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田間的辛苦

在一個炎熱的午後，一個背着孩童大着肚子的婦女，在黃土地里勞作着，用手去扯地里已經熟透的黃豆穰。背上的孩童在母親的脊背上睡的挺安詳，而婦女默默低着頭扯着豆穰，旁邊還有一個小女孩也在幫忙拾豆穰。空氣中充滿了夏日的燥熱，天空中的雲朵在不斷聚集，小女孩時不時的對婦女說下話。

“媽媽，你看這裏有一隻好大的螞蚱，它在蹦着呢。”

“那你就把它抓住，晚上咱們烤着吃。”

“我害怕，媽媽，還是你來吧！”

這時婦女停下了手中扯豆穰的動作，走到小女孩身邊，艱難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向螞蚱抓去。

除了小女孩和婦女偶爾的對話，空氣中更多是扯豆穰的聲音。

“玉蘭呀，你背着孩子幹活多累了，你把他放到地上，能輕鬆一點。”這時有一個40多歲的漢子走到地旁，看到婦女勞作的情況，感慨地說到。

“三爺爺呀，這孩子只要放在地里，他就不睡，總是哭，也是沒有辦法了，才背着他呢。”

“哭兩聲，就好了，你心疼他，可累的是你呀！這天要陰了，估計快要下雨了，要抓點緊了。”

“沒事的，累就累點吧。”

那漢子走了，去自家地里忙碌去了。空氣變得悶熱起來，天上的雲也越聚越多了。

小女孩玩着玩着也累了，對着婦女說：“媽媽，我困，想睡覺。”

婦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拿起了帶來的毯子，帶着女孩來到樹蔭下。把毯子鋪在了地上，把孩童從背上解了下來，放到了毯子上，又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蓋到了孩子身上。

對着女孩交待到：“你就在這睡吧，記得看着點弟弟，媽媽還要幹活呢。”

婦女把孩子安頓好，又回到了地里，手因為一直拽豆穰已經有些紅腫了，但還是甩了甩手，又幹了起來。

天上的雲最終還是沒聚攏到一起，地里的黃豆快收完了。這時一個騎着自行車的男人，吭哧吭哧地蹬着自行車爬上了個小坡，來到了地頭。

把自行車停穩后，就問婦女說：“咱閨女那？我給她帶了蘋果回來了。”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了兩個小蘋果。

婦女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說：“閨女在樹下面睡覺呢，你過去看看吧。”

“那你也歇會吧，我等會一起干，不到天黑就幹完了。”

婦女這才停下手中的勞作，也來到了樹蔭下。這時的男人抱着孩童，親了幾下孩子的臉，孩子被親醒了，因美夢被打斷，哭了起來。

男人把孩子遞給了女人，又去看女兒去了，女孩被弟弟的哭聲吵醒了，看到了男人，驚喜的說：“爸爸，你可算回來了，我都好幾天都沒見你了，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呀！”

男人獻寶似的把一個蘋果給了小女孩，然後又把另一個蘋果給了正在尿尿的小男孩，然後對着男孩說：“哭，哭，爸爸親你一下就哭，也不知道你媽咋帶的。”

女人又舔了舔嘴唇，眼中帶着些需渴望，對着小女孩說：“來，讓媽媽嘗一口。”

“好，那就吃一口，不許多吃。”

女人慢慢的啃了一小口，把蘋果還給了小女孩。

可小女孩看到蘋果上的缺失，卻哭鬧了起來，嘴裏嘟囔着：“我讓你吃一口，你咋就吃了這麼大一口，你個壞媽媽。”

男人這時臉上也露出了不滿，對着女人說到：“這麼大人了，沒吃過東西嗎。”

女人這時身體的勞累和內心的委屈交織，心中一陣怒氣上涌，伸手把女孩拽了過來，對着女孩的屁股給了兩巴掌，並吼道：“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這麼大，吃下你的蘋果，就不行了。”

說完也沒理會男人，把女兒往地上一放，就又回到地里，繼續扯豆穰了。

“媽媽，媽媽，我的蘋果給你吃，你別哭了。”小男孩步履蹣跚的走到女人面前，看到女人的眼淚，不捨得把蘋果遞了上去。

女人沒接兒子的小蘋果，只是抱起了兒子，坐在地里扯下的豆桿上，哭了起來。

哭聲由小及大，這一刻，彷彿多年的委屈都涌了出來。“自從嫁給這個男人，自己是沒享一天福。家中事物，田間勞作一樣都沒有少。第一胎生了個女兒，沒少被婆婆和男人數落。第二胎生了個兒子，他們還是對自己不好。現在，咋又懷了個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