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解謎
眾人一驚,頓時看向趙管事。
趙管事瞪着雙眼顫聲道:“杜謙,你腦子壞了,可別胡說啊!此事與我何干?”
邢雲峰已然看出趙力聲厲內荏,揮手示意刑堂弟子。
那些弟子頓時搶上來幾人,兩人撐起趙力雙臂,一人踢向趙力腿彎。趙力“通”的一聲跪倒,隨後一人拿了牛筋繩在趙力的雙手雙腳上一繞,扎了個結實,如同捆豬一般。
趙力猶在掙扎尖聲喊着:“我沒有,我冤枉,我冤枉啊!”
杜謙見此情形,升起兔死狐悲之感:“你我無仇,不過事關文書樓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也好叫你心服口服。
我每晚關樓后皆要巡視一遍整個文書樓,
在我來文書樓任職的第二日,距離寶匣最近的那盞油燈被移動到寶匣近前,一天後,又被移回原位。”
杜謙接着道:“我與二位長老、師姐看過油燈,其上有拿捏過的痕迹,而且是左手指痕。”
大家都一臉懵逼的看着杜謙,然後呢?
“整個文書樓只有趙管事你是左撇子,吃飯、寫字都是左手,而油燈上留的指紋也是左手抓握。
如果趙管事還是不服,那便把油燈上的指紋拓下來,與你的指紋對比。
還有你之前當著樓主的面故意跌落寶匣,是為了傾倒出裏面殘留的灰燼吧?”
趙力聞言不再辯解,而是渾身顫抖不止,其後背的衣衫已然濕透。
“哦,原來如此。”
“指紋有這個作用嗎?”
眾人恍然大悟的樣子。
有人點頭,有人拍手,有人眉飛色舞,沒啥用的知識又增加了呢。
刑雲峰此時陰沉沉地道:“趙力,宗主和趙樓主待你不薄,你竟喪心病狂做出這種事,毀我歸元宗根基,說出《歸元決》下落,老夫叫你死個痛快。”
趙力知道無力回天,瘋狂大叫道:“呸!你個老匹夫,當年你廢我修為,何隱山那個死人貶我為這破樓的管事,我背地裏受盡白眼,遭人唾罵。我恨不得喝你們的血,食你們的肉!”
趙天寶越過眾人,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打得趙力眼冒金星,嘴角淌血。
趙天寶恨聲怒道:“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年你做了錯事,宗主好心留你在我身邊照顧於你,你竟不知悔改,心生怨恨!”
趙力蠕動着嘴,“噗”地一聲吐出一口帶牙的血沫,噴得趙天寶一臉猩紅,他瞪着血紅的雙眼:
“老子最恨的就是你!彼之娘的,你身為我叔父,當初我被廢修為時,你曾為我求過一句情?
呸!讓我一生修為盡毀,讓我受人欺侮!這些年要老子天天伺候那些狗屁長老。
曾經要仰視我的人,如今卻要我搖尾乞憐以之!就是我盜了《歸元決》,看你們這些廢物毫無辦法真是暢快,哈哈哈......”
邢雲峰揮手讓手下拖走趙力,再聽下去指不定趙力會說出什麼更難聽話。
杜謙走近江詩雨,伸着脖子靠近師姐的耳朵:“師姐他們還是叔侄吶,怎麼回事師姐你跟我說說,聽得我一頭霧水。”
江詩雨聽到杜謙的話,耳朵一癢,好似有人用草桿兒在撥弄她的耳朵,立即紅了耳朵,隨後脖子上、臉上也罩上粉色。
她扭頭瞪了杜謙一眼,卻看那神在在,似無所覺,眼神清澈,似乎不是刻意而為。
“師姐也太愛害羞了。”杜謙沒臉沒皮的,心裏卻偷着樂。
江詩雨稍稍平復心中羞意,緩緩道:“趙力是樓主的侄子,以前也是宗門長老,位高權重。幾年前強佔了一名宗門女弟子,被我發現,告到了師尊那裏。
這等敗類按理說該廢去修為,逐出師門,不過樓主苦苦哀求,師尊感念樓主歷年貢獻,便留他一命在樓主身邊。”
“嘿,原來是個強姦犯,死了活該。”杜謙對這種人渣毫無憐憫。
趙天寶望着趙力怒罵掙扎的身影慢慢遠去,眼中含淚喃喃道:
“侄兒啊,你怎知道我沒為你求情?我若是不曾向老宗主求情,你怎會依舊在歸元宗?怎會在我身邊做這文書樓管事?”
邢雲峰打斷趙天寶的自言自語:“趙樓主,雖然你侄兒敗露了,但你現在還是脫不了干係。免不了你還要去我刑堂走一趟。”說完就要招呼手下押走趙天寶。
趙天寶似是沒有聽見,依舊注視着趙力離開的方向。
他在這世上只有趙力這一個親人了,侄子陰謀敗露,這次必死無疑,向任何人求情都沒用。
趙天寶心如死灰,呆立無言。
杜謙見狀搖頭嘆道:“樓主若是主犯,他完全可以耐心等待某位長老參詳《歸元決》之後立即動手。如此便完美嫁禍給了那位長老,擺脫所有嫌疑。”
轉頭看向正默默流淚的趙天寶:“而他在例行檢查時自爆此案,自己便是最大的嫌疑,實為不智。”
趙天寶聞言卷了袖子,擦了一把混着眼淚、血沫、吐沫的大花臉,向著杜謙俯首作揖道:“老朽謝過杜師侄正義直言,待老朽真正脫了罪,再厚報師侄。”
江詩雨望着杜謙,眼中透着詢問道:“樓主無法自證清白,我們也沒證據證明樓主參與了此事。那便暫時恢復樓主自由,不過要使一人,以做監察。你看如何?”
“師姐提議甚好。這樣文書樓能馬上恢復運做。至於監察需刑堂尋一機敏之人,修為倒在其次。”
隨後看着向邢雲峰道:“我看方有財為人機謹,雖修為不高,但在刑堂任職多年,應能勝任。”
邢雲峰哈哈一笑,接口道:“杜師侄機智過人,短短時間便揪出了內賊趙力,解了我的心事啊。區區監察一職,算得了什麼。”
杜謙趕緊作揖道謝。
方有財原是刑堂一跑堂的,送他去文書樓做監察,算得上升職了,趙樓主經管文書樓多年,能給方有財的好處必然不會少了。
李敬之此時皺眉道:“雖然抓到了盜取典籍之人,但《歸元決》的下落依舊沒有着落啊。”
杜謙攤攤手,“我只能破解《歸元決》是怎麼沒的,至於怎麼找出來,目前還毫無頭緒。”
邢雲峰轉着鐵膽也頗為無奈:“稍後老夫便親審趙力,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江詩雨鄭重的對着邢雲峰道:“《歸元決》非趙力一人可盜取,必然是某位曾借閱秘典之人與之配合,若是按照借閱名冊查找,應能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