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御前決鬥（上）
穿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唐天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座高大建築物——天守閣。
“終於到了嗎？稻妻城。”
從小城鎮到稻妻城不算遠的路程，唐天足足走了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唐天拜訪了路途中所有的城市，他的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萬一是靖司聯合所有居民欺騙他，為了掩蓋巴爾的罪行呢？
不過這種幻想很顯然是不符合實際的，他所走過的每一座城市交談的每一個人對巴爾的評價只有讚美，他們絕不會承認完美的雷電將軍存在缺點。
“巴爾。”
心裏默念她的名字，唐天下意識握緊了腰間的刀，但隨後又鬆開了。
他不明白自己向巴爾復仇的願望是不是錯了，如果自己真的擊殺了巴爾，那稻妻又會重歸於混亂，那麼向雨宮朝一那樣家破人亡的悲劇又會重演。
巴爾真的像老爺子所描述的那樣十惡不赦嗎？還是說是老爺子錯了呢？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唐天的心頭。他不願意去懷疑雨宮朝一，可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又在不斷提醒他是雨宮朝一錯了。
一個人走過的範圍，就是他的世界。雨宮朝一從未去真正了解過巴爾，因為巴爾毀了他珍視的一切，所以她就是他一生的仇敵。
可唐天不一樣，復仇這個願望是他從雨宮朝一那裏繼承的，從此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巴爾。唐天對巴爾的印象全都來自雨宮朝一的講述，這無疑是片面的；而一路的所見所聞顛覆了他巴爾的印象。
為此他感到迷茫，糾結。他不知道該選擇相信誰，不知道向巴爾舉劍是對是錯。
“喲，小夥子，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怎麼愁眉苦臉的。不介意的話可以和大叔我說說哦，沒準我可以幫你解決煩惱。”
一隻手掌搭在了唐天的肩膀上，唐天回頭，一位笑嘻嘻的大叔正在看着他。
“我沒事。”
唐天現在的心很亂，沒工夫理會這個大叔。
“哎哎，別走啊，小夥子你是外地人吧。我長野原信彥可是稻妻的百事通，我曾經還受到將軍大人的親自召見呢。不管是美食、人文、地理還是······”
“你說什麼！你曾經被將軍親自召見！”
唐天聽到長野原信彥的話立刻轉身抓住了他的說，非常大聲地確定到。引得周圍路人齊齊將目光轉向了他倆。
“咳，這裏不是說活的地方，跟我來。”
長野原信彥將唐天帶到了一個小屋子裏，唐天發現屋子裏堆滿了煙花，不禁有些好奇，問道：
“你是做煙花的？那將軍為什麼會親自召見你？”
“這還要從我小時候說起，我從前生活在海邊的一個漁村，我們那出了一位轉世神明，他能在水上行走而且力大無窮，是我最好的哥們。大家不想讓他明珠蒙塵，於是就集資送他拜入大陰陽師門下，後來過了十多年，將軍大人親自來到我們村子讓我們趕緊搬到稻妻城，肯定是他學業有成，成為了將軍大人的得力幹將，所以全村人都能一起沾光。不過來到稻妻城后我都沒見過他，想必是輔佐將軍大人太忙，沒空來見我們吧。”
聽完長野原信彥的講述，唐天整個人都呆住了，這個故事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啊，這不是老爺子小時候的經歷嗎？
“你這個哥們是不是叫雨宮朝一？是不是！”
唐天激動地抓住長野原信彥的肩膀，劇烈搖晃着。
“咦？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你見過他？”
得到肯定的答覆，唐天顫抖地收回了手，突然失聲痛哭。
“老爺子！你糊塗啊！你根本就沒有仇人，卻為這場不存在的復仇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了！”
“哎，你別哭啊。”唐天哭得像個孩子，這讓長野原信彥慌了神，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
哭了一陣子后，唐天慢慢地平息下來，可是他眼中還是難掩悲傷。
唐天用沙啞的聲音和長野原信彥說：“大叔，我想向你將一個故事。”
唐天將雨宮朝一這些年的經歷告訴了長野原信彥，長野原信彥聽完后也是陷入了沉默。
“沒想到朝一居然以為我們喪生在將軍大人的刀下，還忍受着雷禍在村子裏修行想要為我們報仇，這可真是······”
因為巧合雨宮朝一親眼目睹了雷電將軍摧毀了無人的村莊，從而陷入復仇的漩渦，枉費了此生。他無疑是悲劇的，命運向他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讓他生前活在痛苦中，死後還要被否定存在的意義。
長野原信彥走進屋子深處，抬出來了一個沉甸甸的木箱。打開木箱，裏面靜靜躺着一支煙花。
“這是我出師后做的第一支特製煙花，本來是想找朝一一起放的。現在看來是用不到了。抱歉，我看到你一個人迷茫地走在街上，以為你遇到了什麼困難，本想要幫你解決問題，可沒想到······唉，我經常勸別人要樂觀，要向前看。過去就如同煙花，不管如何痛苦，它都已經逝去。可這種事降臨到我身邊，我也無法做到豁達啊。”
長野原信彥輕輕撫摸着這支特製煙花，眼中泛起了淚光。
“不，老爺子的人生絕不是毫無意義的！他救了我，還給我了一個家。他永遠是我的家人。既然老爺子一生都想要打敗雷電將軍，那就由我這個繼承了他衣缽的徒弟來完成他的心愿。這不是復仇，只是為了證明雨宮朝一不弱於巴爾！”
唐天站起來，向長野原信彥伸出了手。
“信彥叔，我們兩個把這支煙花放了吧。煙花雖轉瞬即逝，但它的美好足以在我們心底銘記。”
“哈哈，好小子。本來是我安慰你的，沒想到最後被你安慰了。說的對，走！一起去放煙花！”
長野原信彥擦乾淚痕，大笑着拿着煙花來到空曠處，點燃引信，特製煙花飛向空中，爆出一團圖案。一個男人正在踏浪前行，臉上是爽朗的笑容。
第二天，唐天來到天守閣階梯前，兩位幕府士兵手持長槍將唐天攔了下來。
“前方重地，閑人免進。”
唐天微微一笑，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巴爾，請你們讓開。”
來者不善。兩人察覺到了這一點，立刻吹響了口哨。短短几秒鐘，一群幕府士兵集結完畢，神色戒備地盯着唐天。
“抱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巴爾，如果你們不讓開的話，只能麻煩你們睡一會兒了。”
天守閣內，雷電真在專心致志地處理政務，狐齋宮在一旁斟茶，笹百合手捧一卷兵書在研讀，而御輿千代正在逗弄一隻粉毛小狐狸。
下一刻，笹百合和御輿千代同時抬頭看向了大門方向。而雷電影也從陰影處現身，手中握緊了薙草之稻光。
“嘭！”
大門被一腳踹開，唐天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而他背後全都是倒在地上的幕府士兵。
“魔神巴爾，我要和你進行生死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