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秦王照骨鏡現
因為墓室移動規律的改變,王胖子對着石碑的鏡子找出來的那扇門是死門,這逼得杜紹軒不得不出面了。
正當吳邪三人往暗門那裏走時,打頭的小哥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出意外了?”吳邪和王胖子立刻緊張起來。
小哥則面目表情的回頭,盯着濃霧深處。
踏踏。
腳步聲在幽靜的墓室里特別滲人。
王胖子面色緊張,“小哥,過來的是人是鬼?”
吳邪也不是那種相信世上沒有鬼怪的小萌新了,跟着道:“不會是那個白毛旱魃追過來了吧?”
小哥搖了搖頭,道:“他來了。”
“誰?”
吳邪和王胖子有點懵,等濃霧中的人影出來后,王胖子怪叫一聲,“哎呦,大老闆啊!可嚇死胖……胖……胖子我了!”
吳邪也跟着鬆了一口氣,道:“阿寧呢?阿寧去找你了,她沒找到你嗎?”
杜紹軒挑了挑眉毛,非常意外。
吳邪趕緊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一個女孩子單獨在墓里行動太危險了!你沒見到她嗎?”
“沒有。”杜紹軒的語氣相當平淡。
“不是吧,阿寧是你的手下,為了找你一個人在海底墓里四處尋找,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杜紹軒邪魅的笑了一下,“擔心?她是我的手下,關心我的安危不應該嗎?”
“那阿寧呢?你就不管她了嗎?”
“活着是她命不該絕,死了……那就是她運氣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怎麼樣跟你沒關係,阿寧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管。你還是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全吧。”
“你……”
“你什麼意思?”小哥打斷了吳邪,直直的看着杜紹軒。
杜紹軒道:“你們要進的那道門是八門中的死門。”
小哥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又陷入了回憶中。
王胖子道:“不會吧,我剛才按照小哥說的方式試了試,確實找到了標記。”
杜紹軒點點頭,道:“我知道,跪在石碑最光滑的那一面前邊,對着石碑學着女性梳梳頭髮,然後再非常女性化的一瞥,就能看見自己在石碑的倒影里,鬢角的地方有淺淺的三條首尾相連的魚,非常模糊。而且只要角度稍微一偏,就馬上消失看不到了。”
吳邪一臉懷疑道:“對啊,我們就是用這種方式找的生門,你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杜紹軒搖搖頭,道:“正常情況下,那三條首尾相連的魚形印記也在隨着墓室緩慢轉動,所對應的門永遠是生門,但那是在正常情況下,之前在耳室里的時候,你們也知道有其他人進來了,他們完全改變了墓室的移動規律,印記所對應的門已經成了死門。”
“那該怎麼找到生門?”王胖子問道。
“找生門?”杜紹軒舔了舔嘴唇,道:“這個印記站的太高看不到,站的太矮也看不到,只有愛美的女人,碰巧跪在這一塊石碑前面整理頭髮,才有可能會看到這個標記。你們想過沒有,什麼樣的女人才會在墓里跪在石碑面前梳妝呢?女盜墓賊?不,女盜墓賊也不會跪在石碑面前化妝,那會是什麼樣的女人呢?”
“你別嚇人!”吳邪咽了口口水,看看小哥,小哥直愣愣的盯着杜紹軒不知道在想什麼,心裏沒底的吳邪又去看王胖子,這一看,吳邪立刻倒吸一口氣涼氣。
只見王胖子低着頭,一言不發的走到了石碑前邊,跪在地上開始了梳妝。
那動作,惟妙惟肖的,如果不看體型,那真的就是一個女人在梳妝。
“胖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吳邪猶豫着就想往王胖子那裏走。
然而王胖子卻突然扭頭,一臉嫵媚的看着吳邪,尖聲笑道:“我美嗎?”
這下把吳邪嚇的往後踉蹌幾步,直接靠在了小哥身上。
小哥一把撥開了吳邪。
不提吳邪的心理陰影,杜紹軒看到小哥撥開吳邪,心裏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總算,總算小哥沒有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這裏可不止王胖子身上的那個女鬼,或許是女鬼,或許是王胖子陷入了幻境了,這都不重要,一個王胖子可夠不上凶中之凶的場面。
陰氣蒸騰,環繞着底下的圓形平台共有八道門,現在自動打開了其中的四道。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中的吉門並不止一個,生門當然是最吉的門,但是休門、開門、景門也是吉門,即便是在大凶的格局中,這休、開、景三道門也變不成凶門。
雖然傷、杜、驚、死四凶門僅僅是打開了,並沒有東西鑽出來,但是,怪異的東西或許會遲到,但是一定會到!
