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八回 引蛇出洞

三百一十八回 引蛇出洞

與此同時,城牆上所有奮戰的士兵們,在聞到吳軍的鳴金之聲,看着cháo水般緩緩退去的敵兵,殘存下來的士兵們,茫然若失的環顧左右,彷彿渾身的氣力,也在那退兵的聲音中消失殆盡。

城牆浸滿了鮮血,躺滿了屍體,有灰白sè衣甲的吳軍敵兵,有黑sè戰甲的新野守軍。漸漸落下的夜幕彷彿籠罩在一股凄厲的血sè愁雲之下,整個城牆充滿了刺鼻的血腥氣味……

無數士兵頹然丟掉了手中的兵器,那些滿是崩口的大刀長劍稀稀拉拉的落在城牆。疲軟的雙腿再沒有氣力支撐身體,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兩眼充紅的血sè還未退卻乾淨,只能急急的喘息着粗氣,彷彿再慢半刻便無法回味這活下來的味道,即便這味道中,滿是濃烈的血腥味。

或許有人哭喊着,在一片血泊中找到自己的親密戰友,甚至是骨肉相連的兄弟,無助而凄涼,這便是戰爭的無奈,也是亂世的無情,或許現在不能稱之為亂世。。

他們茫然而恐懼,不知道為什麼前幾rì,守城是如此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便擊敗了敵軍的進犯,甚至一度認為,這一場戰爭將會是襄陽之戰後的一次強勢復仇。

他們很想知道,那前幾rì遮天蔽rì的箭雨,滾滾澎湃的檑木,到底到了什麼地方,為什麼在這一天,彷彿全部消失不見?為什麼,要用他們的血肉之軀,再度承受這樣慘烈的廝殺?

劫後餘生,並不單單會讓人感覺到慶幸,在某個時候,反而會讓人更恐懼。死亡撲面而來的氣息。

如同陸遜所料定的一般,新野守軍們,被張好不容易鼓舞的士氣,在渾身乏軟無力下,終於開始片片崩碎瓦解,打回了原形。

文聘仗劍臉sèyīn沉的踏上了城牆,步履踏起血漬,濺灑在大腿,染紅了一大片。身後及地的披風,拖曳出老長一塊血痕,分明多了幾分猙獰的神sè。

文聘在城門樓上,也是從頭到尾,注視着整個戰局。失去了防守物資地幫助,整個攻防戰異常慘烈,甚至出現了許多本就不該有地傷亡。

便連新野那鑲嵌着鋼板地城門。也被轟開了老大一個缺口,不用懷疑,若是在承受這樣一場激烈地撞擊,必然會難以支撐下去。

在整個守城戰中,新野的損傷足夠讓文聘感覺到痛惜。戰死者近兩千五多人,而輕傷重傷者更是無數。比起城中只有區區八千來點人馬,這樣地傷亡其實並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可惜了,那用盡城中輜重鼓舞起來地士氣,不僅被打回了原形甚至還有了及其強烈的反彈趨勢。

以他地觀察,吳軍的傷亡,該有三千餘人左右。而除去死透和重傷難再戰地兵員外,便應該只有四千人不到不能參與參加戰鬥。也便是說,三個時辰地強攻,作為攻方的吳軍,損傷居然和作為守方的魏軍相差無幾。而顯然,對方地士氣依舊高昂!從他們鳴金收兵。沒有多少拖沓便能看出,對手非常的棘手。

走在城牆上,一路都有癱軟跌倒在地的守軍,文聘面有戚sè,不由皺眉而動。整個城牆上,經過了爭搶廝殺,已經有不少地方有了損毀跡象,甚至有的地方,還有牆跺坍塌,裂開了老大一塊缺口。

這還只是三個時辰的攻城戰,若是還有明rì,恐怕這座新野城除了告破之外別無其他結果。文聘只有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城外的那支伏兵身上,即便他們的士氣還沒達到最高,但逼迫憋着的半個月火氣,也足夠再來一次爆了吧。

“將軍,發信號嗎!!?”一旁文聘的偏將看着吳軍的士卒收拾好傷員,準備交相掩護着撤退,不由得出言問道。

文聘用目光同樣鎖定了有條不紊撤退的吳軍大隊,眼神閃爍半響之後長出一口氣,大喊道:“點煙,發信號!!”

