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雷切
“兄弟，我把他拉黑了。”
橙黃色的跑車在不夜城花花綠綠的路面上飛馳。
夏珉坐在副駕駛上，腿邊是包在塑膠紙里的武士刀，左手邊坐着巴巴里。
“果然，少跟公司狗做生意才對。公司狗沒一個是無辜的！”夏珉回想着半個小時前的驚險戰鬥，抱怨地說。
“咳，但我們還是得時不時做一筆，畢竟他們出價不錯。就這一單，算上我要來的補償，一共有四千蘭，你的分成是三千。”
巴巴里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夏珉說。
夏珉勉強同意地點頭，看到賬戶上的“-5000”，壞心情也散了大半，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出雲，再買一把的話又要花不少錢。
時間在兩人的閑聊中流逝。
不久，他們眼前的城市夜空中，一棟巨大的建築逐漸掩蓋了其他摩天大樓的光芒，其上掛滿了霓虹燈廣告牌，一輛輛浮空車如同歸巢和離巢的飛鳥，在這座超級摩天樓上起起落落。
在建築的南牆上，兩個碩大的數字“1”發光展牌高懸在正中央。
十一號超級摩天樓，夏珉的家，同時也是幾千人的家，幾萬人的工作地點，幾十萬人的娛樂場所，還是幾個人的資金源。
“晚安，夥計。”
“你也一樣。”
巴巴里停在摩天樓前的廣場上，放夏珉下車。
夏珉與他告別之後直接上樓。
……
夏姝的房間裏。
“姝姝我先走了，”希爾四根手指下滑關掉全息投影，從沙發上坐起，揉揉眼睛，拉上單肩包向外邊走邊打哈欠說，“幫你查資料太累了。”
“嗯嗯，謝謝你，慢走。”
正床上盤着腿鼓搗音響的夏姝見希爾起身，也放下手中的工作，送她到門前。
“明天在哪兒碰面？總不能一直在你家裏……啊！”希爾說著，手指按在了觸屏的開門鍵上，突然後退半步。
“怎麼回——哥？”
滑開的門后是手持武士刀的夏珉，他正準備走進自己的公寓，卻因為希爾的喊聲而回頭。
與希爾的驚慌相對的是夏珉的不解。
“希爾，她怎麼在這兒？而且怎麼像見了鬼一樣？”
“你……你好！”希爾往後退着說，“那個，上次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
“上次那件事？”夏珉突然想了起來，“是你把我的黑咖當作潤滑油加到動力臂里那次，還是……”
“總之真的很抱歉！”希爾幾乎躲到了夏姝的身後。
誰叫面前的男人身上纏着帶血污的繃帶，手裏還抓着一把長刀呢？
“唉，以後到店裏別亂摸就行了。話說回來，你和姝姝在一起幹嘛？”夏珉問。
“呃……我在，我在……”
“補課，我請她來補課。”
夏珉狐疑地看着希爾：“就你那成績，別教壞我妹！算了，你們先忙吧。”
他聳肩，扭頭進了屋，滑門關緊前，身後傳來了妹妹的唏噓聲：“希爾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勞累一天的夏珉沒心思管這兩人想搞什麼鬼，抓着武士刀走進了床尾正對着的儲藏室。
把武士刀橫置於工作枱上，抽刀。
刀身“鐺”地發出清脆的叫聲，劍上刻印的符文幽幽地亮着紫光。
“村雨的‘妖刀’，玻璃鋼材質，輕巧堅韌，刀刃鋒度到達納米級，價值不菲。”
夏珉眼中顯示出關於這把刀的百科，同時一個估價也浮現出來。
“3000多！比出雲還貴1000？！”
這下他可不心疼被砍壞的衝鋒槍了，這把武士刀更加寶貴。
只要把她的序列號抹掉，把上一任主人的使用痕迹去除，又能在市場上賣不少錢。
退一步講，他也能耍耍刀劍功夫——巴巴里靶場的訓練還是挺專業的，包攬從近戰到網絡戰的訓練，就是價格不低。
憑派斯事務所的忠實槍手身份降價百分之二十后，訓練一次也要兩千蘭。
經過深思熟慮后，他決定先留着刀，等有了新武器后再換也不遲。
既然要留着武士刀，依照村雨軍工的家鄉的傳統，夏珉給她取了個名字——“雷切”，對應其紫色的主色調。
等把雷切的歸屬權完全劃歸自己名下后，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夏珉走進浴室，脫掉衣服丟進洗衣機里，然後抓過毛巾沾濕，慢慢擦拭起身體。
他的身體青一塊紫一塊，雖然被巴巴里的醫師治療過，可依然有些疼痛。
他才二十歲，要不是有稍微高端的義體，專業的訓練和出人意料的網絡攻擊技術，今天就要栽在一向幫那裏了。
不知道這樣的險他還能冒多少次，不知道故作輕鬆地教訓妹妹多少次……
夏珉洗完，換上另一套衣服，經過梳洗鏡前，無奈地對自己苦笑一聲。
有一次算一次吧。在不夜城，活着都算是一種幸運。
況且再不濟，自己死了殘了怎麼的，姝姝還能依靠希爾和巴巴里。
而且他又不是每天都接這種委託，靠汽修店其實也能餬口。
這麼一想，夏珉感覺身上的負擔輕了許多。
拉上擋光的百葉窗，關燈，睡到床上，隨手拿起平板。
他在查看新聞，逛逛貼吧，在網上衝浪。
睡前，夏珉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助眠，然而在睡下的時候，他耳邊仍迴響着下車前巴巴里的話。
“兄弟，要不你加入我的事務所？”
……
第二天，夏珉起得晚了些，八點半才準備出門吃早餐。
昨晚不夜城又給他唱了首搖籃曲，由槍聲組成的，這直接導致了他的賴床。
一開門，就見到一包裝着炒粉的膠袋擺在門口，封口的白色收據備註里寫着：“好好吃早飯！——By夏姝”
夏珉拿起早餐，望着對面房門，面帶了些笑意。
十分鐘后，他帶着早餐來到汽修店裏，坐在椅子上解決完早飯。
之後，趁沒有客人的閑暇時光，他把內存條修理進程的最後部分完成，掛在網上市場拍賣。
這一單大概又能賺一千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