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戰爭
“說！這密咒如何解除！”赤宸彷彿換了一個人，就連言語間透露的殺意也足以讓人脊背發涼。
骨龍似乎還沒意識到結果的嚴重性，沒等拒絕，一股痛徹心扉的觸覺讓他的骨架都開始顫動起來，他十分震驚的發現自己的骨肉竟然奇迹般的長了出來，又因為密咒的緣故再一次融成一灘血水，原地蒸發。
“你幹了什麼！”這時，骨龍看待赤宸的眼光都變得驚駭。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如何解除密咒！”顯然赤宸還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故技重施，血咒將骨龍融化在空間內的血水再次凝集起來，嫁接到其身上，又是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原本就因為血網的緣故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但好在沒有血肉的傳導痛苦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但赤宸的做法顯然是在火上澆油、雪上加霜，這下有了神經的反射骨龍的算盤是徹底失了空。
骨龍剛欲開口，一股突如其來的神秘力量將他封印起來，這源頭竟是來自內部！難道說，是！骨龍在赤宸眼前極具的濃縮，然後爆裂開來，如同煙花似的飄散在空間內。
“不要啊！不要啊！”
失去了軀體的惡靈自然是無法存留於這個世上，眼前他就要灰飛煙滅，赤宸當機立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讓其寄生。
“你！”
“說吧，這密咒怎麼回事？”若非為了挽救劉宸，赤宸也不會營救敵人、施以援手，但既然一切都發生了，就比如好好想想怎麼面對接下來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誰，只是在恍惚間總有一個聲音在指引着我，久而久之，我就好似成為了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那力量將我束縛於靈魂深處，在歲月的長河中一點一滴的消亡，若不是你打破了禁錮，我也不會醒過來！”赤宸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斷了，如果只是一個傀儡，那先前和自己戰鬥、施展密咒的就是另有其人了！
正當赤宸有些掃興之際，那靈魂做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舉動，只見其自我燃燒，形成了一片片的殘識，消失在了赤宸的視線之中。
“我自知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重罪，我已經無顏再去面對龍域的父老鄉親，更無法面對那個內心產生了動搖，信仰產生了偏差的自己，活着固然重要，但救贖對我來說則是比活着更為重要的事情！”
靈魂燃燒殆盡，無盡的回憶碎片隨着能量一同被赤宸吸收，無數的畫面閃爍其中，雖然沒有找到解除密咒的直接方法，但是卻在記憶中找到了新的方向。
就在赤宸準備離開時，一顆散發著暗淡青綠色能量的光球出現在了面前，先前因為過分關注於被身體吸收的能量和精神殘識竟然忽略了眼前的這個寶貝。
雖然赤宸沒見過這東西，但是看起來確實不是一般物質能夠比擬的，其中蘊含的元素能量更是高得離譜，超乎想像。既然如此，赤宸自然是不能放過，順手放進了原石之中，後期是留還是扔怎麼處置交給劉宸就是了。
解決了眼前的麻煩，赤宸連忙觀摩起了作戰空間，如今整個系統幾近奔潰，想要正常開啟自然是行不通，那麼如何離開又成為了新的難題。
劉宸的情況每況愈下，此時已是奄奄一息，看着赤宸也是干著急。作戰空間的特殊構造已經遠遠超出了赤宸的認知，赤宸也只能從劉宸的記憶畫面中尋找突破口。
赤宸一遍又一遍的觀看了劉宸有關於大會空間的所有記憶，但始終對這個地方存在着一個疑惑，這究竟是一個實體空間還是虛擬空間？
恐怕就連龍族的高層都無法得出結論。大會內的特殊空間是以遠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古建築作為原型和基礎，上面本就篆刻着許多古老的銘文法則，甚至流傳至今許多都已經失傳，能夠辨識一些簡單的也不過十之一二，再加上後期龍族舉全族之力為其賦能，稱其為龍族的鎮族之寶也毫不為過。
甚至在賦能過程中，還借用了許多其他種族在尖端科技方面的獨特創新，使其真的成為了一個巨大的人工虛擬現實智能！
無論是固有屬性還是流動屬性，只要是存在於宇宙間的物質都有其獨特的運動規律，只要找出介於他們之間的平衡點就能從其中突破出去，只是越複雜越高級的作品往往不容易被人勘破，而神獸、神兵利器之所以被稱為“神”，自然是其無法為人認知，或者是超出了現有生命體思維的範疇。
人族之所以在不斷的進化，除了外界的危險所驅使的本能性行為，也是對於生命源頭的探索和渴望，從猿族生物到人形，不僅是上千萬年的時間積累，更是對於世界本源的感悟與發現。
這也是生命的偉大和價值，這也是宇宙存在的合理性與可進階性。但生命的奧秘不僅僅於此，追其根源，生物的每一次進化都會帶着極強的目的性，強大的暴龍不滿足於在地面稱霸，故而長出了翅膀；中爪獸為了適應水下的生活，增加了皮下脂肪，變成了鯨魚；人類為了方便交流，誕生了語言和文字.......
