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送你
厲司承看了眼前方迅速駛離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汽車,直覺剛剛可能並不是意外,垂眸看向懷裏的人。
“沒事吧?”
男人的嗓音,低沉好聽。
就像一把大提琴,撥動了塵封已久的心弦。
“啊?哦,我沒事,沒事……剛剛……”傅鳶轉頭,發現那輛肇事車竟然跑了,秀氣的眉頭也皺了皺。
也是此時,她才注意到自己還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
他的胸膛,間隔着彼此幾層衣料都是那麼滾燙。
心口莫名一熱,傅鳶如觸電般從他懷裏掙脫,偏過頭,用力的閉上眼睛。
厲司承看着她和自己拉開的距離,掃了眼被她推搡開的胸膛,莫名的有種失落感,但再抬眸時,又是一貫高冷漠然的模樣。
就像剛剛什麼都發生一樣。
“怎麼晚,你不在醫院裏,是打算去哪裏?”
傅鳶捏緊了包帶,實在是沒有什麼和他攀談的慾望,敷衍道:“思思今天情況很穩定,你去看思思吧,再見!”
她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夜風吹來,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寒顫。
也是這個不經意的動作,讓厲司承的注意到了她發紅的耳朵和脖頸,以及耳廓邊緣那一點鮮亮的紅色。
腦海里好像一瞬閃過什麼。
“等等!”
厲司承抓住了她的手,不容她拒絕,“我送你。”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叫個車就回去了。”
傅鳶拒絕得很乾脆,她不想,更不需要他送,可此時她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抽不出手來。
抬眸,她有些憤怒的對上男人的視線,“厲先生,麻煩你放手。”
厲司承一陣恍惚,像是看見了4年前的傅鳶,明明是兩張完全不同的臉,但那雙眼睛卻高度的重合在一起。
就像一根尖銳的刺,刺進他的血肉,無比劇痛,卻怎麼也取不出來。
他扣緊了她的手腕,不容她掙脫,“我說了,我送你回去。”
“我也說了,不需要!厲先生,請你放手!”傅鳶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厲司承不耐煩的將她往前面一拽。仟韆仦哾
傅鳶差點撞在他的胸膛上,震驚之餘,她才確切的認識到了他們之間的實力懸殊,如果不是這樣,她又何苦裝死跑到國外躲起來。
可是……
憑什麼?
憑什麼他就可以想怎樣就怎樣?
4年前他想不要她就不要她,想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現在他不想她給女兒手術,她就不能手術,他不准她走,她就走不了……
憑什麼?
傅鳶咬緊着牙根,她從沒有像此時此刻這麼恨自己無能為力,恨自己掙扎了4年,竟然還是沒有還手的能力。
厲司承無視她的抗拒,也強迫自己忽略此時心裏的異樣感,冷漠的說:“你不要會錯意了,我之所以送你,僅僅只是不希望我女兒的主治醫生,在我女兒病癒之前發生任何的意外而已。聽明白了?”
傅鳶一愣。
厲司承看她愣住,解釋道,“那輛車明顯就是衝著你來的,而你能確保你從這裏走出去,它不會再出現嗎?”
“……”傅鳶咽了口唾沫,這一秒才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危險。
可誰會對她做這樣的事情?
傅鳶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林清暖,不過這時厲司承拉着她來到車邊,並強勢的將她塞上了副駕。
“你……”
他睞了她一眼,“安全帶。”
傅鳶真的一萬個不想坐他的車,可如果那輛車真的是沖她來的話,她這會兒確實不太安全。
為了孩子們,她不能有意外。
抿唇,她不情願的將安全帶繫上。
車,很快出了車庫。
傅鳶注意到這會兒的方向和自己住的地方完全相反,連忙問道:“你帶我去哪兒?”
“你不是要回公寓?”
公寓?
傅鳶這才想起醫院這邊專門給她安排了一個公寓,而她原來也是計劃將兒子托給蘇夢妍后,就搬到那邊去住的,但這幾天因為女兒的事情,她完全忘記了。
“……哦,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知道我住的地方。”說完,扯了個乾巴巴的笑容。
厲司承諱莫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拆她的台,沉默的將車開到了公寓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
傅鳶完全是出於禮貌的和他客套了句,但她沒想到厲司承卻在這個時候說,“真的要謝謝我的話,不如請上去喝杯水。”
“……”傅鳶下車的動作一下就僵住了,皺着眉頭難以置信的看他。
“怎麼?不是你說謝謝我?”
厲司承問得一臉理所當然。
傅鳶想直接撓花他的臉。
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厲司承就像是完全看不懂她寫在臉上的拒絕一樣,自顧自的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側身下車,隨後繞過車頭,幫她打開車門。
見傅鳶一動不動的坐着,附身靠近她,“要我幫你嗎?”
男人驟然的靠近,讓傅鳶的心莫名的漏了一拍,她強迫自己忽略,快速解開安全帶下車,但當她看見眼前的兩棟大樓時,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擺在她面前。
她忘記是哪個單元,哪個層樓,哪間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厲司承就在旁邊,不管她怎麼回想,就是記不起那串數字。
傅鳶的心情簡直糟糕透了。
索性,轉頭對厲司承說:“厲先生,我這幾天一直都在醫院裏,也沒來得及收拾,公寓裏面也亂七八糟的,實在不好意思讓你上去,還是……”
“我不介意。”
“……”她介意!
“走吧!”不等傅鳶再說話,厲司承率先往右側的公寓樓走去,完全無視傅鳶的拒絕。
“……”傅鳶眼皮狠狠一跳,有種被人牽着鼻子當猴耍的感覺。
厲司承進了電梯,熟稔的按了樓層,抬眸看見傅鳶還遠遠的站着,目光沉了沉。
“你該不會是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吧?”
男人自帶幾分寒意的嗓音在夜幕下,更顯涼薄。
就像是在嘲諷傅鳶自作多情一樣。
傅鳶冷笑,她對他,還有情?
挺直了後背,她大步走進電梯。
電梯很快到了,但她並沒有率先出去,反倒是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反正她也想不起來,他這麼輕車熟路,就讓他帶路好了。
厲司承只是淡淡的睞了她一眼,提步走出電梯。
等到他在6號房停下來時,傅鳶佯裝在包里找了下鑰匙,然後故作驚訝的說:“啊呀,我鑰匙忘帶了,厲先生,不好意思,你還是送我回醫院吧?”
“不需要這麼麻煩,我讓人把備用鑰匙給你送上來。”
厲司承鎮定自若的掏出手機。
“……”
傅鳶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那輛車,其實是他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