這種情況下,小哥要是再出了問題,那杜紹軒只能拼着送掉半條命,看看能不能把小哥搶出去。
好在,關鍵時刻,小哥一定在線。
小哥撥開吳邪,直接拔出了黑刀,削破手指,一滴血就彈向媚笑着的王胖子的眉心。
王胖子非常靈活的躲了過去,小哥見此,毫不猶豫的提刀而上。
杜紹軒也拔出了寶劍,背對着吳邪,正對着死門的位置,輕輕的用手掌握住了劍刃,鮮紅瞬間染紅了劍身。
吳邪有些不知所措,想去幫小哥的忙,又不值當該怎麼幫。
畢竟小哥打的是王胖子,是他的同夥。
至於杜紹軒,現在的吳邪非常討厭杜紹軒。
“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什麼都不要做。”
話音落下,轟隆幾聲,從上邊下到水池底部的石階全都縮回了牆壁中,同時杜門中擠出了一個龐然大物——巨型人面臁。
人面臁是一個鬼臉吸盤拖着兩條手臂一樣的尾巴,總長度不過二十來厘米。
現在出來的這人面臁有五六米長,兩條手臂比成人的腰還粗,也不知道這麼大的東西到底是怎麼從一人寬的死門中鑽出來的。
巨型人面臁出來拉開了怪物登場的序。
傷門中緊隨其後走出來一個海猴子,這海猴子也是放大版,三米來高,身上穿着盔甲,那盔甲是重甲,表面泛着黝黑的光芒,杜紹軒一度懷疑他手裏的寶劍到底能不能砍破這海猴子身上的盔甲。
驚門沒有動靜,死門出來的卻是禁婆,正常的禁婆都是穿着白衣,這個禁婆則是穿着一身血紅的嫁衣,無論是鬼也好,還是禁婆也好,穿着紅衣都凶的可以,這讓杜紹軒想起他被堵住的時候,有具棺槨是他一點都不想招惹的。
這就很明顯了,上了王胖子身的,就是驚門中應該出來的東西,是最弱的一個,而死門最凶,禁婆一定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這時,一聲尖銳的慘嚎,小哥提着昏迷不醒的王胖子站到了杜紹軒身邊,接着把王胖子推給了在後邊站着的吳邪。
“你能擋住其中三個嗎?”小哥盯着紅衣禁婆,一臉鄭重。
“你能擋住其中三個嗎?”杜紹軒問了一句同樣的話,失憶版的小哥在常規狀態下,絕對不會是紅衣禁婆的對手,除非他爆種,但是小哥本來就很不正常了,打紅衣禁婆這種事情還是他來的好。
小哥看着杜紹軒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把黑刀遞給了杜紹軒。
杜紹軒沒有接,反而是皺眉看着上邊懸空的盆棺。
自打王胖子出事,這裏的濃霧就迅速消散了,現在上邊的盆棺一直在抖動,紅衣禁婆也好,還是海猴子和巨型人面臁也好,出來之後就沒了動靜,似乎在等什麼東西。
咔。
噹啷。
石制盆棺的棺材底破了一個洞,從洞裏掉了一個東西下來,就掉到了他們不遠處。
“他大爺的,這玩意兒怎麼在這裏!”看清了掉下來的東西,杜紹軒的臉都綠了,忍不住爆了粗口,“艹,艹他大爺的,跑!往休門裏跑!”
這讓小哥和吳邪有些愣神,好吧,是掉下來的東西讓他倆有些愣神。
因為掉下來的是一面銅鏡,銅鏡上照出來的人影沒有血肉而是帶經絡的骷髏架子!
秦王八鏡之一的秦王照骨鏡!
這個在【鬼吹燈】中只聞其名不見其物的秦王照骨鏡竟然在這裏!
日了狗了!
