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火未濟
當天下午，在跨部門組織的內部會議上，鄧簫再一次細化了各部門組織分工。
馬自在作為和鄧簫有些交集的員工自然很樂得看到鄧簫大權在握的，不過短期對於他這種底層程式設計師來說也沒啥太大影響，這幾天他還是偶爾流鼻血，乏力，嘔吐，他今兒最重要的事就是今天下班和老爺子在公司破了種自己的局。
雖然老爺子暗示種局應該和奶奶離去沒有關係，但因為兩件事正好發生在一起，免不得讓他心中很是惆悵。
馬自在用繼續加班的借口搪塞開了張明想一起下班的請求，在八點半的時候，技術部今天幾乎人都走完了，老爺子打車來了中航技術一號樓樓下。
“老爺子，外面冷，房間裏不是有圍巾讓你戴起來嗎？”馬自在覺得可不能讓老爺子生病了回連雲。
“沒啥問題，趕緊上樓吧。”老爺子低聲咕噥道，隨後把包遞給了馬自在。
馬自在帶着老爺子通過電梯先來到技術部門的六樓，也就是他辦公的地方。老爺子不急不忙從包里拿出一個形狀很粗的香，這種叫厄香，用來尋位定宮用的，一般被種局之後通過厄香點燃可以透過隨身之物和羅盤產生聯繫用來尋找佈局源頭，是一種常規破局道具。
老爺子把羅盤夾在肋下，讓馬自在給他揪一根頭髮，既然有這種血肉物品就比用外物更加方便了。
馬自在揪下來一根頭髮后，老爺子很熟練地把頭髮纏在厄香頂部然後點燃，厄香燒灼頭髮后產生一股奇怪的味道四散開來，老爺子用厄香熏酌了以下羅盤指針，隨後掐滅厄香放回包中。
隨後馬自在看到羅盤指針快速轉動，無需老爺子提醒，他開口說道：“指針上浮不置頂，下浮不置底，是煞氣纏身之象。”
“你小子還算腦子好使，還能記得點東西。”老爺子看了馬自在一眼，暗暗笑道。
“離位東南，六六二，老爺子在樓上南邊，應該是展覽室。”馬自在看着指針浮動和指向差不多明白局位在哪了。
老爺子重新夾住羅盤說道：“那走吧。”
歷來慣用羅盤的行人，幾乎都是夾住羅盤的，這一點也是馬自在一看都某些大師就心生鄙夷的，用羅盤也是一門高深學問，很多羅盤都不會用的就來學人家佈局了。
馬自在今天已經提前申請好了權限，所以可以直接去15樓的公司展廳。15樓作為中航的收納展廳，有六個展廳，分別展示公司名下的科學器件，水晶珠寶，合作商定製奢侈品等等。
整個15樓燈光暗淡，只有各展廳開燈，佔地面積十分闊大，南方的位置就是水晶珠寶展廳，紫色的氛圍燈下顯得十分貴氣。
“老爺子，這十五樓一步一監控，我們不會鬧出什麼大動靜吧。”馬自在對老爺子很有信心的，但是這麼些貴重東西的地方難免有些心虛。
“問題不大，先看看吧。”老爺子還是見過大世面的。
因為展廳裏面的名貴物品都有防彈玻璃罩着，所以15樓也並未有很多員工把守，南方展廳門口登記過之後馬自在便和老爺子進去了。
進了展廳，馬自在看見的幾乎都是半人高的水晶，不乏有發晶，紫水晶，粉水晶等等。馬自在其實對水晶其實並不陌生，連雲靠着東海，就是盛產水晶，而這裏大部分的水晶幾乎也都著名來自東海。
“老爺子，這麼多水晶，有奇珍異寶嗎？”馬自在相信老爺子作為連雲人更能知曉水晶的分量。
老爺子仔仔細細打了眼后說道：“大多很名貴，但不奇。”
馬自在一聽這話就明白了，貴雖然貴，但也只是貴。
馬自在收回打量水晶的眼睛，和老爺子一起看着羅盤尋找佈局。幾分鐘后，老爺子在一塊水晶身後安全警示牌停住了腳步。
