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崛起從收斂死屍起,捨得有舍有得才真

第八章 崛起從收斂死屍起,捨得有舍有得才真

當矢竺格如同嗜血的野狼,下定決心準備殺敵四百自損八百的時候,踏着夕陽的李欣一行人來到了曾經的營地,此時的營地和李欣剛來時已經判若兩地。

經過右賢王部騎兵的鐵血洗禮后營地殘破不堪,一切財物丁點不剩,想來是被當做勝利品拿走。

除了地上擺滿了的死屍外,營地里已經沒活人,大概是被右賢王部襲擊時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了吧。

李欣望着這場由自己引起的戰端,所造成的這一切後果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雖然這些人也許對此世的他來說都只是陌生人,但這不在遊戲裏的人物,死後還能在血泉里等上十幾秒就可以復活,這裏可是真實而冰冷的世界,死了就永遠無法重生。

對於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現代人來說,死亡或許離自己很遙遠,更不用說一個還處在學校溫室里的李欣了。

望着曾經勃勃生機的部族滅亡,不斷滲進草叢的鮮血,像是流盡了他的心頭血,李欣如行屍走肉般走着。

沒有人去打擾此時的李欣,因為除了趙鐸外,帖木爾和呼楞爾樂早已經和他一樣,衝進營地拚命的在死屍中翻找,翻找着曾經的朋友。

趙鐸只是淡淡望着這一切,充滿了淡漠,不屑望了一眼瘋魔般沖入營地的呼楞爾樂和帖木爾,他對着李欣高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胡兒不尊教化,死則死矣,大王子何故如此作態。”

帖木爾和呼楞爾樂雖不識燕語,但也從趙鐸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快,更何況能聽明白意思的李欣。

李欣轉身盯着趙鐸,紅眼低吼着問道:“死則死矣?說的輕巧,難道胡兒之命只能賤至如此?不尊教化就該去死嗎?”

趙鐸被李欣激烈的反應給嚇了一跳,不過僅僅是一驚罷了,他笑着擺了擺頭,帶着自豪和淳淳勸解之意說道:“自古以來都是賤胡兒而貴華夏,此乃天道也。大王子貴為夏后氏之苗裔,何故如此失儀,只不過是死了些牛馬般的奴隸爾.......”

“天道?牛馬般的奴隸?難道他們都不是人嗎?”李欣嘶吼,打斷了還意猶未盡的趙鐸,說道:“不知趙鐸,你會的詩書禮儀可能飽肚?哼!算了,多說無益。”

說著李欣轉身而走,他怕繼續看到這幅噁心的嘴臉,會忍不住狠狠揮動拳頭教訓趙鐸,隨之而來的還有李欣冰冷的聲音:“你走吧,我這個沾染了奴隸氣的人,受不起你幫助,答應你的事情我會照辦。”

一聽逐客令趙鐸心中冷哼,作為一個有士尊嚴之人,怎麼能因為幾個奴隸而被如此羞辱,大袖一甩牽馬離開了營地。

一旁的帖木爾和呼楞爾樂看出了不對,剛欲開口便被李欣揮了揮手打斷,道:“呼大爺、老鐵沒事,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來收斂這些死屍吧,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因我而死。”

原本對於李欣言聽計從的呼楞爾樂卻一反常態的說道:“大王子,老奴和帖木爾只能為你拚死疆場,而那個走了的奴隸卻說不定可以為你解決眼前的困擾啊。”

李欣苦澀一笑,他何嘗不知如此,此次返回匈奴還不是聽了趙鐸的建議,但即使是這樣,李欣也不後悔,雖然不知道三天後的部族大會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但他不想改變自己的初衷。

拋開所有煩惱,李欣對着緊緊跟着自己的呼楞爾樂和帖木爾,說道:“呼大爺、老鐵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今天我們就從收斂死屍開始吧。”

兩人見李欣執意如此,壓下了心中的話,乘着夕陽的餘暉,三人默默收拾着營地里的一切。

一共收拾了兩天兩夜,這段時間內,三人少有交談,多沉浸在悲傷中。

李欣跟着呼大爺和帖木爾將屍體擺放在墓坑中放正,然後撿來石頭堆成墳頭,當李欣將最後一塊石頭放好后,六隻紅紅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留下淚水,累倒在墳堆旁。

李欣腦海里還清楚記得自己第一次用手去接觸屍體時,顫巍巍不敢下手的樣子,無法忍受屍體散發出的臭味,但做的多了也就慢慢變成了習慣,這算是一種變相的成長吧。

做完了這一切,李欣看着已經累的睡過去的呼楞爾樂和帖木爾,輕輕鬆了一口氣,如果自己很累的話,那他們兩個可不就更累了,既要照顧我,又要整理喪事,暗自下定決心,李欣要開始獨立了,不能再將任何事情都假手於人。

耷拉着疲憊的眼皮,強忍睡意的李欣開始尋思,怎麼糊弄明天的部族大會,但終究沒能忍住四面八方湧來的睡意,李欣睡著了,這是他在匈奴睡得最舒心的一覺。

當李欣睡起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天還沒有完全亮,只是東方已經有了魚肚白,一覺醒來李欣身心輕鬆,但還是少不得在心裏罵自己太過貪睡。