靜下心，在這一刻赤宸收起了先前的鋒芒，卸下了所有防備，徹底與空間融為一體，整個人都變得輕渺無比，所有的能量元素都與其翩翩起舞。
不知過了多久，赤宸猛的一睜眼，他好似找到了那個缺口，可當他睜開眼睛才發現，在缺口處站着一個人，那人渾身上下散發著無可比擬的聖光，就連瞟過一眼的威壓都讓他喘不上氣。
一個眨眼過後，赤宸的身體變得軟綿綿的，只在迷糊間聽見了倆人言語間的交談。
“是他嗎？”
“是！”
“帶走！”
等到赤宸恢復意識，又回到了精神域當中，就連劉宸也十分驚訝，等他再醒過來，不僅密咒所帶來的負面效果被盡數消除，就連血族分身也回到了軀體之中。
“醒了？”劉宸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坐着的竟然是至尊！只見後者閉着眼睛，十分端詳的在冥想狀態中。
劉宸並未打攪至尊，對於劉宸來說彷彿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重新蘇醒過來甚至還有些不適應，以至於都分不清先前自己聽見的聲音是否是自己在腦海中的幻聽，還在試探性四處張望尋找源頭，畢竟這種事對於大夢初醒的人再正常不過，直到聲音再一次傳來，“你體內的詛咒我已經幫你盡數祛除，不要發聲，好好休養！”
這一次，劉宸十分自信的辨認出了聲音的來源，正是來自於眼前這個正打着座，好似對外界漠不關心的龍族至尊，在他的囑咐下，劉宸並沒有急着起身，畢竟至尊都開金口了，自己於情於理也沒有和他對着乾的理由，更何況體內的密咒已然消除，沒了後顧之憂更沒必要出去冒險。
劉宸這才發現自己和至尊竟然處於一個特殊的空間之中，不想先前所處的作戰空間，這裏看似一無所有，但卻格外的靜謐，與外界的搏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劉宸謹慎地探查着眼前的一切，不出所料，果然是別有洞天！隱藏在表面之下的空間深處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在蠢蠢欲動，甚至就連其發出的悸動也能讓劉宸的精神力瞬間喪失能力，更可怕的是，這股能量似乎還會對本體的意識產生衝擊。
出於保險起見，劉宸並未再對空間發動探索，但他也並沒有獃獃在原處坐以待斃，哪怕在至尊身邊可以穩若磐石，但是只要一想起龍雀和青龍還在外面，心就不由自主的揪動起來！
探索受阻也不能隨意走動，四處碰壁的劉宸只得將注意力集中於自身。就在剛剛，他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但剛想深入探究就突然失去了反應，這會再當他想去尋找時早已失去了目標。
也是在這時，他突然驚訝的發現精神識海中有關於赤宸的一切竟然在頃刻間被抹除了，正當他震驚慌張之餘，一具赤紅色的虛影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劉宸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又揉了揉眼睛，眼前這虛影明明就是赤宸，但此時此刻自己和他竟然沒了一絲感應，這也有可能是劉宸一時緊張所出現的錯覺，因為無論何時赤宸也都是他分化出來的一部分，哪怕是成為了獨立的個體，也會有着和青龍、龍雀那般的血脈聯繫，而且也只會是只強不弱。
“好久不見。”赤宸主動上前打招呼，雖然距離上次見面也不過幾日時間，但明顯此刻雙方再見面已是物是人非，境況的變化也讓大家陌生了一些。