哄哄!!一股狼煙從新野城頭上裊裊升起,這正是文聘和龐德約定的信號,而由於吳軍是背對着新野城撤退,所以並沒有看見這道狼煙,不過既是看到了也不會在意,因為作為大戰過後的殘壁斷垣有黑煙很正常。

???????

“將軍”副將臉sè激動的抱拳低聲道,“文聘將軍發信號了!”

龐德裸着上半身,時值仲chūn天氣依舊寒冷,但渾身的熱血沸騰,卻沒讓他覺得有絲毫不適。

裸着的上半身有幾處明顯的箭創,那是和關羽大戰時留下的疤痕,此時憑空為龐德再添了了幾分武勇。接過手下遞來的大刀,披上戰甲,龐德兩眼爆出蓬勃的戰意,直指西南,厲聲喝道,“此戰事關我新野之存亡,吾等必取陸遜之人頭以報皇恩。”

按照文聘的計劃,龐德是要效仿關羽的成名之戰—白馬。只不過由關羽換成了龐德而已,同樣是以三千騎兵為箭頭,直直插入退兵中的吳軍中軍來一個斬首計劃,除掉吳軍大都督陸遜。

大軍三千,早已是枕戈待發,憋足了半個月的火氣,在這個時候,已經被點燃到了頂峰。無論是士氣的提升,還是體力的保養,文聘故意留下的這近十五天的養jīng蓄銳,的確達到了他的計算和預計。比起讓這三千騎兵,放在城中承受與全城一樣的低迷士氣,這一次的計較,讓他們成為真正的決定xìng力量。

隨着龐德的一聲令下,無數戰士皆神sè肅然握緊了大刀,一切皆為即將到來的大戰。新野的慘烈廝殺,根本沒有刻意的封鎖,無論是三rì攻防的勝利,還是今rì三個時辰的慘烈,他們的袍澤和同袍,在享受對方的蔑視和殺戮時,他們只能在城外眼睜睜看着,而不能上去相助。

而此時就是救贖的時候,也是為勝利的奠基。嗚嗚嗚~~來自西涼的號角,響徹了荊襄之地,於是大地煙塵驟起。

“大都督!!你看狼煙!!”張任回頭一不小心看見了這個突兀直插入的天空的狼煙,沒辦法這個黑煙實在太高,不像一般在攻城戰中燃燒的木材產生的黑煙。

陸遜聞言扭頭一望,臉sè不由得透出了微笑。“看啦,文聘的後手動了!!!傳令??”

語音未必一陣凄涼的號角聲響徹大地,不同於吳軍使用的號角,西涼騎兵的號角更加具有穿透力也更加凄涼,如同那無垠荒蕪的大漠一樣。

“不好!!西涼鐵騎!”陸遜臉sè一變,他一直以為騎兵都在城中切不想文聘的後手就是這隻騎兵,不過陸遜既是引蛇出洞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準備。“下令,讓馬閑迎敵,后軍列陣!!”

咚咚咚!!馬車上的戰鼓聲回應着號角的悲涼。

踏踏踏踏!!!新野城南的東北處一陣高坡之上,滿天的煙塵飛舞大地突然開始震動了起來。隨着心中那顫抖的心跳越加激昂,出現在所有人視線中的,是一面高高舉起的大旗,“南安龐德!

密密麻麻的人頭,越來越清晰,揚起的灰塵,足夠讓所有人清楚的明白,所來者凝聚的力量有多麼強橫。

尤其那面迎風招展,獵獵生風的戰旗,讓所有人心不約而同的沉入了谷底,臉sè慘白大軍的箭頭,竟然不顧一切的,直指向了中軍陸遜之處!三千騎兵足以將這隻和大規模騎兵作戰經驗為零的一萬中軍洞穿,而龐德那足以和關羽媲美的武力如今的荊州吳軍無人是他十合之敵(當然是騎戰)。

可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就在龐德的戰旗離中軍還有千米時,吳軍中軍突然中門大開,接着令城樓上文聘眼赤yù裂的一幕出現了,一員鬚髮皆白的老將倒提着長槊身後三千騎兵隨之殺出。

他們是東吳最早的成建制騎兵,曾經是東吳的驕傲和瑰寶。但是隨着喬仁鬼面騎士、魏延虎翼騎士、步騭越騎的出現,這支東吳騎兵的元祖已經淪為二流,他們急需要一次勝利來彰顯存在。作為

城樓上,文聘頹然若失右手狠狠的捶打牆墩,喃喃

低語道:“引蛇出洞!好!即使引出來又如何,我就不信你們能攔住龐令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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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吳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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