今天可是便宜老爹召開部族大會的日子,按以前看電視劇電影反派的尿性來看,站在矢竺格後面的右賢王肯定不會閑着,這讓李欣心中又添忐忑。

明明知道人家要對你下手,卻分析不出來人家的着重點在那,就像明知道人家要打大龍開團一樣,視野一片黑,所有的主動權全部在對頭那邊,真是憋屈。

好在李欣一路上,從呼楞爾樂口中探聽的消息也並非無用,思慮再三,李欣決定去找匈奴的閹人丞相燕吾,去碰碰運氣,中國人能在會前解決的事情,一定不會等到它公諸於世。

看着天色還早,李欣知道中國人先入為主的習慣,決定早早去燕吾大帳等待,呼楞爾樂前面帶路,帖木爾牽馬執燈,一行三人踏着露珠,匆匆趕往單于庭。

這麼早去李欣心中也有計較,閹人較之正常人心中多多少少會有一絲自卑感,所以他們比正常人更渴望得到正視和獲得尊重,加之燕吾的遭遇坎坷受盡屈辱,李欣這出程門立雪,最不濟也能讓燕吾對自己的好感提升不少。

來到燕吾帳外,李欣在得知燕吾還在睡覺時並不感覺到意外,喝退了想要去通報的單于親衛,李欣一行三人就這樣默默駐足在帳篷外。

晨風襲來,絲絲冷意將李欣的猶豫和迷茫吹散,這讓他的頭腦異常清醒,懷揣着必勝的信念,李欣用心打量着眼所能極的地方,燕吾住的帳篷並沒有過分奢華,只是普通的匈奴軍帳罷了,不過這個帳篷離單于金帳只有百步,保護燕吾的侍衛只有一個十人隊,但這些人可都是單于親衛,由此可見燕吾在老子頭曼那裏是有多麼的寵幸了。

從大帳外表觀察,李欣只能得到這麼多的信息了,他抬手摸進懷裏,緊緊握住那個和他一起回到古代的小盒子很是不舍,但他沒有辦法,小盒子是他全身唯一在這個時代值錢的東西了,在中國傳承千年的送禮制度里,不送點開門禮又怎麼指望人家給你辦事。

好在等待的時間並不長,燕吾早年惡途,所以養成了一個早起的習慣,當燕吾得知大王子冒頓來找他時並沒有什麼意外,他不詫異,一天求見他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耐的打了個哈欠,問侍者道:“大王子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不見爾等叫醒我,不懂事。”

侍者連忙稱是,聽到李欣在帳外等了一個時辰的時候,燕吾眉毛一挑不知道在想什麼,思緒良久后才喃喃道:“好多年沒人以士之禮對我了,既然大王子以誠待我,燕吾也不能失了禮數,來人,更衣溫酒,不,備南葯。”

燕吾並沒有熱情的出帳去迎接李欣,畢竟一方是重權在握的權臣,另一方除了出身外並沒有什麼優勢,兩者的地位差距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大。

李欣跟着侍者忐忑的走進了屬於燕吾的大帳,與外面略微的寒意相比,大帳內溫暖如春,燕吾正跪坐在溫暖的矮案前細細品着南葯,眯着雙眼,用兩角的餘光看着隨侍者身後走近的李欣。

李欣同樣做着和燕吾一樣的事,燕吾是標準的北方大漢,畢竟是貴族出身儀態端莊,只不過皮膚比平常的草原人要白嫩許多,下巴處留着些許的短須,並沒有李欣看電影時閹人的醜陋嘴臉和標準蘭花指,如果不仔細去看的話,燕吾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但燕吾一開口,李欣便聽出了差異,燕吾的語調頗有些被人捏住喉嚨的意味,與前面呼楞爾樂說的一聯繫李欣便明悟,燕吾少年時進宮當了閹人,那時正是男孩變音的時候。

燕吾率先客氣道:“大王子遠來是客,恕下臣身體不便無禮了,請上座飲此南國佳肴。”

李欣笑着附和道:“丞相不必多禮,丞相年長,小王年幼,禮當是小王於丞相禮才是。”

說著李欣沒有用匈奴人的執胸之禮,而是深深對着燕吾鞠了一躬,作揖恭聲道:“丞相不必在意,小王自便就好。”

李欣與燕吾相面跪坐,當看見李欣眉毛上的白霜后,燕吾對李欣的熱情又高了不少。

“大王子,丞相之說從何而來,燕吾不過是大單于的一名奴隸罷了。”燕吾笑呵呵的說道,儼然已經把李欣當成了後輩。

雖然心中腹徘不已,但李欣臉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千拍萬拍馬屁不穿,以前為了考試通過,可沒少拍老師的馬屁,李欣駕輕就熟的說道:“李斯,秦之丞相也,然匈奴,燕吾之丞相也。”

見李欣將自己與李斯做比,燕吾心中愜意,頓時兩人其樂融融,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味。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冒頓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冒頓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章 崛起從收斂死屍起,捨得有舍有得才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