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魯斯坦之殤，魔女的瘋狂
“剎那——芳華！”
紫光劃過一道優美的直線，對危險渾然未覺的杜林還在和特瓦林纏鬥，可下一刻他的雙翼就被齊齊斬下，不過魯斯坦可沒有溫妮莎那樣擁有風神庇護，在斬斷雙翼時杜林從傷口中湧出的毒血將他的劍腐蝕殆盡，更糟糕的是毒血同時還濺到了魯斯坦的風之翼和一隻手臂上。
他的手臂一瞬間化作了白骨，緊接着白骨也變成了一灘濃水，毒素還沿着斷臂處向心臟蔓延，魯斯坦忍着劇痛用雷元素力將大部分毒給逼出體外，還有一小部分用雷元素進行暫時壓制。可要命的是風之翼被破壞，而他現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壓制毒素上，所以他正在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從空中墜下。
幸好在最後時刻特瓦林的風托住了他，避免了粉身碎骨的結局。
杜林失去了龍翼同樣墜落到了山間，沒有了翅膀的他與其說是龍更像是一隻巨大的蜥蜴，同時也成為了砧板上的魚，特瓦林拉開了距離，用遠程攻擊不斷消耗他，他的毒血也不可能噴射的上千米的高空，這場戰鬥的結局似乎已經註定。
杜林赤紅的瞳孔透露出瘋狂，怒吼中也充滿了不甘，身上的毒囊開始急速膨脹。
魯斯坦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焦急地大喊道：“他想要自爆！快阻止他！”
特瓦林聽到魯斯坦的大喊，也知道目前的情況不允許他慢慢地磨死杜林了，他俯衝而下，用嘴死死咬住了杜林的脖頸！
杜林瘋狂地掙扎了起來，而特瓦林同樣不好受，杜林的血順着喉嚨流入他的體內，這就如同拿一瓶毒藥往嘴裏灌，但即使再痛苦，特瓦林還是沒有鬆口的意思，依舊死死地咬住杜林。
漸漸地杜林掙扎的幅度減弱了，眼瞳中的赤紅也慢慢變得清明。
“美麗的······青色之龍啊，我······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只是想要······得到母親的······認可。”
聲音緩緩減弱，直至最後徹底消失不見。死亡將近，杜林也迴光返照般恢復了理智。那瓶藥劑不僅增加了杜林的戰力，同時也促進了智力的發展，只是狂暴的效果壓制住了他的理智罷了。
他發出了一生中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話，就徹底陷入了長眠。
解決了杜林，特瓦林也終於撐不住了，整條龍趴在了地上，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將毒素逼到了他頭頂的那根角上，原本青色的獨角變成了紫色。
他虛弱地對魯斯坦說：“人類，如你所見，現在的我恐怕已經無法再幫助蒙德了，接下來就只能靠你們了。”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蒙德一定能度過這次災難的，我保證。”
特瓦林點了點頭，身體慢慢變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見。杜林的毒血太過霸道，就算是他也要通過沉睡來壓制毒素，短期之內是不可能醒過來了。
“接下來，我還得繼續完成任務才行。萊茵多特，這次你跑不掉了！”
即使武器被毀，自己還斷了一臂，魯斯坦還是毫不猶豫選擇繼續進行斬首任務，在他看來一切威脅蒙德的存在都必須幹掉。
朝着萊茵多特剛才離開的方向，魯斯坦正準備追上去。可就在這時，身後原本死去的杜林又傳來了異動，魯斯坦瞬間繃緊了身體，轉身警戒地看着杜林的屍體。
杜林的屍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掙扎，而且動靜越拉越大，最後一隻爪子劃開了杜林的肚子，從中走出了一個人形的生物。
他的雙手為利爪和杜林的非常相似，雙腳卻和正常人類無異，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頭上居然沒有長臉！
魯斯坦沒有和他廢話，雷元素幻化出長劍，直接向他斬去。從杜林身體裏出來的明顯不是什麼善茬，魯斯坦必須杜絕一切危險因素，所以他選擇先下手為強。
那人好像呆愣在原地，等到魯斯坦的長劍距離他的脖子還有幾公分時他才下意識地用手去抵擋。
“當”的一聲，那人的爪子被割破了點皮，鮮血灑出了幾滴，可就是這幾滴鮮血居然把由雷元素構成的長劍給腐蝕了！魯斯坦見狀立刻與他拉開了距離。
“這傢伙，和那條毒龍有一樣的能力。”
“母親，你為何要拋棄我啊！明明我才是你最完美的孩子！為什麼啊！”
他一個人不斷自言自語着，抱着頭蜷縮在地上，好像陷入了癲狂。然後下一刻他突然抬起頭看向魯斯坦。
“我不是怪物！不是！呵呵，只要我擁有和母親同類型的外貌，她一定會再次喜歡上我的吧？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魯斯坦被他這種又哭又笑的神經質表現弄得寒毛直立，雖然他沒有臉，但魯斯坦很清楚這傢伙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讓我成為你吧，母親她一定會喜歡的。”
