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再看長街府邸,綠水溢滿陂塘
“來,看一看,瞧一瞧啊……”
“客官,裏面請……”
“我這上好的雲紗……”
“……”
喧鬧的集市上,傳來各種各樣的吆喝聲,摩肩接踵的腳步聲,馬車轆轆的蹄鐵聲,寒三昪卻聽得不亦樂乎。
“到了,下車吧……”寒三昪說道,起身掀開車廂上的帘子,讓趙漪晗和岩老先下去,接着是靈陀,自己則環視了一下車廂內,發現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來,便走了。
“多少錢?”寒三昪問車夫。
“你們……是天央的吧……”那馬車夫嚇得一路都不敢懈怠,靈陀的九品威壓令他有些膽寒。
“額……是,”寒三昪看了看車夫那副緊張的樣子,笑了笑,“不用害怕,我們又不是強盜,在這人來人往的集市,難不成我還會害你?哈哈……”
車夫稍稍平復一下心情后,舒暢着氣說道:“最近江天帝說了……如果有天帝從外地來,一定不要阻止,務必送到這裏,所以這個錢我就不收了,你們應該也是為了我們付出過的,不收你們的錢……”
寒三昪半信半疑地看着馬車夫,嘴角一撇,手裏攥着的幾枚銅錢又收了回去,這些錢還都是流山港的漁民送的禮。
“真的不要?”寒三昪問道。
“不要!”
“確定不要?!”
“嗯!”
“哈哈哈……”寒三昪大笑道,還是將錢掏出來往車夫手裏一塞,緊緊握住,“拿着吧,我可不是那種人……”
車夫獃獃地看着寒三昪,不知道幹什麼。
“你……你是?……”
“我叫寒三昪!”說了一聲后,轉身就跟上了前面幾人,留下車夫楞在了原地。
“寒……寒三昪?”車夫撓了撓腦袋,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寒……”
“哦!不就是江天帝說過的寒三昪,寒天帝嗎!!哎呀呀……這下可好,跟寒天帝還握了手呢,嘻嘻……”車夫笑道,高興着,還朝一旁跑過去的同行笑了一下。
“他咋了,今天這麼高興?”另一輛馬車上的人還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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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個……”
“不錯唉……”
寒三昪和趙漪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兩側集市上亂逛,這看看文玩,那看看字畫,還有很多天人界的奇珍異寶,瓊漿葯丹。
“這兩個……”岩老笑着搖了搖頭,手裏的那瓶酒已經快見底了,轉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家酒樓。
“唉!去看看……嘿嘿嘿……”岩老也笑着跑過去。
靈陀更是無奈,攤了攤手,繼續往前走。
“你們可別跑太遠了……”靈陀喊道。
“哎呀,知道了……”寒三昪打了聲招呼,和趙漪晗又到處亂跑去了。
“唉,真是的……”靈陀看着四周,“真好……”
長街春意盎然,人群來來往往,喧鬧聲不絕於耳,叫賣聲此起彼伏,聽聽那些閑雜瑣語,倒也別有一番滋味,至少讓人感覺到,這是一個沒有戰亂的盛世……
沿着當前這條朱茗街直走到盡頭,就屬於天央大殿的隸屬範疇了,它坐落在環繞四周的天央城最中央。
靈陀緩緩向前走去,直到盡頭處,人員流動逐漸變得稀疏,樹木叢生,沿着外圍形成了一圈天然圍欄,穿過那一片外圍樹林,進入的就是天央大殿的對外執事部,一般的民眾有事情都會在這裏先上報,再由執事們傳達給中央或其他二殿,同時他們還是對外預警的第一防線,這次的盤華一族動亂也是他們的人最先發現並作出反應的。
穿過執事部的大樓屋舍,再往裏就是一大片圍繞着中央大殿的月牙形湖泊,鰷魚出遊從容,綠水逶迤,芳草長堤,雖無笙歌處處,但一絲清凈卻還是透人心脾。
走上橋樑,新修的木橋沒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靈陀漫步其上,橫跨整個湖泊的橋樑長達百餘米,走過去還是要花費一點時間的。
“哇嗚!……”一聲巨響打破了這份寧靜。
靈陀轉頭看去,只見寒三昪整個人掉進了湖中,躺在水面上,毫不顧忌身上的衣服。
