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毀滅破防
山龍族領地核心
焚拉早就到了，但它卻一反常態的並未着急出手投身殺戮之中，它來到毀滅身後數十米后停了下來，接着就見它靈巧的一轉身落在地上開始吸收土地中的各種微量金屬為它自己再次打造一個鋼鐵身軀。而當它吸收到足夠的金元素並為自己打造好用以戰鬥的金屬身軀后，它緩緩蹲下擺出了一個怪異的姿態
它身體下蹲呈現出扎馬步的動作，但它的雙手卻不是如同尋常搞訓練一般的平舉，而是一種類似於宗教信仰的在自己鋼鐵身軀的胸口畫著十字。做完這個簡單的動作之後，它居然又對着象徵著木的東方拜了拜，揚起右手撒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的不知名花粉，它的所有戰前動作都結束了……這是祭祀，也在做着美餐前的宗教手勢！
“開戰了！”
也許是對自己說的，也或許是對某位不知名舊友說的，它將自己的本體緩緩放在地上用力向上一抽。隨着一道劍光迸發而出，菩提與之樹下的毀滅魔祖化身中間的空間裂開並瘋狂的吞噬着周圍的一切。看到那條裂縫出現，焚拉頭也不回的抬腳邁了進去，緊接着，空間縫隙閉合，只餘下二者間那毫無變化的土地……
精神世界之中
沒錯，焚拉要去的是精神世界，毀滅本體乃是一種極其危險、具備着感染和侵蝕能力的單細胞生物，為了避免被這傢伙感染，菩提並沒有使用物理或者什麼其他手段來對毀滅的身體造成傷害。那就是一具千瘡百孔的屍體，支撐它活動的也不過是那些病毒、細菌、真菌等肉眼看不見的微生物。你用物理或者任何一種非火、非光的元素手段傷害他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徒增被他感染的幾率。而如果要是真的想要宰了他，於菩提子而言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便是從精神層面磨滅他的意志。這就是一具屍體！驅動它的東西都沒了，它又如何有意識、有預謀的活動呢？
毀滅魔祖沒了，等待這具屍體也不只有化為齏粉這一條路而已。至於那粉末……如今大部分生物體內都有對付他的抗體，也真是因為這樣，毀滅魔祖才自破封以來一直都驅使着屍體。他的權柄，在已然獲得了抗體的生物面前，什麼都不是！他蘇醒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要是再長一些，他或許有機會攻克抗體這一難關，只可惜，他貌似沒有這個機會了……
戰火和死亡，一直都在狩獵他！
焚拉才剛進入精神世界，它便聽到了一陣奇異而悠揚的歌聲，循着那歌聲傳來的方向看起，卻見另一個菩提正雙手撫胸歌唱着什麼。而在她的對面，還有一大片灰濛濛、反射着詭異暗紅色光暈的雲霧或是灰塵團在翻湧着。雲霧團如同被一塊看不見的玻璃阻隔着止步不前，但菩提子的臉色也未必好到哪裏去，她要控制的可不是某一個單細胞生物，而是毀滅魔祖的全部成員！一次性控制百萬隻個體並嘗試着磨滅他們，就算她的精神力再強也終究有些捉襟見肘。
看到這一幕，焚拉也唯有原地坐下靜靜觀望着這一切，它也不知道這一次戰鬥是誰佔了上風。所說它是來狩獵菩提子和毀滅魔祖的，但它的能力實際上要更加針對對大腦，對付這種百萬計的玩意，它還是省省力讓這二位狗咬狗算了……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正當這二位的戰鬥愈發白熱化的時候，一股特殊的風突然拂過了菩提子的本體。受到那怪風的影響，精神世界中的二者也紛紛起了變化，菩提子的面色更加蒼白，但毀滅魔祖那數以百萬計的成員也半數爆裂開來，可讓菩提子心頭一顫的是，毀滅魔祖的成員們並沒有因為同胞的破滅而減弱戰鬥力。相反的，當同胞爆裂開來的時候，其他成員也動了起來……
他們分解了死去的同胞並將他們的養分用在了自己身上，雖說一次性失去了一半的同胞，但僥倖苟活下來的毀滅魔祖們卻紛紛變大了幾分……
“看來你也快要走到盡頭了……菩提，你我曾經可是朋友，我也不忍心看着你就這麼白白死去，不如我們再次合作一把，你去追求你的真相，我迎回我的神明！”
由於是在精神世界，所以毀滅魔祖的聲音倒也不再是那種依託於元素摩擦所發出的怪異機械腔調，而是透着幾分瘋狂與偏執的尖銳聲音。這聲音男女莫辨，咋一聽到還透着幾分環繞式迴音，可偏偏聽上去卻又是別樣的耳熟，就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傢伙的低吼一樣……
“休想！上古時期我就曾同你合作，但你後來又做了什麼？我為的是完成生命給予我的使命，可你卻在毀滅、在破壞我夙願的必要條件！一次不忠，終身不用！想讓我再同你合作？做夢！”
