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密室
江詩雨不自在地扭動一下身子,她坐得深,隨着動作,臀部展露出優美的曲線。
杜謙初時倒也沒什麼壞心思,只是想師姐誇誇自己的妙想。
但師姐坐下后,一副古今結合的畫面應運而生,青衣仙子斜斜靠在的棕色的沙發上,一頭烏髮如雲鋪散,眼神似嬌似嗔,裙擺被膝蓋撐起,露出一截小腿,可惜被白色的褻褲包裹,看不出什麼。
“要是師姐能穿上黑絲該有多好。”
師弟賊眼一直盯着他看,江詩雨實在受不住,她騰地彈身而起,紅着臉道:“你再不說什麼事,我現在便走。”
杜謙見江詩雨羞怒的模樣,心中一樂,他急忙拉起江詩雨的手腕,不由分說道:
“師姐,你來跟我看看這書架後面的秘密。”
江詩雨今日高興,尤其看到元豐樓大變樣之後,心中覺得還清欠款,應該是有希望的。
而幾日未見的師弟看起來頗為憔悴,這幾日怕很是操勞。
由是她雖然被杜謙拉着手腕,但也並未掙扎。
杜謙搬動書架上,工長提前告知的一個擺件,書架內傳出卡啦一聲脆響,接着一扇門大小的架子分離出來,緩緩滑出一段距離,露出後面的空間。
進入其內,床榻、桌椅、家什一應俱全。
房間也有窗,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床上,散發著溫馨的氣味。
“這是我設計的卧房,怎麼樣?”
江詩雨四處瞧瞧,“房間倒無出奇之處,你這卧房為何要設為暗間?”
“我動了王德發的利益,以後隨着元豐樓壯大,會動更多人的利益,我又抽不開身每日回宗門,晚上當然要尋安全的地方睡覺。”
“哼,少找借口,這桌上的女式銅鏡和梳子又是怎麼回事?”
“唔,師姐你看我這頭髮。”杜謙說著側着腦袋,展示自己挽得亂七八糟的髮型。
“沒師姐為我束髮,他們都笑話我,我擔心師姐不喜男式梳子,便尋來女士用的,師姐幫我梳梳頭唄。”
江詩雨一早便注意到杜謙亂糟糟的頭髮,也不知道對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還不會束髮,畢竟打小自己便一直為小師弟梳頭的。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氣惱着說道:“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會束髮,這位萬泉堂大總管,請轉過身來吧。”
杜謙立即老老實實地坐在銅鏡前,任由師姐擺弄。
看着銅鏡中師姐輕柔的動作,杜謙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想要作怪的心思也淡了下來。
一時間,屋內縈繞着溫馨的甜味,暖暖的,柔柔的。
稍傾,看着鏡中的自己,杜謙笑道:“還是師姐弄得好,以後我的頭便交給師姐了。”
江詩雨掩嘴輕笑,神色輕鬆。
杜謙小腦袋瓜一轉,轉身坐在床上,屁股一顛一顛的試着床的彈性,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道:“師姐再試試我這床,這也是工匠特製的,極其舒適。”
“不坐,我站着便是,趕緊說你的要事,你若再不說,我可走了。”
江詩雨瞧出杜謙的心思,說著便做出欲走的姿態。
“真有要事,我說,我這就說。”杜謙趕忙壓手安撫,“師姐覺得元豐樓修整的如何。”
“甚好,沒想到師弟還有這種奇思。”
“方才新菜式師姐你也看了,我的宣傳廣告你也應該有所耳聞,師姐覺得元豐樓的生意會怎樣?”
