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仙劍門悲劇的終點
仙劍門的天才弟子齊雲明沒有參與劍選，而是早有預料的與北方交手，依靠自己的秘劍斬傷了對方。隨後他就來到了昆吾劍山的一處秘境，對他而言這是只有仙劍門才知道的隱秘：昆吾劍山的萬劍塔，可以驗證劍道修為。
他滿心歡喜卻極其困難的來到了萬劍塔第七層，打算在這裏與傳說中的天生劍體一較高下。
齊雲明渾身雪白，面容極其俊美，在這枯燥晦暗的萬劍塔里就像是燈火一樣顯眼。
直到一個人硬生生打通了萬劍塔來到他的面前。
按照常理，正常人都是一層一層的不斷往上突破，然而不講道理的南行直接破壞了萬劍塔本身。
他見到了齊雲明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你就是那個仙劍門的弟子。”
齊雲明緩緩起身，絲毫不慌的說道：“我是仙劍門齊雲明，請問閣下可是……”
“有人想你死。”
見到齊雲明的瞬間，南行這才徹底冷靜並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於是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這顯然是強硬且毫無禮貌的行為，但卻真正震懾到了齊雲明，因為他怎麼沒想到自己迎來的會是這麼一句話，沒有任何道理以及邏輯就要自己死？
南行掃了一眼齊雲明，確認他只是元嬰境巔峰的劍修，以尋常境界而論只要有心他確實可以傷到北方……而這很可能與自己有關，如果他把對方殺了說不得會影響一些事情。
雖然經歷不多，但南行畢竟與天行大陸最頂級的那些存在相處過，知道那些人有着怎樣的行事風格。
他們哪怕什麼也不做，只是一句話就足以引發一場紛爭。而這與人性無關，只是和實力、地位還要人心有關係。而齊雲明顯然是被灰鐵山人佈局用來做了祭品。
如果南行真的失控，齊雲明毋庸置疑的會死在這裏。
想清楚一切的南行揉了揉額頭，心想這也是那位山人留給自己的功課吧。
南行很平靜的說道：“不謙虛的說，我在修道界的輩分太大，所以動手之前你給我個說法，對彼此也算是有個交代。”
齊雲明的腦子轉的很快，心想南長老真是個乾脆的人，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知道：“我想見識南長老傾盡全力的一劍。”
“那你為什麼要傷我妻子。”
“因為我知道那人和南長老並非情投意合的夫妻，而且不這麼做您必然不會全力以赴。”
南行忽然就覺得此人過於偏執，實在是一個麻煩。甚至惹得他再次心生怒火……他很乾脆的沒有喚出初一劍，而是握緊墨離劍對齊雲明說道：“你想怎麼斗。”
齊雲明微微一笑，很是瀟洒的說道：“這座萬劍塔可以驗證你我的劍道修為，不如我們就比闖塔……”
轟！
齊雲明話都沒有說完，南行直接一劍斬向上方，一怒之下連破十三層！
巨大的空洞邊緣無比光滑，就像是經過最完美的切割。而沒等太久就有數十道仙劍結劍陣落下，凝聚着幾乎完美的劍域和元嬰境界無法承受的重量就這麼順着空洞壓了下來。
毫不誇張的說，化神境的天魔被這座劍陣擦中就是非死即傷，更不論身體要更為孱弱的修道者了。
齊雲明臉色蒼白的看着劍陣，心想這要如何抵擋？
而南行看了一眼劍陣，立刻凝練劍意集中在指尖一指彈向劍陣某處。
他也看出來了這座劍陣幾乎完美，但對他來說只要不是絕對就沒有意義。
那道劍意化作流光飄向上方並撞擊在了劍陣的一處關鍵位置，十二道仙劍匯聚在一處對南行那道劍意進行防禦……
那道劍意就像是撲火的飛蛾般瞬間消失。
而南行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然後抬起了手中的墨離劍，直接對着十二道仙劍聯合防禦的關鍵位置刺了進去。
他本就是天生劍體，又繼承了老劍鬼這等絕世劍仙的一切傳承。自然能看出這座劍陣的基礎是第二層的兩把仙劍：能完美配合在一起、劍法渾然天成的合璧劍術。
而陣法的本質是模仿天地以及人體，創造一個生生不息的領域。
這種狀態就像是一顆圓球，如果它不發生變化，那麼你進行擠壓、捶打、斬擊，甚至就這麼刺進去都可能無法刺穿。
但如果發生變化了，情況自然不一樣。
但生生不息的前提是維持自然往複的狀態，而這一狀態受到了影響，那麼完美無缺的世界就會變得有不足之處，就像是人劇烈運動後會受到影響呈現出各種狀態。
好在這種概念性的狀態不是完全復現在陣法裏，因此南行的破陣辦法也不需要什麼太高妙的手段。
墨離劍剛剛刺進劍域就被十二道仙劍阻擋，數十道劍光眼看就要吞噬南行的瞬間，一股熾熱的氣浪忽然在劍陣的一處噴涌，甚至凝練成了真實的火焰朝着四周噴吐。
南行這時候亮的像太陽。
劍陣本該調動全部的仙劍進行防禦，然而發生了異樣：南行的另一隻手握着用無數劍意凝聚出的一道虛劍，而這把劍的存在嚴重威脅了劍陣的運轉。
如果劍陣全力應對墨離劍，那麼下一刻就會被南行的虛劍切成碎片。可劍陣也沒有力量顧及所有……
