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敬業第一人
“我倒要看看你能在他那裏捅出什麼事情。”她絲毫不慌,面上泰然自若,甚至舒適地翹起二郎腿,晃悠悠地看着她,奪回女主人的主導權。
小七默默轉身為兩人準備解渴飲品。
“小七,和往常一樣。”曹新月宣誓主權,正兒八經地半靠着沙發,暗示她才是這裏的熟客。
蘇越指尖從沙發扶手撫過,懶散地晃晃腿,沒有作聲。
曹新月得意冷笑,三年之久,就算這屋子每面牆上寫着她“蘇越”的名字也早就被粉刷乾淨。
她拿什麼和她斗。
小七端來兩杯飲品,一杯冰美式遞給曹新月,另一杯溫開水遞給蘇越。
“蘇小姐不比其他客人,溫開水太敷衍,小七你應該問過她的意見才是。”她慢悠悠地將咖啡杯遞到嘴邊,挑釁地望向蘇越,“畢竟她是方哥哥的前妻嘛。”
“前妻”兩個字她咬得格外重,意圖提醒她不要不知好歹。
蘇越冷哼,沉默着接過溫開水,潤了潤喉。
小七解釋,“昨晚您幾經受涼,少爺吩咐不要隨意喝亂七八糟的東西。”
正端着“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曹新月嗆了一聲,差點嗆到沙發上。
但更讓她震驚的是他話中深意,“昨晚你在這裏留宿?”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們是合法夫妻,一起睡很奇怪?”蘇越有意避開真實情況,藏起得意,故作平靜,嘴角帶着幾分嘲諷,“難道曹小姐幾度想留宿卻沒得到同意嗎?”
曹新月被她嘲得臉上一紅,更生出不甘來。
她消失三年,這三年她用盡全力陪着方何余,努力刷存在感,對方對她仍然若即若離,不過令她欣慰的是允許她上門找人。
本以為這樣的發展速度,她總會坐上女主人的位置。
“你以為你突然出現方哥哥就會和你和好如初嗎?”她只慌神一瞬就冷靜下來。
以方何余的手段,如果真的想找她肯定早就找到了,還用等她主動出現?
“和好如初?”蘇越聞言一臉莫名,“我和他本來就沒什麼裂縫,說什麼和好?”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引得曹新月咬牙切齒,瞥了小七一眼,後者只是目不斜視地守在門口,壓根沒有注意這邊。
壞心思浮上來,她端着還滾燙的咖啡走到蘇越身邊,裝作親昵的模樣挨着她坐下,“蘇越,我也不是故意如此,只是當初你撇下方哥哥一走了之,留下他一人黯然神傷,我這個做朋友的多少看不過去。”
蘇越嘴角嘲諷更甚,看不過去?是開心得要死吧。
看來小七小六嘴裏的那個人就是她。
“我看曹小姐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對討厭的人她一向三分嘲諷七分耿直,兩面三刀並不是她的做派。
曹新月幾番被嘲,暗自磨牙,手裏一松,咖啡杯應聲而落。
早就注意到她態勢不對的蘇越迅速往旁邊一閃,堪堪避開還冒着熱氣滾燙的咖啡,盡數灑在價值不菲的沙發上。
“噢喲。”她故作驚訝,“曹小姐手抖握不住咖啡杯嗎?”
“……”若非小七在場,她恨不得能親手潑在她臉上,但臉上卻笑着,“剛剛只顧着和你說話,沒注意。”
蘇越用手指沾了一點咖啡漬,摩挲一下,嘆道,“這可是何余最喜歡的沙發。”說著幽幽看向小七,可惜地詢問,“這樣了還擦得乾淨嗎?”
眼睛偷偷眨了眨。
察言觀色的小七臉色不變,一板一眼地回答,“沙發會直接扔掉。”
這也是實話。方何余可能不會因為沙發臟生氣,但會因為別人動他的東西生氣。
曹新月臉色微變,卻不怎麼相信,“這麼點污漬,還不至於大動干戈。”
蘇越不置可否,起身在另一邊沙發上坐下,隨意拿起一本雜誌,“曹小姐如果沒別的事,請回吧。”
看到她就鬧心。
現在回去豈不是默認蘇越女主人的身份,曹新月心一橫,在她對面坐定,針鋒相對,“我是來找方哥哥的,你憑什麼讓我走?”
小七拿了面巾紙吸干咖啡漬,垂首站在一邊,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時間,蘇小姐在家,少爺一定會回家吃午飯。
蘇越任由她賴在這裏,曹新月冷哼一聲,看似在玩手機,其實在讓人查蘇越突然出現的前因後果。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咔噠——”大門響起的聲音使屋內三人同時看過去。
方何餘額頭有微微的汗漬,一抬頭三雙眼睛盯着他,目光觸及曹新月的臉時稍稍沉下。
“少爺。”小七替他拿了室內鞋。
蘇越已然起身,剛要開口,曹新月快她一步走到他身邊,殷勤地要去接他手裏的紙袋。
他錯開她的手,在她愕然的眼神中淡然發問,“你來幹什麼?”
若是蘇越沒回來,也許他能暫時淡忘她做過什麼,可俏生生站在那兒的蘇越提醒着他造成這一切現狀的根源。
“我今天閑得無聊,想着來看看方哥哥。”她訕訕收回手,面上有些掛不住,卻還是勉強地維持着笑意,跟着他往裏走。
蘇越在原地等着他走過來,眼底有微微暖光,“我還以為你中午不會回來。”
“怕你不習慣,”方何余眼神溫柔許多,語氣不再如剛才生硬,將紙袋遞給她,“試試。”
她接過,低頭瞧了眼,是幾套衣服,都是當季新品。
“謝謝何余。”她笑容更大,湊過去在他側頰印下一個吻當感謝。
做戲要做全套,蘇越暗誇自己配合度高,真棒。
餘光瞥見曹新月更黑的臉色,呸,活該。
親昵的稱呼以及出乎意料的舉動讓方何余眉尾微揚,嘴角剛翹起又迅速壓下去,面不改色在沙發坐下。
蘇越和小七的臉瞬間變了。
我的乖乖。蘇越立刻衝上去,扒拉着他的胳膊,“起來一下。”
他疑惑,卻依言起身,她偏着臉去看他的褲子,剛剛已經擦過了,按理說不會沾上。
毫不知情的方何余只知道自己忽然被叫起身,然後被專註地看褲子,臉上有些窘迫,壓着聲音,用嚴肅掩飾困窘,“不要和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