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生長》(287)圓滑世故?

《野蠻生長》(287)圓滑世故?

慶功宴,一夜未眠。

清晨時分,多半人都去休息補覺了,為後續的行動養精蓄銳。

燈叔,以及昨夜在清掃叛逆行動中陣亡兄弟們的葬禮,在新札幌郊外的一處農莊秘密而低調地舉行。

陳星昨晚喝的太多,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精氣味,捂着嘴巴,搖搖晃晃,隨時都可能吐出來。

平日裏性格開朗的功夫小子,如今變得陰鬱寡歡,

妹妹陳紅的死,使得他早已流幹了眼淚,即便是在燈叔棺槨下葬之時,也是一副麻木獃滯的表情。

比起陳星,阿凜喝的更多,葬禮全程她都是迷迷糊糊的,甚至還靠着‘大老黑’迪亞戈先生的寬肩膀睡著了,打了特別響的呼嚕。

這是非常失禮的行為,但也沒人責怪她,短時間經歷如此多的悲劇,身心俱疲,任誰也扛不住,只得用酒精麻醉自己。

金全順等人也都是疲憊不堪,葬禮一結束,便回到車上呼呼大睡。

·

唯有一人與眾不同:少主山上徹也,

由於藥物的加持,這位黑道小少爺全程保持着詭異的清醒和亢奮,與他之前的表現大相逕庭,簡直像是變了個人。

為燈叔墓碑獻花、上香時,徹也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哀慟,而是將悲傷全都轉換為了復仇的烈焰,用粗魯的言語‘問候’近藤家的十八輩兒祖宗。

因為過分的自信與亢奮,在他身上,完全體現不出背負着血海深仇的悲壯,反倒像個腹黑的,精力旺盛的瘋子。

馬仔們竊竊私語,說少主有點兒像是漫畫《蝙蝠俠》裏的小丑,剛從阿卡姆瘋人院放出來發癲的樣子,精神不大正常。

頭目們也都對少主的狀態表示擔憂,

可如今山王會內憂外患,只有這位略帶神經質的少主,能將幫會力量凝聚成一股繩兒,也就顧不得其他的了,先渡過難關再說。

“少主到底嗑了多少葯?”這個敏感的問題,成為山王會幫眾竊竊私語的話題。

只有一人;“瘋毛子”弗拉基米爾清楚這問題的答案,

他在黑市有路子,地雷和火箭彈都搞得到,違禁藥品更是不在話下。

‘瘋毛子’擺出一副裝傻充愣的架勢;

一旦有人詢問,不是岔開話題,便是緘口不語的傻笑,

這會兒他正躺在一輛‘別克’商務車的車廂里呼呼睡大覺呢,也沒人自討沒趣,再去打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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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

在吞下半瓶子安眠藥之後,少主山上徹也仍是完全沒有困意,

乾脆放棄休息起來辦公,坐在父親山上英雄的辦公室會見訪客;

今日大多數的訪客,都是之前與武藏交好的各幫派頭領,

眼看着山王會忠誠派大獲全勝,這些人像是約好了似的,紛紛提着禮物過來討好山王會的新主人,

這些人將昔日的盟友武藏貶低的一文不值,痛打落水狗,卻閉口不提自己曾與武藏沆瀣一氣之事。

山上徹也對於這些牆頭草、二五仔,素來都是沒半點兒好感的,

誰贏,這幫勢利眼就往哪邊兒倒,從來不把江湖道義當回事兒。

若是從前那位熱血少年,定要命令手下將這些無恥混蛋打出大門。

而現在的徹也,被現實磨平了稜角,世界觀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拋棄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少年幻想,

他不得不去接受,去擁抱,去融入這醜惡的、虛偽的成年人的惡臭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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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徹也有禮貌地接待客人,和他們握手,感謝他們的禮物,給足面子,

明知道這些人之前都站在武藏那邊,卻是裝傻充愣,閉口不提這段不愉快的過往。

以山王會老大的口吻,徹也為將來各幫派的合作,做出規劃與允諾,潛台詞就是‘跟我混,要比跟極真組混賺得多!’

年紀輕輕的他,已將成年人醜惡虛偽的那一套發揮得淋漓盡致,這些東西並非完全都是自我參透,其中大多是家族的新任軍師教給他的。

整個中午,高杉鶴一直站在辦公桌旁邊,陪着少主應酬賓客,此人是前任軍師;叛徒高杉譽士的親弟弟。

高杉鶴腦筋靈活,擅長《厚黑學》之道,為人卻頗有古代武士之遺風,對於兄長的背叛行徑多有不屑。

本來,高杉譽士背叛幫會之後,幫派高層已不再信任高杉家族了,要將他們從要職上完全剔除出去。

少主卻是不計前嫌,力排眾議,大膽啟用高山鶴為家族軍師。

正所謂千里馬易尋,而伯樂難覓,少主的信任使得這位年輕人感恩戴德,誓要助山上家東山再起。

事實證明,無論是忠誠還是業務能力,高杉鶴都遠勝他那個叛徒哥哥。

得到提拔之後,將幫會的內務、外交事務整理得井井有條,

每當少主會見賓客,這位軍師總能精準地分析來人的性格,教給少主如何拿捏對方,

如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將《厚黑學》那一套發揮到了極致,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山王會的少主變得愈發圓滑世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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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樣一位精明強幹的軍師在旁輔佐,山上徹也的交際能力得到質的提升,來訪賓客都是滿載笑意而歸,

此番努力並不一定會創造一位忠誠的盟友,但絕對會為山王會減少一位潛在的敵人,怎麼說都是賺的。

連續會見十二位訪客之後,山上徹也伸個懶腰,打個哈欠,終於有些困意了,

軍師看看錶,說再接見一個,就可以休息了。

然而這第十三位訪客,卻是個十足的‘刺兒頭’。

從這位訪客踏入辦公室開始,還沒說話,徹也已經開始討厭他了;

來人五十來歲,是個頭髮灰白的大叔,板着一張嚴肅的驢臉,沒有提着任何禮物,一進來就毫不客氣地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兒。

高杉鶴俯身對着少主小聲耳語:

“這傢伙是聯邦檢察官,名喚杜丘冬人,以廉潔奉公而着稱,眼裏揉不得沙子。

少主小心了,這傢伙脾氣古怪,不好對付,

他是油鹽不進,賄賂不收,漂亮話也不聽,比起檢察官,他更像是個行為藝術家,

很少辦實事,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逼着人說實話,用來滿足他那奇怪的對於正義的滿足感。

杜秋檢察官很清楚咱們背後的保護傘是誰,他知道自己動不了參議員的蛋糕,但也架不住他使手段噁心咱們。

少主要是像之前那樣糊弄討好,反倒會惹怒這傢伙,正確的做法是禍水東引,

不要試圖洗清自己的罪,而是強調聯邦的黑暗,自己的無奈,以及其他幫派的罪惡更甚,讓這傢伙的大腦陷入短路宕機。

杜秋檢察官是個認死理兒的人,以前的案子裏,他總是過度執迷於絕對的程序正義,容易陷入到自我矛盾當中,那是他的致命弱點。”

“明白了。”

山上徹也點頭道;

“有趣的傢伙,且看我來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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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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