江詩雨結合元豐樓這幾日的聲勢,笑道:“自然會較之前興旺,怕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杜謙使墨霜敲擊手掌,沉聲道:“我們欠雲道宗十萬兩,剩下三個多月,假設六間酒樓收入都能與倉石城相當,那每間酒樓每日收銀至少要……”
杜謙拿來紙筆一算,“要二百兩。若加上每日採買,給樓中僱工的月錢,以及各種損耗,少不了三百兩。
即便給宗門的分潤全部扣下,我們也實難達到。”
大乾朝尋常人家年收入不過三、四十兩,若僅靠酒樓,每日要賺出十家的年收入,實在是空想。
江詩雨初始的欣喜立即煙消雲散,她頹然地坐到沙發上,手握得緊緊的,雙眼無神,如木雕般呆住。
商賈之事並非江詩雨所擅長,不然也不會欠下十萬兩。
原以為元豐樓大變樣,師弟再用心經營,還錢大為可期,便是稍差一些,再自別處挪借便是。
哪想到,師弟核算后的結果,竟然將她的所有希望澆滅。
好久,江詩雨才絕望着低聲喃喃:“我們做的這一切,豈不是無用之功?我竟然還心存妄想……”
杜謙見江詩雨默默自語的樣子,趕忙輕咳一聲,他怕再任由師姐胡思亂想下去,真出什麼精神問題。
“師姐,我還有一計,應該能解決此事。”
江詩雨猛然抬頭,滿是希冀地注視着杜謙。
“我打算將元豐樓的經營之權轉讓出去。”
杜謙見師姐疑惑的樣子接着道:“元豐樓經過我的整改,每日收入一百兩我還是有信心的,
若我以新開分店的名號籌集銀兩,將元豐樓的未來經營收入抵押出去,並許以紅利,必有大批的人來投,
我將這叫做股份制,不知師姐覺得可行嗎?”
“股份制?”
杜謙立即將後世的股份制詳細地講給師姐,“只要我運作好了,區區十萬兩唾手可得,將來甚至百萬、千萬也不過是一個數字罷了。”
“這……這與變賣宗門產業又有何異?長老堂怕是也不會同意。”
“元豐樓的所有權還是歸元宗所有,並未變賣產業,而且單單酒樓是吃不下這些銀子的,籌集銀子后,我們還會進入其他行業,屆時,宗門所得將是現在的千倍萬倍。
長老們有了好處,自然會應允,總之長老堂那裏,交給我去說項便是。”
杜謙沒說進入其他行業可就沒有歸元宗什麼事了,他可不想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喂得眾長老腦滿腸肥,到時候他會把元豐樓與宗門剝離出去,此乃借雞生蛋,空手套白狼的常規操作。
見師姐沉默不語,杜謙誘導道:“師姐,這是救你脫離烏取魔掌的唯一方法,不違法度,不違本心,也並未出賣宗門。”
江詩雨細想許久,終於下定決心,“好,只要你答應我,絕不會將元豐樓賣出去,我便允你一試。”
“好!”杜謙擊掌而慶,繼而豎起三根手指,鄭重道:“我杜謙對天發誓,永遠不會發賣元豐樓,元豐樓在我經營下,所有權歸屬歸元宗,若有違誓言,便叫我永遠娶不到師姐!”
聽完杜謙的誓言,本該嗔怒,或者羞澀的江詩雨,此刻卻平靜地道:“師弟儘力而為,切莫勉強,元豐樓便交於你了。”
“師姐有點不正常吶。不會是發燒吧?六品武人也會感冒發燒?”
杜謙皺着眉疾步上前,想要摸摸師姐的腦門。
江詩雨側身滑過杜謙,躲過對方的動作,順勢向門外行去,“師弟,宗門還有事務,我該走了。”
杜謙慌忙轉身,出言挽留:
“師姐!我再也不亂動手動腳了,你要是生氣了,打我一頓,罵我一頓都行。”
江詩雨定下腳步,背對着杜謙閉目輕輕搖頭。
小師弟適才說過靠元豐樓賺不來多少銀子,那聽都沒聽過的‘股份制’更是虛無縹緲。
她本就是聰慧之人,若是換她自己是富商大族,是絕不可能給元豐樓砸銀子的。
將死之人,何若染情債。
自己若再不明言拒絕師弟,怕他將來更要痛苦。
“師弟,你我……”江詩雨語氣越發堅定,“絕無可能!”
言畢,便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