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棋
“周睿，周睿！”
兩位五十多的中年人，焦急的沖入到病房。護士和醫生跟隨在身邊，推開門後有些亂的病床，周睿坐在床上。
“醒咯，終於是醒咯！”中年人講着一口流利的方言，激動的跑到周睿身邊，仔細觀察着。
一旁的周母悄悄地擦着眼淚，皺紋充斥了眼角，還有臉。
“要繼續住院觀察，病人的身體也需要進行康復訓練。”
“周睿，聽醫生的，你好好的躺着，等真正痊癒在出院！”
“不用，我已經成仙了，不會有任何生老疾病的憂慮。”
醫生審視着周睿，轉而對着周父母說：“要不去腦科和神經內科檢查一下，情況差的話轉院吧……”
話還沒有說完，周睿當著醫生面站起來，本來一年時間沒有活動萎縮的肌肉，此刻沒有萎縮，反而強壯的支撐起來周睿的身體……
出院之後，周睿坐上了麵包車，看着春日燦陽落下，白雲軟綿的畫在碧藍如洗的天空。
“兒子你醒過來身體弱，回家了媽給你熬點粥喝。”周母笑容極其燦爛，沒有比今天兒子出院，更值得慶祝的大喜事了！
“你睡着的這一年，你媽那是揪心的緊。”周父笑哈哈的說。
周睿同時凝視着兩位逐漸步入老年的中年人，經歷了太久歲月的他，甚至已經成仙，對於這種親情有着陌生感與距離感，但又有那麼一絲溫馨感。
但到底，還是沒有喊出那兩個最親近的稱呼。
回到了家，抬起頭看着熟悉的房樓，樓梯的扶手刷的紅漆已經開始剝落，內部生鏽，樓梯兩邊的牆壁畫滿了孩子很醜的塗鴉，很臟。
沿着樓梯一路上樓。兩邊的房間門口擺放着要去賣的紙箱子，圍欄下方還有着盆栽。
到了三樓，才打開了房間的門。
進門看到的是老舊的台式電視機，一張打磨光滑，邊緣已經老舊的茶几，茶几的果籃內是橙子，和一些小糖果。皮質的沙發正對着電視機，窄小的冰箱擠在牆角，大廳的窗檯有着防護欄，上面擺放着花盆，左手就是廚房，兩間卧室。
一覽無餘的房間。
“熟悉吧，這裏就是你的家，孩子餓了吧，啥都沒有吃，我馬上去做粥。”周母進了家，立刻打開冰箱拿出了生菜和肉，去到廚房，菜板起了切菜的聲。
周睿推開了卧室的門，牆上掛着籃球巨星的海報，桌子上卷着紙，是設計圖的草稿，沒有通過被打回來的方案。
微微眯着眼睛回憶着最底層的記憶，無比懷念的房間。
“這一年你媽每天都要打掃這個房間，一直念叨着你要是醒了……”周父站在門口念叨着，慢慢濕了眼眶，立刻轉過頭擦掉，“兒子，還好你平安。”
“嗯，謝過二老關心。”周睿點點頭，“我想要休息一會。”
“那兒子你好好休息，爸就不打擾你了。”周父走了出去，順便把門也給帶上了。
“禁。”周睿單手掐訣，設置了靜止入內的法令，避免萬一被看見二老嚇死過去。
嘴裏念着口訣，一個儲物袋出現在手中，隨手拿出草藥，火焰出現在掌心中，將草藥全包裹提煉出了液體與粉末，在拿出了赤天草，碧蛟蛇的蛇膽，千年人蔘……足足三十味藥材浮在了周睿的面前。
浮空煉藥，將這些材料一一煉製提純容納為了丹丸。看着丹紋遍佈的極品丹藥，用上好的玉瓶裝住。
走出了門，
父母兩人正在廚房聊着天，周睿來到了二人飲水的水桶前。隨手拿出一顆丹丸，丹藥的一角被切落，化為了粉末融入礦泉水中。
“現在都在讓我們還錢。”周母憂慮的說。
“要還啊……每個月把生活費湊出來，其餘的錢拿去還吧。”周父洗着盤子，“都是些親戚朋友，大過年還要聚一聚，不還錢那好意思，還剩多少沒還。”
“二十一萬……”
“哎。”
對於這樣收入不高，物價也不高的四線城市，二十一萬絕對夠一套房子的錢。也絕對是一個家庭沉重的負擔。
周睿不動聲色的坐到沙發，打開電視，在修仙界可沒有電視這樣的娛樂項目。除了跟紅顏知己徹夜暢聊之外，基本都是打打殺殺。
老舊的電視機，周睿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吃飯了，吃飯了！”
“為了照顧周睿的身體，吃的清淡點，等些日子好起來了，我們再去吃大餐！”
“吃粥吧。”
周睿吃了一碗，“好吃。”
“多吃點，多吃點。”
周睿來到飲水機前，給二老接了水，放在他們面前，“二老這一年也辛苦了，喝點水吧。”
“好。”二老笑眯眯的拿起水杯。
“這水今天怎麼這麼甜啊。”
“嗯是，怪好霍（喝）的！”
周睿微微一笑，“我出去轉轉。”
“誒兒子，你這才起來，單獨出門。”
“這麼大了走不丟，按二老說的我剛起來，更該多熟悉熟悉周圍。”
“我們陪你？”
“不用了。”周睿搖搖頭，還不待二老回答，已經走出了門。
施展了隱身術，周睿站在半空中，騰雲駕霧。神識掃過城市，天地間的靈氣很是稀少，能夠感覺到些許修仙的人。
