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要破案
方有財抖着嘴皮子,顫聲道:“代宗主,弟,弟子不知。”
“你不知道?你專職刑獄守衛,你不知道?你帶杜謙口信稟報,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就你死好了。”江詩雨一句聲調比幾句高,最後一句語氣中的陰寒如山巔玄冰。
方有財嚇得癱軟在地,慌張地說道:“代宗主饒命啊,我只是外圍守衛,我在外面真的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
不過昨夜文爭文師兄來審過杜師弟,而後杜師弟的腿便有些顛跛了。”
方有財語速極快,生怕慢了被大師姐一掌拍死。
這廝也激靈,說的都是實情,昨晚文爭確實來過,杜謙的腿確實一瘸一拐,至於因果,就讓江詩雨自己聯想吧。
江詩雨卸去方有財身上的威壓,轉身盯着邢雲峰,寒芒畢露說道:“方有財,你先退下吧。”
方有財嚇的腳軟腿軟,絆絆磕磕地逃了。
邢雲峰在見到杜謙的慘狀后,心中便罵了文爭一萬遍。
適才明明說沒有對杜謙用刑,可杜謙那一副要死的樣子,這不是當眾扇自己的老臉嗎?
“狗日的文爭,你搞什麼鬼,我看你活日子也到頭了。”
他此時面對江詩雨只能放低姿態,不敢觸其霉頭,於是趕緊解釋道:
“老夫雖允了文爭審杜謙,但囑咐過不可用刑。而且我與杜師侄並無私怨,甚至還有共事之誼,即便真要害他,也不會用如此拙劣的方法。”
江詩雨聞言怒火稍退,心裏也思考着:“如果邢雲峰真想對小師弟不利,方法多得是,甚至可以令師弟無聲無息的消失,完全脫離干係。”
李敬之彈了彈鐵指,插嘴道:“文爭無令而擅行,他竟如此放膽,這麼做必有因由。”
江詩雨點點頭:“李長老所言甚是,此人怕是有所謀划。”
“師侄放心,一盆臟屎竟扣到了老夫的頭上,待擒下文爭,老夫必會給你一個滿意交代。”
江詩雨面色緩和下來,隨後看向杜謙,眼裏滿是憐惜,“師弟的腿傷在哪裏?快讓師姐看看。”
杜謙哪裏敢讓她看,趕忙說道:“師姐,我的傷並無大礙。自《歸元決》丟失以來,我心急如焚,在牢中每日思索,終於想透案情真相,便想着趕快稟告兩位長老與師姐。”
大家差點忘了,杜謙能來此是因為說重大案情要稟告的。
幾人都以為他只是以此為借口,想面見江詩雨,脫去牢獄之災罷了。
江詩雨摸着杜謙的頭頂,如同以前一般哄着:“小師弟,這件事自有眾長老費心。你先回房歇息,一會兒師姐再去看你。”
杜謙撣掉身上的灰塵雜草,無比認真的對江詩雨道:“師姐,我真有案情稟報,還望師姐,二位長老給我一個機會。”
“師弟當真有所發現?”
杜謙重重點了點頭。
邢雲峰腦筋一轉,杜謙是在他刑堂受了委屈,如今怕是要恨死自己了。
如今不妨送杜謙一個人情,改善一下和江詩雨的關係。
於是他轉着手中的鐵膽接過話茬:“如果杜師侄確有發現,我們也不妨聽聽。或許我們這些老傢伙真有遺漏。
杜師侄,你便說說看吧。”
李敬之也道:“若杜賢侄真能勘破此案,那真是大功一件,以後在修鍊上有何難處,老夫必傾力相授。”
“師侄謝過二位長老,還請諸位一起移步文書樓寶庫。”
大家原以為杜謙只是說幾句推測,提供些線索,如今卻要現場審案。
三人雖不抱希望,但方才已答應杜謙,也只能配合,往文書樓行去。
幾人拾階而上,杜謙心裏暗恨自己,為什麼要裝腿瘸,爬樓梯只能一點一點蹭上去,他們也真心狠,眼看着自己一瘸一拐地挪。
江詩雨曾數次欲攙扶,卻還是忍住衝動,畢竟當著邢、李二人的面實在不好動作。
況且自從杜謙對自己表白后,她便刻意與小師弟拉開距離,深怕對方陷入情劫。
好一會兒,三人才來到三層寶庫。
《歸元決》丟失之後,寶庫曾細緻翻動搜尋過,如今已大致恢復如初,庫中雲梯也並未撤去。
梯子是小型步梯,兩側有扶手,梯頂有平台,用於取高處的典籍。
杜謙拽雲梯至《歸元決》寶匣處,卻上不去,便開口道:
“我需要取寶匣一觀,請師姐助我。”
“好。”
江詩雨玉手輕揮,架上的寶匣緩緩升起,隨即似被無形之線牽引向眾人飄來,之後穩穩的落在木桌之上。
“師姐好棒。”杜謙看着江詩雨的仙姿滿臉崇拜。
江詩雨有些羞澀地道:“好了,快看看寶匣吧,以後你到了四品真元境便可御物。”
寶匣並不沉重,通體黝黑,敲之有金屬之聲。
小心翼翼的打開,用手在裏面摸索了一會兒,並無機關夾層,又嗅了嗅其內的氣味,便關上寶匣。
杜謙思索了一陣,隨後對着江詩雨說道:“我還需要上梯子看看屋頂的油燈,有勞師姐了。”
江詩雨看着梯子,皺了皺眉。
欲觀油燈,需站於梯頂的檯子上。
杜謙腿有傷,雲梯的台階比普通台階高得多,他當然無法上梯。
只是梯頂檯子很是狹窄,若自己與小師弟都站上去,大概會緊緊挨在一起。
“當著二位長老的面,這如何使得?適才還想着與小師弟保持距離呢。”江詩雨心中天人交戰,面色變幻。
一扭頭,便看見杜謙祈求、可憐的目光,江詩雨終於咬咬銀牙移至杜謙身側,輕舒玉臂,攬住杜謙的腰。
靠得近了,小師弟身上的獨特氣息便湧入江詩雨瓊鼻,手臂攬住的位置也溫熱堅實。
江詩雨的俏臉染上一層粉紅,她趕緊運轉元力,心緒終於清明了幾分,緊接着雙足發力,摟着杜謙向梯頂掠去。
杜謙被師姐摟着,正竊喜間,只覺眼睛一花,便落到梯子頂端的小台上。
檯子窄小,二人靠的更緊了,只能面對面站立。
杜謙頓覺師姐的身體柔軟無比,如一團錦棉,他好想陷入這溫柔靜靜地待着。
“你想怎麼看油燈?”
江詩雨見杜謙目光獃滯,愣愣地不動作,只好抬頭顫着聲催促。
說話間如蘭的氣息噴到杜謙的脖子上,痒痒的,甚是舒坦。
杜謙斬斷神遊天外的遐想,“哦?哦,看看距離寶匣最近的那盞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