馬自在一看老爺子那神情便瞬間明白了：“老爺子，在那裏面？”
老爺子反覆看了下羅盤比對後點了點頭。
馬自在確認便上前打開了亮着綠光的安全通道牌子，由於是開合型的掛牌，所以也非常好打開，打開之後，馬自在便看到一個由稻草編成的小人，小人正面貼了一張紙，紙上用紅色水筆寫了馬自在的名字和生辰，脖子處環繞着一圈圈頭髮。
馬自在拿起小人直起腰來，老爺子也看到了小人，拍了拍馬自在的肩膀說道：“拿回去燒了吧，肯定你平時把生辰亂告訴別人。”
馬自在雖然平時不會在網上瞎填自己的生辰，但在公司別人問道還是沒有忌諱啥的。不過他在震驚之餘也有了一絲欣慰，這種稻草之人的小局不會牽涉到他奶奶，是針對某個人的種局。
“老爺子，不對啊，這種簡單的替身局怎麼可能影響這麼嚴重啊。”馬自在看了很多電視劇里都有扎紙人咒別人，但現實生活中其實這種佈局根本沒有效果的，而他這幾天經常上吐下瀉流鼻血。
老爺子夾住羅盤，用手指了指周圍的水晶說道：“這裏其實是布了一個簡單的新局--水火未濟。稻草人藏於電箱之中，置於火位，此處位於離宮，而這佈滿水晶，雖然水晶並未按照方位擺放但也是一個粗糙的水火未濟的局了，這種局可讓種局人受水深火熱之苦。”
馬自在聽老爺子說完瞬間開明，只是很是詫異難道公司也有懂局勢數術的？
老爺子繼續說道：“他道行應該不深，此處放的太偏僻的，距離離宮太遠，如果他能想辦法放在中心地上那個地插下面，你這次保准要脫層皮了，想想是不是平時擋人財路了。”
馬自在聽老爺子說完趕緊把稻草人上的紙給扯了，一絲絲冷汗也微微冒了出來。“媽蛋，平時真記不得告訴過哪些人自己的生辰八字了，在公司也沒得罪啥人啊。”馬自在在心裏默念，以前上大學的確沒在乎過這事兒，哪知道上了班水這麼深。
“老爺子出去還要跟保安說一聲嘛，不然還不知道我們搞什麼破壞呢。”馬自在對於自己偷偷打開安全出口牌子還是很謹慎的。
老爺子抬起頭環望一圈說道：“這裏是監控死角，上次那個人應該也是這樣放進去的，這種事一般越少人知道越好。”
馬自在就知道那天在鄧簫家裏老爺子不讓他說話一定是看到監控了，不得不說老爺子做事還是真謹慎。
馬自在和老爺子各自收好東西之後便下了樓，準備回去吃飯，既然不在公司里吃飯的就是省得被同事撞見話多舌少的。
破了局之後頓時馬自在感覺一種從胸腔之內產生的舒暢感由內而外地散開，也是這麼些時間可以不再糾結奶奶的事而放下一個心病。
......
河魯老頭村廟堂內，郁文鑫手持靈官印跪拜在蒲團之上，脖子後面的膿包已經基本消除，現在他穿着一身乾淨的棉襖，閉目祈禱，身後廟外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這是老頭村一年一度的請廟神，李馳身着寬大的紅袍，面部繪滿油彩，跳着傳統的請神舞蹈，保佑老頭村可以在來年風調雨順。
村民們環繞在廟門口，各自手持檀香，喜笑顏開，還有的不時點燃鞭炮，驅除一年的晦氣。
就在外面氣氛到達高潮的時候，郁文鑫突然感覺手部像是被火燙了一下，他趕忙看了一眼，右手出現一塊紅色的燙痕，他趕緊將燙痕放入嘴中，用口水降溫，在他降溫的同時，他腦海之中卻有一個念頭瘋狂炸開：“陳實有危險，要死的那種。”
他隨後轉頭望向了門外正在跳着請神舞蹈的老舅，眼睛裏充滿了急迫和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