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偷襲,我自衛
K城,偏僻黑沉的小巷子裏,獨有一家夜店燈火輝煌,爵士鼓的喧鬧聲震耳欲聾,舞池中男男女女盡情歡舞。
THEONLYNIGHTCLUB
高台上正瘋狂敲打爵士鼓的男人,一副緬因貓樣式的面具,將上半張臉遮了起來,略長的頭髮被綁成一個小馬尾,耳後有一綹霧藍色的挑染,幾縷髮絲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而跳脫出來,顯得張揚又野性。
二樓包廂,簡黎強壓着酒意,招呼着兩位老總離開。
然而剛到一樓大廳,他們就被舞池中形形色色的男女誘惑住了,慾望被勾起,就想要下去一起共舞。
“簡總,一起吧?”
簡黎扯出一抹笑,擺擺手,“吳總、劉總你們去吧,我這也不好跳。”她看了看自己十厘米的高跟鞋,表示無奈。
因為剛剛簽訂了合同,兩個人都很開心,也就沒有繼續拉着簡黎。
簡黎望向四周,找了個沒人的卡座休息,看着兩個老總在舞池中貼着美女瘋狂熱舞,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緩解體內的酒勁兒。
不知過了多久,爵士鼓變了個音調,很像簡黎最喜歡的那首“Infinite”。她努力抬眼看向高台,高台上的演奏者模糊在不停變幻的燈光下,還未看清是誰,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大臉擋住了視線。
“這位小姐,沒人嗎?”
猥瑣又下流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簡黎嫌惡地皺皺眉頭,起身離開。
大臉見她步伐不穩,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模樣,又是孤身一人的,色心大起,磨搓着手悄聲跟了上去。
這樣一個尤物,可不常見,那身清冷的氣質,配上酒精染紅的臉蛋,純欲又嫵媚,真讓人心癢難耐、下腹躥火。
簡黎踉蹌着繞過人群,走到電梯口,準備去三樓休息室待會兒。
這家夜店的電梯只有辦理了綠卡的人,才有資格乘坐,且一次只限一人。
很明顯,大臉也知道這個規矩。
眼看着到嘴的鴨子可不能讓她飛了。
大臉直接伸手抓住了簡黎的手臂,將她往自己懷裏一箍,劣質的酒味噴洒在臉上,簡黎忍不住想吐。
“美人兒,去哪兒啊?”
“放開我。”簡黎晃了晃眩暈的腦袋,刺眼的燈光混合著喧鬧的人群,還有個噁心的玩意兒騷擾,她心裏煩躁至極。
“別著急拒絕啊,看你也是經常來夜店的,應該知道規矩吧?”大臉的手開始在簡黎身上遊走。
“滾開!”
簡黎攥住那隻噁心的豬手,捏着一根食指向後狠狠一掰,大臉發出一聲慘叫。她趁此機會抬腳狠狠往身後的人腳上一踩,左右轉了半周,尖細的鞋跟威力可不小,大臉疼得直接蹲了下去,痛苦地嚎叫。
簡黎嫌棄地拍了拍手,心想回家之後一定要用洗手液洗三四遍。
熟悉的爵士鼓聲不知何時消失了,簡黎恍然看向高台,才發現他已經走了。
她捏了捏發痛的太陽穴,不再去管陷在舞池中的兩個老總,準備回家。
然而走了不過兩步,身後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簡黎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腦中瞬間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轉,眼皮也越來越重。
她使勁晃了下腦袋,輕咬舌尖,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
周圍的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但他們眼裏有震驚、有好奇,唯獨沒有害怕。
夜店裏發生這樣的事,再正常不過,但是卻很少有人會主動伸出援手。魚龍混雜,生怕不小心惹着了大佬,幫人不成反害己。
簡黎也沒指望有人能站出來幫她,緩緩轉身,感受到自己的腦袋可能被開了一道口子,盯着面色兇狠的大臉,怒火上涌。
腦袋被開瓢的滋味,除了八年前那一次外,可真是新鮮吶!
“你、夠、種。”
簡黎隨手從身邊人手中奪過一個酒杯,道了聲“等會賠給你”,隨即將裏面僅剩的半杯酒全潑在了大臉臉上,站在原地等着他發作。
果不其然,大臉抬手抹了把臉,瞪着簡黎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媽的!不識好歹的臭娘們!”
說著,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把短刀,直奔簡黎。
周圍的人見狀,立刻做鳥獸狀逃散,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簡黎則盯着那把短刀,隱約聽到外面傳來的警鳴聲時,有意無意地往三樓看了一眼,然後將手中的玻璃杯猛地摔在了大臉的腦袋上,給他也開開瓢。
大臉摸了滿手的血,驚恐之餘又滿是殺意,舉起短刀越過人群就要刺中簡黎。
簡黎側身躲過,恰在此時,警察進來了。
大臉手中的短刀被沒收,兩個當事人被帶回了警局,外加一個借給簡黎酒杯的目擊證人。
坐上警車,望着車窗外的風景,酒意被吹的差不多了,簡黎心中一陣唏噓。
她活了二十三年,這還是第一次因為“尋釁滋事”坐上警車。
在醫院包紮傷口之後,便來到了警察局。
“姓名。”
“簡黎。”
“住址。”
“景盛莊園。”
警察聞言看了眼簡黎。
“誰先動的手?”
“大臉。”
“因為什麼?”
“他性騷擾。”
“你頭上的傷是他乾的嗎?”
“是,他偷襲。”
“他頭上的傷是你乾的嗎?”
“是,我自衛。”
……
與此同時,THEONLY的三樓貴賓室。
容瑾肆換了一身休閑服,帶着一頂黑色鴨舌帽出來了。
“二少,老爺說讓您明天回去一趟。”
“老王,你這嘴可不嚴實。”
容瑾肆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卻讓王經理如墜深淵。
“二少,我……”
“下面的事情處理乾淨沒?可別髒了我的地兒。”
“警察已經把簡小姐和騷擾她的人帶走了。”
容瑾肆淡淡地“嗯”了一聲,撂下一句“把血擦乾淨”,隨即邁步離開。
王經理戰戰兢兢地低着頭,直到感覺那股威壓消失之後,才心有餘悸地緩了口氣。
二少爺才十八歲,竟也有這樣的氣場。
果然,容家的人沒一個好惹的。
一直到了凌晨一點,簡黎才從警察局出來。
夜風微涼,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有些發紅,她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簡黎,你腦袋真的被開了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