是在此時瞻前顧後猶豫不決，不僅彼此會有覆滅的風險，就連龍族也可能受到創傷！
面對巔峰時期的晨曦那些新老權貴、統治階級恐怕還會有所忌憚，可在蛇魔之亂后大家都知道他已是羸弱之軀、強弩之末，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辰曦又何嘗不知，既然自己已無燈油可燃，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這不僅為了青龍，更是為了龍族大計！所以只有他犧牲自己，才能讓龍族整體的秩序不亂，畢竟雖然子卿年輕了些，但是前途不可限量，成為下一個自己再技壓群雄、睥睨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剩下的長老們並非想與你為敵，他們只是不想和我站在對立面。只要我走了，為了顧全大局他們自然還會以你為尊，切莫寒了諸位的心，二十二長老的人選都是龍神的意志決定的，和神作對就是自取滅亡！”最後時刻，辰曦仍不忘勸告子卿，這恐怕也是他給子卿上的最後一課。
“逆徒謹遵師尊訓誨！不知師尊還有何交代！”子卿仍呈躬勢，只是揚起了頭，望向辰曦傾聽吩咐。
“神龍軍會靜候整編，他們都是最勇武的戰士，相信未來也會成為你身邊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只是我那沐兒......”說著說著，辰曦也含糊起來，曾經的他有着黃金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蓋世氣魄！只是時過境遷，曾經的大英雄如今也有了弱點。
其實青龍根本無需自責，甚至還彌補了辰曦生前最大的遺憾，應該感到高興才是，至少辰曦是這樣覺得的。這一場戰鬥本就無可避免，辰曦和子卿雖立場、策略大相逕庭，但還是有為數不多的相似之處，從二人的大局觀以及面對目標時的堅決果斷上看，倆人幾乎一模一樣。
也正因為如此才上演了這麼一場格外默契且沒有劇本的對手戲，觀看這場陽謀的觀眾也正是龍域之內的悉數祈望的高等龍族權貴們。結果是光明的，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過程之中無法做到盡如人意，英雄總有遲暮時，不許人間見白頭！
“師尊放心，我自有分寸！”子卿這時也站起身來，臉上帶着些許的惆悵。
......
這也是為何歸來后的晨曦大刀闊斧進行了一系列的決斷，如今的他為了青龍，為了神龍軍，為了龍域只能選擇相信子卿，他幾乎為所有人都考慮了結局，唯獨忘記了自己。
或者說，他已經能夠坦然面對這樣的結果，不過對於龍域來說，喪失了他這名存在了上萬年的超級強者，不知是福還是禍啊！
另一邊，劉宸自婉拒了青龍之後，就整整一日沒有見到後者，儘管擔心青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但最終權衡之下還是選擇來相信，畢竟從他的角度上來看，青龍已經完成了境界上的升華，孰輕孰重應該能有所掌控。
不過也正是這個想法讓劉宸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此時的青龍已然搶先一步只身前往了晨隕星，現在估計已經距離目的地不遠了。
對於青龍而言，自然是明白辰曦的苦衷，也能理解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這種曠達情懷，只是沉寂了萬年的那份情感讓他無法再逃避現實，前有輝羽聖龍族，後有辰曦乃至深淵古龍族，如今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拼上一回，哪怕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