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夜買歡的下場 （2）
小喜不由自主打個冷戰，全身冒寒氣，有大事不妙的預感。還不等她說話，就聽盛博容問：“你被盛世酒店辭退了，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再去找工作。”
“哦，那你住哪裏？”
小喜低下頭去。
盛博容很滿意，嘴角一挑，笑意漾開：“嘖嘖，一個女孩子沒工作，沒地方住，真可憐。”
小喜也覺得自己很可憐，她嘆了一口氣：“董事長，你到底想怎樣？”
“你自己說，欠我的打算怎麼還？”
小喜張口結舌：“我，我欠你什麼了？”
“錢啊，我好心送你去酒店，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住宿費就好幾千，還有。。。。。。”盛博容的臉微微發紅，手抵在唇間輕咳一聲：“還有，你付我的陪宿費太少。”
“可是，可是。。。。。。。。”可是吃虧的那個人應該是她好不好？小喜被弄糊塗了。
“那天是你霸王硬上弓的，看你哭得可憐，就算我為人民服務一次，但你給一百塊錢也太少吧？”說道這裏，盛博容又有點火上頭：“我好歹是盛世集團的董事長，一百塊錢，你打發叫花子啊？！”
小喜漲紅臉。一句話都反駁不上來。古人說地一點沒錯。酒後失性果然是害人害己。早知道是這種結果。就算被蕭楷拋棄一百次。就算哭死。她都不敢喝酒了。
訛詐。盛博容分明是訛詐她！此刻。那英俊地臉看在眼裏就如惡魔一般狡詐。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你說。要多少錢？”
盛博容嘴角抽搐幾下。極力剋制自己地面部表情。依舊是冷冰冰地乜斜小喜：“起碼。要這個數。”他張開一隻大手。
“五百？”看見盛博容眼眸中地冷光倏然暴漲。小喜抖一下：“五千？不會。。。。。。不會是五萬吧？”
“看你沒錢。算了。便宜你。就五萬吧。”
這下小喜急了：“你把我賣了也不值那麼多錢！不，把你賣了也不值那麼多錢！”
盛博容為之氣結：“我連五萬塊錢都不值，你當我真是路邊的。。。。。。。”‘流鶯’兩個字被他吞回去，比喻好像不恰當，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他怒極，伸手一指：“痛快點給錢！”
“可我真沒錢。”小喜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我現在工作沒了，又無家可歸，男朋友也不要我。。。。。。。。”越說心裏越難受，所有的委屈翻湧到心頭，她從沙發上跳起來，赤紅着眼睛大叫：“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盛博容挫敗到極點，冷靜如他，穩重如他，碰見小喜就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是黑社會的嘴臉，連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他和小喜現在的狀態分明是黃世仁逼急了喜兒，馬上要唱一出《白毛女》。
被小喜仇恨的目光緊逼着，盛博容的頭很疼，心跟着抽搐，不得已放軟聲調：“不就是五萬塊錢而已，至於嗎？要不然，我替你想想辦法？”
“什麼辦法？”小喜雙手攥拳，惡狠狠地威脅，好像他再敢逼她，那小拳頭馬上就會迎頭痛擊打他個鼻青臉腫。
“這樣，反正你現在沒工作沒地方住，我公寓裏剛好需要一個家政人員，你要是願意，工資一半還我，還可以免費住宿，怎麼樣？”
見小喜神色警惕，他又設下一個誘餌：“做家政的工資低，估計你一年兩年的還不完五萬塊錢，要不，你白天再打一份工？集團最近招聘文員。。。。。。”
他裝作挑剔地，上下打量小喜：“你會不會電腦？”
“會。”小喜完全入了圈套。
“會電腦就行，兩份工作加起來，大概三年多你可以還清欠的債，唉，就這麼辦吧。”他還一付吃虧不情願的樣子。
小喜猶疑地想了半天：“我做家政，是不是要和你一起住？”
“對，你要隨傳隨到。”
“你。。。。。。”
“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只要你不把我怎麼樣我就千恩萬謝了。”
小喜臉一紅，但盛博容不屑地語氣無疑打動了她，囁吁：“我，還完錢，就可以走？”
“當然，你想留我還不願意呢。”
“那好吧，我們一言為定。”
“不過，你要記住，我是你老闆，是你的衣食父母，是你的債主，是你的。。。。。。總之，以後絕對不容許你象今天這種樣子不服管教。”原來，小動物一樣懦弱的小喜逼急了也會伸出利爪自衛，盛博容算是領教一次，敬謝不敏。
“呃。”小喜委委屈屈地點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比誰都懂。
盛博容暗暗鬆一口氣，轉身去辦公桌前拿便簽寫了一個地址。“就是這個地址，你去宿舍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從今天開始就上班吧。”說著，他把鑰匙和便簽一起遞給小喜。
“春江花園。”小喜默默念一遍上面的字，然後朝盛博容鞠躬：“董事長，那我先走了，再見。”
盛博容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着小喜打開門消失，他半天回不了神。這個閔小喜進入狀況也太快了吧？她居然朝他鞠躬，不知為什麼，習慣被人恭恭敬敬對待的盛董事長，十分不是滋味，一股澀澀苦味從心底蔓延至唇角，痛並惆悵着，喉嚨堵的難受。
坐公車去春江花園，在小區大門口，小喜被保安攔住審問好久，最後保安給盛博容打電話證實后，才放她進去。
小喜自己全身上下都寫滿“沒錢”兩個字，地攤上買來的幾十塊錢的T恤和牛仔褲，的確和春江花園很不相配。
春江花園佔地面積很大，卻只有幾棟樓。每棟樓間距間仿製江南園林小橋流水，竹林芭蕉，弄了好些人工景緻，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浪費土地面積，可想而知房價會有多貴。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想想自己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小喜越看越覺得心裏不平衡，走路時候腰不由自主地彎下去，雖然極力詆毀盛博容奢侈**，但不可否認，她的自卑感更強了。
坐電梯上頂層，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用鑰匙打開盛博容所謂的公寓門時，小喜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張大嘴合不攏。
太陽下走了半天路，滿身大汗在踏進公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小喜被中央空調吹得手腳發冷，後背冒寒氣。
在玄關站了一會，小喜打開鞋櫃，發現裏面只有一雙男用拖鞋，決定赤腳進房。
客廳沙發前，雪白地毯上長絨包裹她的腳，很軟很舒服，她撲進海藍色大沙發，悶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動也不想動。
曾和蕭楷無數次設想過，等他們有錢了，要買什麼樣的房子，要如何佈置，可是，窮人的想像力畢竟有限，等真的看到這樣的房子，她才發覺自己的無知可笑，兼想像力匱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