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各出手段
“大哥，皇家艦隊第一分隊已經到達指定位置。”
丁慈譽剛剛結束了一天的會議，回到書房才坐下來，就見丁慈琅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哦？小夥子們做的不錯。”
丁慈譽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這些天來，新艦試航的事，一直牽動着他的心。
“不過……”
丁慈琅嘴張了張，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我們兩兄弟，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丁慈譽故作不滿地白了他一眼。
“其實，我是在想，我們做的這個佈置真的有用么？”
丁慈琅把心一橫，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或者說，我們的判斷真的是正確的么？”
“怎麼說？”
“通過梳理這次最終試航的前前後後，確實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這也佐證了情報內容的真實性和正確性。
但問題是，我總覺得，整個過程似乎太順利了一點，順利到我們能夠輕而易舉地推斷出對方準備動手的地點。”
丁慈譽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表情，漸漸凝固：“你是說，對方是故意在引導我們？”
“嗯，這種可能性很大。兵法上說，虛虛實實。具體到戰爭中，戰略欺騙，戰術欺騙也是對戰雙方常用的手段。
所以，我在想，我們讓第一分隊前去埋伏的地點，會不會只是一個煙霧彈？”
沒有了顧忌，丁慈琅一口氣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出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丁慈譽輕輕點了下頭，表示贊同。
“那你覺得，最有可能的地點是哪裏？”
“我反覆查看地圖，覺得這裏最有可能。”
丁慈琅顯然早有準備，打開隨身攜帶的光腦，投射出一幅三維星圖，隨後一指疆域外的一點。
“暴風海？”
丁慈譽的瞳孔一陣猛縮。暴風海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就在暴風海，他失去了自己的摯愛，還差點失去了自己的兒子。
現在，對方極有可能把真正的行動地點放在暴風海，而自己的兒子又在目標艦船上。
難道，暴風海就是自己永遠跨不過去的坎？
“說說你的理由。”
丁慈譽臉上不動聲色，可眼底迅速閃過的那一抹悲傷，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丁慈琅？
“理由有三點。第一，暴風海極其的詭異，不要說穿越，就連在外圍路過，也不能保證安全。
所以，儘管暴風海處於帝國西南方向最繁忙的航道，但幾乎鮮有艦船。
第二，第一分隊所在的巴斯塔亞星海雖然也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區域，但也只是相對而言，這裏還是有不少商船路過的。
可如果選在暴風海，好處就是不會被人發現。就算有目擊者，也只會是走私船。可走私船會多管閑事么？顯然不會。
第三，巴斯塔亞星海在帝國的邊境線內，而暴風海則屬於公共星域。”
“可問題是，試航不是一直都在邊境線之內的么？”
丁慈譽的這個問題直中要害。
“如果失去控制了呢？”
“那你想怎麼做？”
“我在想，是不是讓第一分隊迅速轉場趕過去。”
“不，第一分隊不能動。”
出乎丁慈琅的意料，丁慈譽一口拒絕了。
“第一分隊非但不能動，還要擺開架勢，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大哥，你的意思是……”
“哼，對方可以給我們玩疑兵之計，為什麼我們不能反其道而為之？”
丁慈譽輕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
“通知第一分隊，不用再隱藏了，進入二級戰備，就地展開實戰演習，把聲勢搞起來。
還有，你馬上聯繫江伯凌，讓他的第一艦隊改變拉練路線，立刻趕往暴風海附近待命。”
“好。我馬上去。”
丁慈琅急匆匆地來，急匆匆地離開。
……
帝國邊境，坦納礦產星。
一個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趁着四周的礦工沒人注意，悄悄拐進了一座廢棄的礦洞。
“你晚了10分鐘。”
中年男子走了沒幾步，就聽見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一道有些嘶啞的聲音。
“沒辦法，誰讓閣下定的時間正好是收工吃飯的時候，外面人太多了。”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皇家艦隊是不是在巴斯塔亞星海出現了？”