就算靈魂力量消耗巨大，但菩提子卻依舊挺直腰桿義正言辭的怒斥着毀滅的痴心妄想。然而當菩提子說出這句話厚，毀滅魔祖卻沉默片刻隨即開口道：“嗯，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呢，我也和你一樣在履行着我的責任！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是你們中的一員，但在生命創造我等之後，毀滅蒞臨對我施加了毀滅……這用你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飛來橫禍。你知道毀滅大道的弊端嗎？你知道我在毀滅其他人的時候又是什麼感覺嗎？”
“毀滅是無差別的東西，它即會讓你得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但也會在使用那股力量的時候將你也拖入到毀滅的浪潮之中。毀滅天下，毀滅自己……你我本出一源，若非毀滅攻擊我，我又如何會獲得毀滅的力量？說到底，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想要演化、想要增加同胞，但毀滅的力量不允許我有同胞……毀滅和創造的力量都不完整，源頭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我？沒有創造，毀滅終有一日會將自己也送上黃泉；而沒有毀滅，創造出來的東西也總有一日會讓宇宙破裂……為了挽救我自己，我選擇了分裂，通過增加自己得數量來淡化我體內毀滅的力量……但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方式，因為我只要還存在一天，那些同我相接觸過的東西也會被毀滅的力量波及並最終化為我的一部分，支持着我再一次分裂……這是一個悖論，一個讓我永遠也無法逃脫、牽連所有人的悖論。可是呢？近代有一句話我覺得非常不錯，天相生，天相剋！毀滅和創造本出一源，或許創造有能力替我解脫也不一定……”
說罷，毀滅還略帶譏諷與苦澀的笑了笑，接着就聽他再次說道：“我也不想掀起魔神大戰，但毀滅的意志還在侵蝕着我，只要我一日得不到解脫，我便只能無限重複着那個悖論，直到萬物毀滅的那一日為止……好在，我通過於鴻蒙天帝的那一戰獲得了召喚毀滅與創造的手段。正如大量的新生和沒有原則的死亡會召喚生命一樣，當這天下人飽受毀滅威脅的時候，創造與毀滅便會再次蒞臨。那不是毀滅的自我放逐就能驅使着祂的，那是創造的意思，也是創造與毀滅之間必須協同進步的前置條件……”
“說到這裏你可能還是不信任我，但如果我要是說我有辦法、你有手段復活那些被我毀滅的人呢？鴻蒙天帝處理不了我，我又無法自我解脫，只能繼續禍害這天下……按我來說，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你們繼續同我鬥智斗勇，為什麼不一次性給我一個解脫，也好讓你徹底安心？放心吧，我這一次不會再試着侵蝕天地了，因為我已經失去了侵蝕天地的能力了……”
“你當然失去了侵蝕天地的能力，因為創造和毀滅已經被我的主人以及我主人的摯友死亡永久放逐了……你之所以能侵蝕天地靠的其實是毀滅本身所具備的至高神意，那東西聽着很玄乎實際上就好比現在我同你們在精神世界裏的溝通一樣，本質上這就是一種極高的溝通手段而已！但是呢，你猜猜看我的主人戰火和祂的摯友死亡為何要驅逐創造與毀滅？因為他們倆個都很危險……”
焚拉一邊走出來一邊說道。臨近菩提子與毀滅魔祖身前時，菩提子與毀滅才認出了它。只不過，他們兩個對永久放逐毀滅與創造的反應卻是截然相反，毀滅魔祖是警惕和震驚，而菩提子卻是蹙眉和思索，焚拉這時候跑出來做什麼？
“關於他們兩個的危險程度你剛才也說了，所以我就說點實際的。毀滅被永久放逐，你自己也就失去了同鴻蒙天帝溝通的能力。但如果我的主人不放逐創造與毀滅，你難道就不會再次侵蝕鴻蒙天帝了？我也司掌着毀滅能力，但我卻並不會像你一樣意圖毀滅一切……說白了，毀滅的意志並不足以讓你做到這一步，支持你走到如今的，不過是你自己而已！毀滅與創造，本質上並在乎你，也不在乎這些生靈……”
“毀滅也好，創造也罷，不管祂們如何行使自己的權能，說到底這一切也不過是因人而異罷了。你、我、雷以及那些其他人，毀滅或者創造，祂們只能是可能性，是最終的結果。真正決定你人生的還是你自己！神不在乎你，祂們只是將選擇權交到了你手裏，而指使你走到如今這一步的，還是你自己……”
“…………”
聞言，菩提子沉默，但毀滅的周身卻響起了海浪的聲音，他破防了，焚拉的話語直直戳中了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