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水一帶着李堯在道觀里四處四處逛逛，廖嬤嬤和儒世小聲攀談起來，兩人來到會客廳，廖嬤嬤見無人跟來回身把會客廳房門反鎖了，濡世正要問她何意，一向身為下人卻氣度頗孤傲的廖嬤嬤竟跪了下來。

儒世一驚，雖說自己實際比廖嬤嬤不知年長多少，可廖嬤嬤的模樣卻比自己實際的模樣年長，儒世覺得自己可當不得這樣的人對自己行此大禮。

但考慮自己虛發皆白的外表，故而未起身，只還穩穩坐着朝廖嬤嬤抬手，“嬤嬤何事儘管道來，無需行此大禮。”

廖嬤嬤雖說是下人，但她一直是公主的近身嬤嬤，更是宮中高品級的女官，地位不同，除了皇帝外，在其他人面前一向是不卑不亢、更未行過跪拜大禮，此番儒世讓她起來，她卻不肯先起來，滿眼含淚跪着道：“還請真人救救我家公主。”

濡世見她不肯起來，想到張老頭曾經對自己的囑託，便道：“我與你家公主也算有緣，你先起來，凡我力所能及之處，便會相助於她。”

廖嬤嬤聽了神色立刻轉喜，之前滿臉的擔憂之色去了不少，站起身來又是對濡世鞠了一躬，“先謝過真人了。實不相瞞，我家公主從小活潑可愛、生性善良，可最近一段時間卻突然轉了性，每逢初一，便性情大變，整個人狠戾乖張起來。真人是否記得初見我家公主時，哪怕那隻小兔子把她咬出血了，她都不曾對那兔子有加害之心，還想方設法要救它，可這個月初一真人也見到了，她竟主動要去吸食您徒兒的靈氣。”

濡世點點頭，“我也覺得此事有異，竟是每個月初一都會性情改變嗎？”

廖嬤嬤點頭，“沒錯，自從上次公主發病請您看過後，我便將此事稟明了陛下，陛下很是着急，請了天師出關為公主醫治，天師施了法后便說公主身上魔氣已除，可是自此之後，公主每逢初一便會性情大變，初二又會恢復正常，我向陛下稟明此事，可公主一見陛下卻又會變得乖巧可愛。旁人不覺，但我每日對公主形影不離，公主行事脾氣縱有稍許改變我怎能不知。”

濡世點頭，“那嬤嬤為何不再去找天師瞧瞧公主的情況，卻又為何來了貧道這裏？”

廖嬤嬤神情又現擔憂，“我對天師的素日所為並不贊同，奈何陛下對她十分寵信。我只是個照顧公主的女官，並不能在陛下面前諫言。我懷疑天師並未將公主身上的魔氣去除，而是不知施了何法，使那魔每月初一發作一次，從而與公主同用一具肉身，不知我的猜測是否正確？那日見真人竟能輕而易舉擋住天師一擊，真人仙法似在天師之上。故而今日避開侍衛偷偷帶公主至此，求真人一看。”說完朝濡世長揖到底。

濡世緩緩搖頭，“實不相瞞，我剛才已經看過公主了，她身上確實無一絲魔氣。”

廖嬤嬤一驚，這與她之前一直的猜測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