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憋屈的八長老
山谷間回蕩着木晨稚嫩的聲音：“修哥哥，我飛起來了，飛啊！飛啊！”
“晨兒，你小心點，快把手放下來。”林修緊張說道。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在木晨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中，兩人來到宗門的山門前。
古樸的山門一側，橫卧着一塊巨石，巨石上龍飛鳳舞的刻着三個大字：浪劍宗。
山門一左一右，各有一名身着白衫的束髮青年，兩人正是看守山門的弟子。
看見林修兄妹走來，其中一名青年說道：“林修，帶小妹跑完步了嗎？”
林修正要回答，就在這時，宗門內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咆哮聲：“啊啊啊！誰？是誰？站出來，俺要讓他知道花兒是怎麼紅的。啊啊啊！小兔崽子，是不是你乾的？別跑，俺看見你了。”
緊接着一陣雞飛狗跳，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從宗門內飛奔而出，向著山門而來。
定眼一看，後方追趕的正是八長老程不浪，而前方三步一回頭還不停叫喚的正是其獨子，傳說中浪劍宗一大害，把大半個宗門搞得雞犬不寧的程天浪。
用他自己的話就是：“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萬般皆下品，唯有浪更高。浪中自有黃金屋，浪中自有顏如玉。”
在林修來到浪劍宗的兩年時間裏，程天浪三天兩頭就得挨他老子收拾。
據說，程天浪佈滿老繭的屁股已經刀槍不入。
程天浪終究是小胳膊小腿，幾個眨眼間，便被程不浪一把攥在手中。
小短腿在半空中蹬着、踹着、踢着，可根本沒有用，完全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無助又可憐。
“小兔崽子，你跑什麼，俺就問你個事。”程不浪好聲說道。
“哼！老爹，我才不相信您，上次把我屁股打開花就是您現在這表情。”程天浪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小天天，你看俺平時對你好不好？你想吃什麼俺都給你弄，你闖的那些禍俺都幫你抗。自從你老娘離開宗門去闖蕩江湖，這些年來俺一把尿一把屎……”
“停停停！老爹您說這些話臉不紅嗎？什麼事？說來聽聽。”未待程不浪說完，程天浪翻了個白眼問道。
“小天啊，這些天以來，俺看你有事沒事都會從你二叔哪回來。俺問你二叔你去他哪做啥，你二叔卻說就沒有見過你。你倆是誰在騙俺？”
程天浪眼珠一轉：“老爹，有些事您知道得越少越好，對您沒壞處的！”
“啊啊啊！小兔崽子，給你點顏色你就想開染坊，氣死俺了。”說完，程不浪一個大巴掌抽在程天浪屁股上。
一通眼花繚亂，無影無蹤的大巴掌抽在小屁股上，山門內響起一陣陣“啪啪啪”的聲音，猶如忽遠忽近。如此的美妙，如此的讓人心曠神怡。
“老八，幹啥呢？小孩子嘛，要多多口頭教育，不要動不動就揍嘛。”聽到吵鬧聲趕來的程年浪，人未到聲先至。
“二叔，您終於來了，快救我！您若來晚點，就再也喝不到我老爹的好酒了。”程天浪哇哇大哭道。
程年浪和程不浪，默默對視着，好像發現了什麼。
“老八，你別亂想。這些日子小天這小子每天都給我帶一壺好酒過來，說是去第七峰猴兒洞尋得的猴兒酒。信誓旦旦說要努力修行，找我要銀子，他去換丹藥。還說不準給你講，怕你把他的猴兒酒私吞了。”程年浪解釋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俺釀製七七四十九天的通天醉，今兒本來是大功告成的日子。結果早上去地窖一看，俺那一壇壇好酒啊！變成了一壇壇童子尿！啊啊啊！小兔崽子，真是你乾的，俺今天定要把你打得屁股開花！”程不浪咆哮道。
“老八，冷靜，一定要冷靜！你我都是斯文人，別動不動就打啊殺的。要小之以理動之以情，先問問這小子把銀子藏哪去了？”程年浪出主意道。
“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們說‘等我湊足了銀子，我要像二叔說的那樣，天天去萬花樓睡最漂亮的姑娘，每天不重樣’。還有，老爹您要再打，我就把您和二叔偷看梅姨洗澡的事說出去。”程天浪昂着頭嚷嚷道。
梅姨正是宗門五長老梅雨寒，人如其名，整個宗門都知曉其容貌秀麗，性情冷若寒冰，讓人無法接近。年近三旬仍是孤身一人。
說時遲那時快，剛聽到這裏，只見程年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飛身來到程天浪面前，雙手捂住程天浪小嘴說道：“老八啊，我覺得可以殺人滅口了！咳！咳！口誤，我的意思是玉不琢不成器，該出手時還是得出手。來吧！我把嘴給捂着，老八你就大膽的往這小子身上招呼。”
宗門內再一次響起了“啪啪啪”的之聲，一直到晌午……。
其間，程不浪和程年浪輪番上陣，苦口婆心好說歹說，讓程天浪說出銀子的去處。
結果就換來程天浪一句話：“不拿銀子封口，屁股挨完揍就去梅姨哪告狀。”
最後，在兩位老程痛心疾首的哀嘆下，留下來十兩銀子，還有爬在地上看着銀子傻笑的程天浪。
見狀，林修只好上前扶起程天浪向住處走去。
沒走出幾步，程天浪便和林修勾肩搭背，像完全沒事一樣，嘴裏還小聲叨叨：“修哥，我跟你講，等我湊足了銀子，以後你就跟我混，保證讓你睡上萬花樓最漂亮的姑娘。話說這姑娘要怎麼睡來着？”
說完還轉着小眼睛，盯着林修，還有後面不緊不慢跟着的木晨，想從中看出點什麼。
“打住，收起你那猥瑣的目光，小心我把你藏銀子的地方告訴你老爹去。還有，萬花樓就算有仙女也不關我事，你去你的別帶上我。”林修低聲回答，眼睛還不停的瞄程天浪的屁股，心想：“這傳說中的刀槍不入，果然並非浪得虛名，佩服佩服！”
“行行行，知道你眼中只有木晨妹妹，我不說了還不行。”程天浪翻了一個白眼。不知是羨慕嫉妒還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