說著就朝魯斯坦猛衝了過去，利爪探出，那恐怖的巨力魯斯坦根本無法抵擋，被擊飛出去，倒在了雪地上。
經過了一番大戰，再加上還斷了一臂，魯斯坦其實早就是強弩之末了。
那人緩緩走上前到魯斯坦身前，用爪子蓋住他的臉，喃喃自語道：“馬上，我馬上就能成為人類了！”
魯斯坦被壓在地上無法動彈，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傢伙想要幹什麼，但自己絕不能讓他得逞。
魯斯坦解放了壓制在體內的毒素，甚至還雷元素刺激它讓它更快地流遍全身。人生的最後一刻，他的腦海中如走馬燈般回憶着過往的片段。艾倫德林、蒙德城、羅蘭、騎士團、唐天，還有······羅莎琳。
“現在在遠方求學的她，應當平安無事吧。真想再聽聽她唱的歌。”
“至少艾倫德林與羅蘭無恙。她歸鄉時，災厄已經平息了吧”
“既沒有完成任務，又沒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我還真是失敗呢。”這是魯斯坦最後的想法。
明明還差一點就可以奪得這個人類的一切，可這個人類卻毫無徵兆地化作了一灘濃水，這令他怎麼接受得了，他瘋狂地捶打着地面，發出了無能狂怒。
而在另一邊，須彌。
“誒，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教令院居然勒令所有人員必須待在須彌城中，我還打算外出進行實驗呢。”
“你這樣都還算好啦，我就差回收實驗數據了，可沒想到直接被強制召回，就差一步啊！”
“噓，別討論了，這是大賢者親自下達的命令，就連那位大風紀官這次居然也遵從了他的命令，要知道那位從前可是只聽大慈樹王的。”
······
羅莎琳最近總是心神不寧，她感覺似乎會有什麼壞事發生。可身為學者的理性告訴她，這只是工作太忙而產生的焦慮，她也是這樣不斷安慰着自己的。
可就在這時，她掛在腰間的沙漏突然墜落，砸出了觸目驚心的裂紋，裏面的沙粒全部潑灑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心臟的一陣抽痛，眼淚不自覺從眼角滑落。
“魯斯坦！魯斯坦！讓開！我要回蒙德！我要去找他！”羅莎琳瘋了似的想要突破守衛的封鎖。
“小姐，請回吧，不要讓我們為難。”
“滾開！”數道冰棱將守衛逼退。
“羅莎琳！夠了！快停下！”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她轉過頭，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老師，您就讓我去吧。”羅莎琳忍不住哀求道。
“唉，傻孩子，其實你心中早已有答案了，不是嗎？坎瑞亞覆滅，七國同時遭到了襲擊，你的男友恐怕已經·····”
老人的一番話點破了羅莎琳最後的幻想，令她怔在了原地，然後又是歇斯底里的咆哮：“不！我不相信！你們都是騙我的！魯斯坦他，他一定在等我回來！”
強烈的刺激讓她失去理智，周圍出現了無數冰晶將她包裹緊接着深藍色的冰晶居然燃起火焰，羅莎琳脖子上帶着的飾品在嗡嗡作響。
老人大驚，對周圍人喊道：“快跑！”
飾品實在無法承受如此龐大的能量，“嘭”的一聲爆成了碎片。這是當年老人用來壓制羅莎琳過剩元素力的限制器，它的損壞意味着真正的魔女就此誕生。
熱浪席捲，羅莎琳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她身穿由火焰編織成的衣服，臉上被一個蝴蝶型的面具所遮蓋，她沒有理會眾人，獨自向著蒙德的方向飛去。
須彌城外遍地都是魔物，須彌是距離坎瑞亞最近的國度，所以須彌的魔物數量是最多的。但羅莎琳飛過時散落的火紅鳥羽，接觸到魔物瞬間就被燃成了灰燼。原本黑壓壓的魔物群瞬息間就出現了幾個空洞。
淚水無法澆滅她仇恨的火焰，烈火在她的血脈中奔涌，炙烤着她的心臟。但她毫不在意，即使燃盡自己的生命之火，她也要將那群可憎的魔物焚燒殆盡。
煉獄之炎噴薄而出，生命之火肆意揮霍，她所走過的地方只留有灰燼。
根據內心的指引，她來到了雪山。這裏沒有她熟悉的人，可她能感覺到他就在這裏。
跪倒在雪地上，冰雪瞬間融化。她唱着曾今她最愛唱的小曲，同時也是他最愛聽的。原本清脆的嗓音現在卻變得無比沙啞，眼淚還未落到地上就被瞬間蒸發。
待到淚水與歌聲都枯竭后，她決定要與他長眠於此。
“這是我最後血與淚了。”她喃喃自語
【你真是不可思議呢。竟以人類的軀體，承受着這樣的力量。】
【你雖然自稱已經流盡了眼淚和血，但只是用火填滿了身體吧···】
【即使早已遍體鱗傷，但傷口和眼角只能流出鐵水般炙熱的火。】
【似乎離題了，我循着狼煙而來，是為了提出交易···】
【讓吾等【陛下】的恩賜，熄滅啃噬你的火。如何？】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答應你的要求？”
【你可以叫我愚者，至於我的要求我想你會答應的。】
愚者將一塊純白的晶體遞給羅莎琳，羅莎琳透過這塊晶體看到了那污穢的過去與無垢的未來的邊界。
“······我明白了，就用堅冰來代替我被抹消的過去，來熄滅常燃之火吧。將漆黑的污垢，世界的傷痛，戴罪的人與獸，以沉默的冰洗凈吧。”
【歡迎你加入吾等的愚行，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