嘶啞聲音的主人並不想在遲到這個問題上和對方糾纏，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閣下的能力，一直都是讓人信服的。”
中年男子點點頭。
一開始，國內傳來消息，讓他無條件配合對方的行動時，他對此嗤之以鼻。認為不過又是一個說大話的，想要騙取一些金錢上的援助。
但沒想到，經過兩年多的謀划，對方竟然把這事辦得有模有樣。而且，成功似乎就在眼前。
“你們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貨物抵達了。”
“那就好。”
“你就不怕會有什麼意外？”
中年男子莫名的有點擔心。他忽然想起星月帝國有句老話：行百里者半九十。
“意外？人生處處都是意外。”
嘶啞的聲音，忽然說了一句極富哲理的話。
“但是，我的準備不止這些。就算髮生了意外，我的人也有能力處理好的。”
“哦？你就這麼有信心？”
中年男子覺得，對方的信心似乎太足了一點。
“放心好了，我準備了兩套方案。要麼你們順利地帶着戰艦和資料一起回去，要麼就帶着資料回去。怎麼算，你們都不吃虧。不是么？”
“也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中年男子也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了。再質疑下去，就是逼對方翻臉了。
“那今天就這樣吧。”
嘶啞聲音的主人，下了逐客令。
中年男子朝着前方輕輕躬了躬身，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
“搞定。”
與此同時，基藍突然發出的叫聲，將房間內昏昏欲睡的三人陡然驚醒。
“什麼搞定了？”
丁睿陽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揉着眼睛。其他兩個人，也是同樣的動作。
“當然是主控光腦啦。”
基藍的興奮，溢於言表。
“我當什麼事呢。都三天了，基藍大哥。才搞定啊。”
方辰不由冷笑了一聲。
“要不你來？”
基藍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方辰立刻就蔫了。
“好了，別鬥嘴了。先檢查一下主控光腦的情況。”
丁睿陽笑着搖搖頭。
還好卡佩不在，要不然，卡佩和基藍之間還不知道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來。
“有問題，有大問題。”
不查不知道，這一查，基藍就發現了不對勁。
“戰艦的目的地坐標，什麼時候給改了？”
“嗯？怎麼回事？”
如果有突發情況，試航的目的地是允許更改的。但更改前必須要向國防部和參謀總部彙報，得到批准后要對全艦通報說明。
這是明明白白寫在試航紀律中的。
可是，這三天來，沒有任何廣播或通知啊。
“基藍，查一查是什麼時候改的？誰改的？”
“修改時間是首都星標準時間，1703年1月14日，上午7點58分。修改人是空白，是一段嵌入程序自動修改的。”
“那能比對出是新的目的地是哪裏么？”
“不行。主控光腦上的星圖也被替換了。”
星圖也被替換了？
丁睿陽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基藍，我有星圖，你把坐標報給我，我們來比對一下。”
方辰忽然插嘴說道。
“你隨身帶着星圖？”
丁睿陽驚訝地看着方辰，誰沒事會帶着這玩意兒。
“嘿嘿，傳統，傳統。”
傳統兩字一出，丁睿陽也反應過來，方家人隨身帶着星圖還真不是稀奇事兒。
“我靠。暴風海？”
當基藍把坐標傳送過來，方辰一比對，立刻爆了粗口。
“你們都杵在那兒幹嘛呢。”
這個時候，泰格嘴裏叼着牙籤回來了。
短短三天，泰格就和外面的那些士兵打成了一片。從他們口中，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說，軍械庫在哪兒，帶了多少實彈，平時艦內的警衛工作是怎麼樣的……等等等等。
“教官，看來真的被你說中了。”
丁睿陽滿臉苦澀。
“啥？被我說中啥了？我這幾天和你們說的不少啊。”
泰格被丁睿陽沒頭沒腦的話，說得一愣。
“間諜，或者叛亂。”
“怎麼？有發現？”
“嗯。基藍剛剛破解了主控光腦，取得了一部分的控制權。它發現，這次試航的目的地改成了暴風海。”
“我說呢，這次試航看着時間不長，可根據我了解到的情況，攜帶的食物似乎有點太多了，打個來回還有的多。”
“怎麼說？”
丁睿陽三人有些迷糊。食物多帶不是很正常的么？
“有星圖啊。正好，我們來算一算。”
泰格隨手打開桌上的光腦，噼里啪啦輸入一堆數字。
“你們看，如果按照原型艦的最高速度，再考慮可能去往的幾個方向，然後根據艦上的人員數量，每人每天需要消耗的食物量……經過計算，你們看，最終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這裏。”
泰格的手指在星圖上的一個位置一點。
上面赫然寫着：亞美合眾國，紐蘭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