“好久不見。”劉宸還是有些恍惚，只是麻木的重複了一句，不管曾經面對過多少更為超乎想像的事情也抵不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親身經歷。
赤宸看着此時滴水不進的劉宸，只能暫時放棄交流，給予後者一點時間先冷靜一下，否則也只會是無效溝通。
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思考，劉宸漸漸恢復了理智，不得不說，這一天之內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恐怕是劉宸自出生以來最為狼狽的處境。
“你這是...要突破了嗎？”反應過來的劉宸連忙詢問赤宸。
對方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其實此時在赤宸心中也是十分糾結，這也是他在先前沒有直接戳破的原因，他覺得讓劉宸說出來恐怕會好受些，對於突破是利是弊自己也完全沒有前車之鑒可以權衡，而且對於劉宸極有可能是一次戰鬥力的缺失，這也讓自己也有些決斷不了，畢竟是對方給了自己生命，甚至自己還從他身上剝奪了原本是他努力得來了的東西。
而劉宸彷彿也看出了赤宸的窘迫，反倒安慰道，“世上萬物存在皆有其價值和意義，你有你的使命，而我也有我要走的道路。”
“劉宸...”赤宸欲言又止。
反倒是劉宸彷彿在瞬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從先前的迷糊狀態中無縫銜接，恢復了往日的風範，“現在你想走還走不了呢！先陪我走完這一程吧！”說完劉宸拍了拍赤宸的胸脯。
得到了劉宸的肯定，赤宸也抬起了耷拉的腦袋，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倆人一拍而合，十分默契地伸出了手臂，彼此握拳，對擊致意。
“什麼時候？”劉宸繼續詢問道。
“我已經感受到了體內能量的悸動，星核的虛影已經被勾勒出了模型，恐怕就在這幾日！”打開了心結的赤宸也不再糾結，和劉宸娓娓道來。
“好！我相信你！”劉宸擠出了一絲微笑。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失落感究竟源自何處，此時劉宸彷彿看見了靈魂深處的那一隻孤獨的雨狼，它的處境和自己又是何其相似，甚至比自己還有過之無不及，因為自己的疏忽不僅將它遺棄在那，甚至都差點忽略了它的存在。
雖然和赤宸的分離不可避免，但是雨狼的命運卻可以完全由自己掌控，後知後覺的劉宸為了彌補小雨狼，將它從靈魂深處喚到精神識海，在赤宸的見證下託付給了大眼。
大眼一開始也是十分抗拒，不僅要承擔武器修理大師的任務，甚至現在在必要時候還要出力幫助劉宸戰鬥！到頭來又多了一個託兒所育兒師的任務，簡直是壓榨勞動力！
可是真當他看見小雨狼時，心底油然而生的憐愛和共情又讓他欲罷不能，只能在罵罵咧咧中接過了重擔，這也讓劉宸和赤宸二人看得拍手叫絕！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沒有了心事的煩擾，赤宸感覺身心暢通了許多，便可以安心的準備突破。又只留下了劉宸一人在自己的精神域之中憑空發獃。
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面嘈雜的聲音重新打破了空間內的寧靜，劉宸睜開眼睛，只見一眾長老正氣喘吁吁地圍着至尊說些什麼。
原本靜如止水的至尊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這也是劉宸至龍域以來第一次見到至尊的面色如此凝重，雖然本就沒見過幾次，但至尊神色自若的姿態早就印進了劉宸的腦海里，恐怕就連龍域中的族人也未曾見過至尊如此這般惆悵。