“三昪……噗哈哈……”後面徐徐趕來的趙漪晗看着寒三昪,噗嗤一下笑了,“你趕緊出來,哎呀,丟死人了……”
湖泊兩岸確實有走過來,走過去的人,看着寒三昪大字一擺躺在湖中,紛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唉……不想讓人當成精神病都難啊……”靈陀感嘆道,搖搖頭,往前走了。
“他們敢說什麼?我泡一泡涼水澡不行嘛?!”寒三昪一臉不服氣地說道,瞪着走過來的人,那目光讓他們有些膽寒,紛紛加快了腳步經過這裏。
“行行行……你想怎麼樣都行,快出來吧,我們可沒有換洗的衣服……”趙漪晗笑了笑,隨手一引,將寒三昪從湖中撈出,落在一旁的橋樑上。
寒三昪通身一顫,煃火瞬間蔓延全身,炙烤了一會兒,水便幹了。
“這天人界的布料果然好,都燒不爛!……”寒三昪笑道,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你沒見過酒精燃燒嗎?這御泠湖的湖水可以燃燒,你的衣服當然燒不爛了……”趙漪晗笑着說道。
寒三昪看了看這湖面,不禁搖了搖頭:“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整個天央城都遭殃了,我記得我下界之前這裏還沒有這個湖的?……”
“你下界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還提啊……差不多……一千多年了吧……這湖。”趙漪晗掐着手指頭算到。
“走吧,漪晗……”寒三昪叫喚道,“別算了,歲月太長,根本算不完……”
“哈哈……”
三人走過湖橋,再穿過一處石砌廣場,就看到了一條架空的石砌路直通中央的大殿。
那石砌路寬達千米,下方是如同深淵一樣的深坑,整座天央大殿和連通周圍的路面都是由一道道石柱架空的,懸浮在這一處深淵上方,雲氣繚繞,往下看,其實什麼也看不到。
“想當年,在這裏我還和天央大殿的眾人交過手呢……”寒三昪感嘆道,回想起自己在這一條石路上大殺特殺的場景,不禁心生感慨。
“話說這裏是不是也算是一個歸墟啊……”寒三昪突然想到了什麼,看着這雲氣繚繞的下方說道。
“這……”趙漪晗頓了頓,“有人試過,但再沒出來過……應該是一處極深的深洞吧,我們暫且以為……”
“嗯……”寒三昪不再作聲,便走上了石路。
二人尾隨其後。
石路兩側一個護衛都沒有,可能是因為這次動亂,天人損失過重,已經沒有人被派到這裏守路了……
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雖然重新洗刷過的路面,上面仍有些許血跡沒有擦拭乾凈,一路上皆是如此,斑斑點點,也算是一種警醒吧……
走到了架空石路的盡頭,下了台階,眼前是一片開闊的空地,再往前千餘米,便是天央大殿的入殿口。
萬丈高樓無比氣派,整個大殿佔地千里,當年寒三昪大鬧天央時,是在入殿的前堂與眾天尊交手的,其實往深處還有中堂,左堂,右堂和後堂,不過那一般是天央高層的人才去辦事的地方,常人根本無法靠近,光是站在這大殿之前就會有一種無形之中的威壓。
“寒天帝……”
三人剛走入殿前的空地,便聽見一聲呼喊從高空傳來,抬頭望去,只見數十把飛兵上乘着幾人緩緩降落下來,站在了三人面前。
“寒天帝!……久違了……”
來人正是以江韓為首的天央一處的眾人,紛紛作揖迎接寒三昪三人。
“江天帝……”寒三昪看着他,又看看一旁的人說道,“唉?諸天帝怎麼也在?司殿今天閉門?”
“哎呀……不是不是,”諸津笑了笑,“最近沒有什麼大事,挺平和的,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碰上寒天帝回歸,真是榮幸之至!……”
“瞧你這話說的……哈哈哈……”寒三昪大笑,“江天帝恢復的不錯!……”
“嗯!那次還真的是多多仰仗了寒天帝啊!要不是您及時趕到,我恐怕就丟了這條小命嘍!……哈哈哈……”江韓大聲笑道。
“唉!……哪裏哪裏,”寒三昪說道,“先前你們說過,若是我等成功回歸,務必要先來一趟天央大殿,是……什麼事情呢?”
“呃……這個……”江韓頓了頓,說道,“走走走,我們進去談!哈哈哈……”
寒三昪也笑了笑,示意趙漪晗和靈陀跟上,隨江韓一行人走進天央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