南行沒有給劍陣應對的時間，直接隔空把墨離劍全力刺進了劍陣內，隨後另一隻手輕描淡寫的進行了一次上撩。
無數火花在虛劍和劍陣之間摩擦炸裂，，而墨離劍也成功毀壞了劍陣的基礎，許多仙劍不是被熱浪融毀就是被劍意斬裂，徹底淪為廢鐵。
任何修道手段最後還是要講究真元運轉和物質承載，而南行用墨離劍的神通強硬解陣，接着再以自己的本源劍意破陣，其思路也是針對最基礎的部分下手。
當南行確認劍陣徹底消失后收回了那道虛劍並且咳嗽了幾聲，以他現在的境界對抗劍陣不算太難，只是難免會有點累。而本源劍意的猛烈輸出也讓他的經脈受了一些影響。
做完了這些，南行看向齊雲明說道：“已經沒必要斗下去了。”
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但是說給別人聽的。
轟隆隆……萬劍塔忽然震動發出巨響，無數土石剝落崩解，隨後南行和齊雲明竟是直接出現在了萬里晴空下。
而本該消失的萬劍塔此時就在他們旁邊不遠處。
看到這些，南行很確定這裏的一切都是某種特殊道法創造的空間。而這種道法並非天道門的元界道法，是更加特殊的存在。
元界道法可以真正開闢一個蘊含天地元氣以及物質的世界，當然這個上限受境界桎梏且只有至強者才能施展，以及元界道法的空間和真實別無二致，很難出現太特殊的異象。
而藏劍界和萬劍塔有個詭異的空間變換，更像是某個人創造的龐大陣法。
南行不止一次想到了灰鐵山人所在的那處劍丘，總覺得這之間應該是有着某種聯繫。
萬劍塔的變化吸引來了不少沒有參與劍選而是四處遊盪的劍修，同時這些人察覺異樣后又呼朋喚友招來了更多的人……
南行只是思考了一會兒，周圍就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不少都在對着二人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些人在暗自譏諷。而部分知情人則是有一種好奇，好奇南行會怎麼做。
作為無相宗的小師叔以及那位絕劍仙的唯一傳人，南行就算成婚了身上也始終有着一抹神秘色彩。因為他很少表現自己，除了少年時的那場演武以及成婚時與老劍鬼的劍斗，南行沒有在世人面前展現過自己的真正性情。
如今齊雲明傷了北方，南行會怎麼做呢？
包括齊雲明在內的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他們甚至覺得自己可以預見那個答案。
然而南行想完了一些事情后，只是默默地對齊雲明隨意斬出一劍。
他只是看了齊雲明一眼，接着墨離劍就這麼被他輕輕遞出由上至下斬了一記。墨離劍釋放的無形的熱浪灌注進空間裏，與南行的劍意相契合，最後空間本身成為了他的劍。
於是南行只需要揮舞墨離劍，那麼方圓十里的空間都可以變成他的劍。
齊雲明就在這一劍之中，因此他避無可避。
正當所有人滿懷期待的剎那，一道很輕的燒灼聲忽然響起。緊接着就是一條手臂驟然爆碎引發了一場爆炸。
齊雲明知曉南行要出劍，因此他早就喚出仙劍把境界提升至巔峰，使出秘法創造劍域等待着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攻擊……然而他卻什麼也沒有感受到，只是忽然覺得身體熱了很多，左側忽然輕了一些。
就在下一瞬間，一道突破他的想像的斬擊所帶來的威脅才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齊雲明惘然了片刻，緊接着才嘶吼着並捂住自己傷口，難以相信發生的一切。
同樣在場的旁觀者們誰都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一片死寂。
南行看着強忍疼痛不斷維持精神的齊雲明說道：“如果你一開始就向我出劍，我會手下留情。但你自己也知道牽扯到了別人，那麼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
沒有任何重傷致死的傷勢，沒有廢了他的一身修為，甚至沒有給對方留下任何後遺症……只是斷了他的一條手臂，僅此而已。身體殘缺並不妨礙修道，而南行下手時斬的很小心，可以說是進行了一次完美的切割。
齊雲明的斷臂處沒有任何影響癒合的斷口，甚至骨骼都是完好無損的。而傷口恢復后就會像是他生來沒有左臂一樣……
南行根據灰鐵山人描述的那些故事，嘗試以墨離劍驅使空間化作自己的劍，如今用出來的正是劍閣的無上劍訣洞觀空滅。
他說到底是出竅境，對時空的感悟並不算深入，因此運用洞觀空滅劍訣有些勉強，真元消耗的有些多，難免會累。
無雲的晴空下，南行懸浮在空中止不住的咳嗽了幾聲，臉色有些白。但他的心情卻沒有多麼差，因為他覺得周圍總算是安靜了。
就連斷臂的齊雲明都只能強忍疼痛，根本不敢再發出聲音或者看着南行。
而南行很平靜的想着，或許這就是灰鐵山人的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