交流完畢，一道金光閃爍的大門顫着漣漪出現在眾人身前，至尊沒來得及和劉宸囑咐一聲就匆忙地跟着幾名長老走進了大門。
而此時空間之內，只剩下劉宸和一名專門留下的長老。劉宸定睛一看，印象里完全沒有這個人。那名長老徐徐走來，“你就是劉宸！？”
劉宸的第一反應是十分的莫名其妙，合著交流了半天問了個寂寞？這空間之內除了我還有誰？但一想到眼前這人是自己出去的唯一救命稻草，劉宸也算是忍耐了下來，輕微的點了點頭。
“我是龍族十天支之一的昭陽，你叫我昭陽長老就好！”昭陽長老好似一點都不緊張，饒有興緻的介紹起了自己。
要緊關頭還管什麼禮樂崩壞，在劉宸眼裏只要不是必要的步驟一切都可以省略，而昭陽長老的一片好意這麼看來也無非是一廂情願、浪費時間罷了。
但心裏這麼想不代表着可以明面上撕破臉皮，畢竟雙方不在一個頻道上，一個講究體面的高層去和一個連溫飽安全都存在問題的人講什麼禮樂制度，能對的上號才奇怪呢！
現在劉宸就是處於一個極度憂慮的狀態，不僅自己要時刻面臨突如其來的危機，甚至身邊重要的人也無法確認其安全，自然是急紅了眼。
但以目前的處境來說，自己有求於人，處於弱勢之中，看樣子這麻煩的社交還是得注重一下。想到這裏劉宸立馬收斂起先前不羈的態勢，十分恭敬地向昭陽長老鞠了一躬，“昭陽長老有勞了！”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不過先前至尊大人只是提了一嘴並未與我細說，不知你現在有什麼規劃嗎？”昭陽長老顯然是混跡在龍族高層多年，就連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昭陽這麼一問，劉宸也陷入了為難。青龍那邊無論他意欲何為，辰曦大人自然是會派專人保護的。反倒是龍雀、煙雨那，勢單力薄更讓劉宸感到擔心，但無法確定飛船的具體方位，若是貿然傳送反而會讓自己身處險境，而且因為系統失靈的緣故無法通過銘刻在令牌內部的信息而直接傳回原坐標，也就是說，劉宸現在是進退倆難。
見劉宸一時間答不上來，昭陽長老自然是秒懂一二，並未催促，反倒好心的規勸，“現在外邊多處地方被叛軍佔據，失去聯絡，這裏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真是不開哪壺提哪壺，劉宸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心理宛若一萬頭羊駝在自由地奔騰，可是那又能怎樣，話糙理不糙，長老這言語中道出的真相最為客觀。
劉宸怎又不知，但世界上除了理性還有一種叫感性，而感性恰恰也正是獨立個體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沒有思維和認知的那叫機器。
“去神龍界！”糾結了許久，劉宸最終決定遵從內心的抉擇，哪怕一地雞毛也要放手一搏。
昭陽長老祥和地微微一笑，自身體散發出一道道金色的光暈，將劉宸籠罩其中，眨眼睛，劉宸就從原本的特殊空間瞬移到了神龍界之中。
正當劉宸還在感慨長老的傳送簡直是驚鴻一瞥時，竟然對自己的處境渾然不知。失去了傳送保護機制的劉宸瞬間從空中墜落，眼看着就要砸到地面上，劉宸猛地向地面揮出一拳，藉助強烈的反衝擊波翻滾到地面上。
儘管調整足夠迅速，但還是有些踉蹌，雖說凌空飛行對劉宸來說不是一樁難事，但是很明顯在調整過程中有什麼東西阻礙了劉宸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