離開的時間太久了，久到這座城市沒有什麼變化，卻在自己眼裏顯得極為陌生。
來到了公園，一堆人聚在這裏圍觀下象棋，兩個對弈的人。旁邊的人在指指點點。
賭棋，五十塊錢一局。
坐在右邊的老人，不斷的撓着頭，笑容滿臉的年輕人笑嘻嘻的說：“老人家給錢吧！”
“沒法子，這把的確輸定了。”旁邊的人說。
“你不會耍賴皮吧？”
“給給給！誰說老子不給？”老人有些生氣的從布袋拿出五十，有些舊，放下，背着手直接走，“不下了！”
張耀美滋滋的收下五十塊，加上這五十塊，賺了兩百，看了看周圍，“還有誰來？”
周圍的人互相看了看，不少人一直在這裏看棋，清楚這個年輕人的棋藝不簡單，有的人倒是想要試一試。但五十塊錢白給的話，想想還是算了。
張耀看着周圍觀戰的人猶猶豫豫，知道今天應該是沒了。明天要重新找個地方，這一片熟了后，都知道自己強，自然不會有人來送錢。
正打算走。
“贏了你，給我五十？”
還有肥羊？張耀一臉笑意的看着一位樣貌普通的青年，身高一米八左右，輪廓較為硬朗，談不上多帥，也談不上丑，“對，跟我下棋贏了我給你五十，輸了你給我。”
“小兄弟，這小夥子下棋不簡單哦，你還是不要去。”旁邊有人開口提醒周睿。
“喂，你這樣過分了吧，阻礙別人和我切磋棋藝？”張耀連忙開口，就怕把自己的肥羊給嚇跑了！
“切磋那你別收錢啊！”
“贏了我給五十，輸了他給五十公平公正，象棋又不能作弊！”張耀說完后，搓了搓手，“要來一盤？”
“我接。”周睿輕輕一笑，坐在了張耀的對面。
又賺五十！張耀心裏極其舒暢的笑了笑，“擺棋。”
開始下棋，周睿簡單的走了四回合，發現對方的棋始終對自己形成限制……
周睿稍微認真的觀察，感覺到了對方一絲特殊的意念，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難怪這小傢伙能夠一直贏下去。
佛門有個術法，名為他心通，能夠知道他人所想，也可以稱作為讀心術。
周睿觀察了下，這小傢伙的讀心術應該學的僅僅是一兩篇，完全入門的階段。
一定的下棋水平，加上閱讀對方心理，對付普通人夠了。
張耀從一開始的遊刃有餘，到慢慢的思考，再到沉重的臉色仔細的思考。
“好牛……這個兄弟。”
“這小夥子第一次被逼到這個樣子。”
“這下好看了。”
張耀看了看周睿，再看看棋盤，最後不願意的說，“認輸。”
“五十。”周睿笑着說。
張耀拿出剛入口袋的五十塊。
“再來！”張耀拿回自己的子，重新擺放棋盤，剛才只輸了一步，這一次注意點絕對要贏回來。
第二局開始，完全收起來輕敵的意思，從局面上張耀還是佔據了些許優勢，但無論怎麼進攻，換子，棄子，都是自己虧！
還是以一步的差距，最終讓自己輸了。
“又是險勝，這種下棋才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是啊，每一步防守，每一步進攻算的很好，兄弟你是什麼級別的棋手啊！”
“我？業餘而已。”周睿笑了笑。
這一句話聽的周圍人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這下棋的水平一看就清楚算不算業餘。
“兄弟，裝的很哦。”
“第三局！”張耀腦子裏進行着復盤，找到了這一局的問題，開始重新和周睿對局，與此同時拿出了五十塊放在桌子上。
他已經不在乎錢了，對於下棋的輸贏較真。
第三局開始，一改之前的進攻風格，轉而防守，對手的棋路很擅長防守，進攻的話……
張耀還想要試試，可是一讓對方進攻，攻勢完全抵擋不住，十五個回合自己完敗！
跟之前的兩局險勝完全不同，張耀愣在原地的看着棋盤。
“不欺負你了。”周睿拿起一百五十塊收入兜里，起身離開。
“我每周會在附近的象棋館學習，你能來指導我嗎？”張耀極其佩服的請求，說完之後，從自己的兜裏面拿出手機和五百元，“我會給你學費。”
“我只是業餘。”
張耀看着逐漸離開的周睿，風輕雲淡的背影，長長的嘆口氣。
懷揣一百五十塊，即便對於二十一萬杯水車薪，周睿也並沒有焦急，賺錢的辦法太多了。
來到了市中心，隔着老遠周睿就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注意到周睿的小丫頭還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自己那位可愛的侄女，風風火火的跑過來，昂着頭，“舅舅，你有沒有錢，請我們吃點東西，逛了一個早上好累啊。”
我記錯了，她應該不是我的侄女，周睿捏緊了兜裏面的一百五，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