以前有個傳說,秦始皇在位之時南巡,途中見到有人在海邊打撈到一具浮屍,這具男屍是個老者,身材高大異於常人,容貌不俗,髯長過胸,肌膚白潤,肉堅如鐵,穿着上古之王者衣冠,漂浮在海里也不知有多久了,更不知其來歷死因,但看起來依然面色如生,沒有什麼被海水長期浸泡的跡象,一陣海風吹來,古屍鬚眉悉皆飛動,和活人一般無二。
秦始皇以為這古屍是海中仙人的遺蛻,應當祭祀供奉起來,以求仙人賜不死葯,但其他人則持相反的看法,秦始皇向來迷信修仙煉丹之說,他手下有許多方士,方士們都認為這是古之殭屍,乃妖物所化,一定是從南海的海眼裏浮出來的,見之已屬不祥,談何祭拜求葯,然後又說了這件事在什麼什麼時候曾出現過,象徵著什麼什麼樣的預兆,應該如何如何處理才是妥善之道。
在秦代做方士混飯吃並不容易,古代人大多都比較樸實,稍微能言會道,即被視為有才辯之能,想做皇上的顧問首要本領就是能侃,把死的都能給侃活了,秦始皇本不是耳根子軟的人,但架不住這幫人說得跟真的似的,加上他對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深信不疑,擔心海眼中浮出殭屍會有亡國之兆,既然不能加之薪火刀斧,唯有穴地藏納,於是命三萬刑徒鑿穿一座荒山埋屍,鑄了一尊銅獸壓在殭屍上鎮山,並請出秦王八鏡中的“秦王照骨鏡”嵌於獸頭,最後封山而歸。
秦漢時期,世人普遍認為銅鏡可以鎮壓殭屍,因為當時的人對着鏡子是要“正容”,看看自己的表情是否莊重嚴肅,衣服帽子是不是穿戴得整齊,要是穿戴歪斜了,就要趕緊正過來,所以銅鏡是“正”的代表,一正能壓百邪,另外鏡也代表“陽”,是白天的象徵,是對“陰”的震懾之力。
秦王掃六合以定天下,在此過程中得到了不少六國秘器,其中有八面古鏡,這裏面包括法家祖師銅鏡,還有就是秦王照骨鏡,傳說這面銅鏡能照視人身骨骼脈絡,是一件世間罕有的無價之寶,秦始皇就將這面照骨鏡連同那海中古屍,一起埋進了山裡。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秦始皇南巡還沒有結束,人就駕崩了,從此那秦王照骨鏡埋在何方,就成了一個千古之迷,它的下落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物換星移,直到北宋末年,有人在山上採藥,忽見空中有五龍圍着一座山丘相鬥,最後五龍皆死,龍屍從天而墜,然而龍墜處並無死龍,只有地面裂開一條大溝。
採藥人驚慌之餘,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附近的村民,眾人爭相趕來觀看,只見溝中有一巨物蠕動欲出,眾皆驚,以為有山鬼為害,於是縱火焚燒,燒完之後,從溝中獲一銅造巨獸,牛首龜身,頭上有牛角,身體是龜殼,並有七尾,尾端系骷髏頭無算,形態醜惡,上豐而下殺,獸頭上頂着一面造型古樸的銅鏡,有人就將其獻給了當時在位的天子宋徽宗。
有見聞廣博的大臣進言給徽宗皇帝,稱這面古鏡乃先秦之物,正是史書所載的秦王照骨鏡,此物為秦代鎮妖之器,年久妖氛難除,不宜留在禁中,應該物歸原處,按禮制重新掩埋歸復原狀,可宋徽宗對此鏡視若至寶,不肯割捨,一直留在身邊賞玩,不久之後,金兵鐵騎南下滅了北宋,俘虜了宋室二帝,秦王照骨鏡再次下落不明。
老汪到底怎麼找到這鏡子的?莫不是這鏡子落在萬奴王手裏然後被老汪偷了?還是北宋年間的事情只是傳說,然後老汪把鏡子挖出來了?
甭管怎麼說,盆棺中的東西竟然用秦王照骨鏡來鎮壓,絕對不是凡人能夠招惹的!
真……無法克可說!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盆棺已然轟然炸裂,一股濃的如墨一般的陰氣如天傾一樣壓了下來。
無論是杜紹軒也好,還是小哥也好,都被壓彎了腰。
這一瞬間,杜紹軒是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