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什麼都沒看到
席月清條件反射地抬手掙開,就見席婧霏一直拿着保溫杯的手朝她的方向抬起。
保溫杯未擰緊的蓋子掉落,杯口迎向她的臉。
眼看裏面的水要潑出來,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閃過,席月清只覺得腰間一緊,高大橫闊的胸膛擋住了她的所有視線。
緊接着,伴着保溫杯落地的響動,周圍此起彼伏的動靜蓋住了席婧霏的驚呼聲。
“霏霏!”
“你的手……”
聽到蘇瀾的驚叫聲,席月清心頭驀地跳了一下。
秦梟摟着她,稍稍轉過身,讓她看清自己身後的狀況。
席月清什麼都還沒看清,就看到蘇瀾怒氣沖沖地揚手過來。
她條件反射地往秦梟懷裏縮,身邊男人反手擋開蘇瀾,並將對方一把甩開。
蘇瀾被推得連退幾步,“你好歹毒的心眼啊!”
“你故意推霏霏摔倒,故意把杯子裏的開水潑到她的身上!”
“我……”席月清張了張嘴,皺沒有看了眼被人扶着的席婧霏,頓時瞭然於心。
“您講點道理,那杯水原本是要潑到我身上的……”
“那又怎樣?!”蘇瀾氣急敗壞般地打斷她的辯駁,“你的手能跟霏霏的手比嗎?”
“你就應該代替霏霏擋住那些開水!你故意躲開,心腸歹毒!我當初就不該生你出來!”
這樣類似的言語,席月清從小聽得多了,可沒有一句的殺傷力能有親生母親的強大。
她身形微晃,咬住牙關,不死心地低聲反問:“她是您的女兒,難道我就不是了?”
“像你這樣心腸歹毒、毫無禮義廉恥的鄉下婆,不配做我蘇瀾的女兒!”
蘇瀾一句話,再次寒了席月清的心。
她手指蜷縮發顫,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席月清抬起頭,氣勢上依舊凌厲,“保溫杯是她自己帶來的,杯子裏的開水也是她自己裝的。”
“她受傷,完全是咎由自取。”
“至於研發部,我在研發部的所有研發流程跟產品都登記在冊,到底誰才是剽竊者,只要交給有關部門調查,很快就能出結果。”
“如果某人繼續不承認還想賊喊捉賊的,我相信法律會告訴大家真相到底是什麼。”
說完這一席話,她沒再多作停留,快步走出了那讓她窒息發顫的研發中心。
一路上,直到回到席家別墅,席月清都處於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態。
夜裏秦梟到卧室找人時,席月清已經因為泡在浴缸里太長而暈了過去。
他立馬拿上掛在衣鉤的純白浴巾,裹住席月清泡在水裏的身體,一把將人撈起。
迷迷糊糊中,席月清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臉,緊接着一陣刺痛將她掐醒。
她猛地睜開眼,抬手就拍向正掐着她的人。
“啪”地一下,清脆的巴掌聲,還家帶着水花濺起的吧唧聲。
“能打人,那就是醒了。”男人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響起。
席月清定睛一看,她的手貼着秦梟肌肉緊繃的手臂。
“你……”她正要開口,忽然身體打了個冷顫,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僅僅裹着濕水的浴巾,頭髮上還滴着水。
“你剛剛泡澡暈過去了。”看出她的怔忪,秦梟開口解釋。
聞言,席月清驀然怔住,“那你……我……”
她語無倫次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但想到秦梟把自己從浴缸里撈出來時,很可能全看光了,頓時羞憤難當地抄起旁邊的抱枕,朝他扔了過去。
“你耍流氓!”
秦梟沒有避開,站在床邊直愣愣地被扔到臉上,抱枕落下之際,他輕鬆接住又遞迴給她。
“抱歉,當時不知道你暈過去多久,情急之下來不及喊人。”他神色如常,卻別開視線,幽深黑瞳內目光閃爍。
“你……”席月清張了張口,原本要斥責的話到了嘴邊,愣是說不出口。
真要論起來,秦梟還是為了救她。
“你放心,我什麼沒看到。”兩人靜默片刻后,秦梟幽幽地補道。
席月清:“……”
她翻了個白眼,“這話你信嗎?我那個樣子,你要抱我出來,就算閉着眼睛,你手裏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況且,你、你也可以先掐醒我……”
她數落着,忽然想到什麼,揪住浴巾,赤腳跑到浴室,當看到浴缸里的香薰泡泡還在時,才堪堪鬆了一大口氣。
還好,至少在浴缸的時候,還有那些泡泡遮擋住她的身體。
“我先出去,你把衣服換好,我們再談。”秦梟跟在她身後,聲音微啞地開口。
說完,不等她回應,便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席月清轉過身,鬱悶地盯着門后片刻,隨後抬眼注意到屋裏暖氣已經打開,滿腔的惱怒頓時降下去不少。
有一說一,秦梟的人品她還是信得過的。
生氣除了氣他撈出自己的流氓行為之外,也氣自己怎麼就那麼不注意,竟然在浴缸里暈過去。
她回到浴室,用淋浴快速沖了個熱水澡便趕緊換上衣服。
吹頭髮時,秦梟就回來了,手裏還多了杯薑茶。
“暖暖身。”
清越聲線低柔而沉穩,像是自帶引力,吸着人心。
席月清額角猝不及防地跳跳,穩住節奏微亂的心跳,接過那杯薑茶。
她低頭抿了一口,就看到秦梟動作自然地直接拿起放在桌上的吹風筒,兀自幫她吹起頭髮。
見狀,席月清眼尾又跳,心跳節奏更亂了。
不知道是風筒吹出的風太熱,還是薑茶太有效用,不一會兒,她整個身子都發燙,臉頰更是熱得泛紅。
她悄悄朝鏡子瞄了眼,果然雙頰紅得莫名。
“可以了。”她抬起手,推開吹風筒。
低啞輕柔的聲音帶着刻意生硬的語氣,隱約發顫的聲線彷彿泄出一絲曖昧不明。
話音剛落,她慌忙抿緊嘴唇,被自己的聲音驚得睜圓雙目。
秦梟拿着風筒的動作短暫地頓住,喉結上下滾動,緩了緩才把風筒放下。
“談一談?”
他站在她身後,兩人離得很近,低啞嗓音響起時,席月清彷彿都能依稀地感受到聲音在他胸腔振鳴的細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