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往事
聯軍軍營的爆炸聲驚醒了無數人。
廢墟之城內，薛岳站在一處房頂上，望着東方突然出現的光亮，本來有些緊張的他終於鬆了口氣。
只是表情依舊有些冷漠。
似乎紅塵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不知道你是怎麼活這麼大的。”這是卓峰白天調侃他時說的話：“一看就是孤獨終老的主。”
楚歡說：“當你評價一個人的時候，要看看他都經歷過什麼。”
卓峰搖頭：“誰管你那麼多……”
薛岳當時瞪了卓峰一眼：“要你管？”
之前楚歡去聯軍軍營的時候，薛岳說用不用一起？
楚歡說不用，他有辦法解決聯軍的機甲戰士。
這讓薛岳有些意外，楚歡雖然有神器在手，可是面對聯軍那麼多將士，怎麼才能毀掉對方的機甲戰士而不被發現？
現在聯軍那邊接連傳來爆炸聲，應該是楚歡那邊的事情有了進展。
想到這裏，薛岳沉默着的坐下，然後抬頭望着夜空的星光。
他的黑刀被他抱在懷裏。
從小到大刀未離手的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
“好險，差點被教皇攔住。”卓峰在薛岳的旁邊坐下：“楚歡呢？還沒回來？”
“不是我說，也就是我，換個其他人，早在神廟死了千百回了。”
“血魔被我炸醒了，就是教皇都被我炸懵了。”
“你是沒見到神廟那幫兔崽子的狼狽樣。”
聽着卓峰的廢話，薛岳連點頭都覺得多餘。
知道薛岳脾氣的卓峰倒是混不在意：“你們大幽州的人都像你這樣嗎？”
“聽說大秉國的待遇不錯啊，國家出面撫養孩子。”
說到這裏，卓峰扭頭看向薛岳，想從薛岳的表情里發現什麼。
薛岳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望着星空，似乎那裏有他想要的東西。
對這個大陸比較了解的卓峰有些話沒說，那就是大秉國政府雖然出錢出人撫養每個孩子，但是並不是像沛國的福利機構那樣——對沒人要的孩子管吃管住管學習。
大秉國則是從小把男孩子聚在一起，然後讓他們彼此爭鬥，只有勝利者才會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源。
“有機會帶着我去大秉國看看啊。”卓峰繼續說道。
薛岳依舊沉默，只是順着卓峰的話，他想到了小時候。
如卓峰所言，每個大秉國的孩子在小時候並不是把學習放在首位，而是學習如何打架，以及如何挨打。
更讓世人不解的是大秉國的國家制度，按照大秉國的法律規定，父母把孩子生出來以後有國家統一撫養，統一學習知識和訓練，所以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因為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往專門的養育機構。
據說每生一個孩子，大秉國會獎勵孩子的母親一百金幣。
在大秉國有很多女性在大秉國以生孩子為生。
這也是婦女兒童保護組織一直聲討大秉國的原因。
在大秉國出生的孩子沒有童年，沒有父母。
這或許就是薛岳為何如此寡言少語的原因？這樣想着卓峰繼續試探道：“都說大秉國沒人願意結婚？真的假的？”
卓峰本想說在很多人眼裏，大秉國和原始社會沒什麼兩樣，因為他們那裏從來不需要什麼結婚證。
但是卓峰想了想，覺得還是委婉一點：“你說像我這麼帥的人過去，能找幾個老婆？”
大秉國婚姻自由的原因就是很少有人領結婚證，雖然領結婚證的人少，但是卻是整個大陸離婚率最高的國家。
有人做過統計，大秉國每年領證的夫妻過萬，但是第二年就離婚的人過半。
婚姻制度，在大秉國名存實亡。
等那些政府撫養的孩子過了十八歲，就會參軍，服強制服兩年兵役后，可以在社會上自謀出路。
長大的他們很少有人會尋找自己的父母，因為有些母親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自古以來，大幽州的兩個國家大秉國和岐山國就沒有停止過爭鬥，不是你搶佔我的領地，就是我騷擾你的城鎮，這兩年才好一點，兩國從新劃定了邊界線，有異議的地方化為爭議區，雖然停止了鬥爭，但是兩個國家還是有些敵對，沛國和聯邦對大荒洲開戰，為了自身的利益，兩個國家開始捆綁在一起一致對外。
“你能找幾個老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綠帽子會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數之不盡。”薛岳終於開口，不過一張嘴就把卓峰嘲諷的有些啞口無言。
卓峰難得的閉上了嘴，他知道薛岳說的是實情。
“你說，這場戰爭，依靠咱們幾個能贏嗎？”思緒從小時候拉回現實，薛岳見卓峰默不作聲，就出聲問道。
“當然不行啊，必須借力打力。”卓峰迴了一句：“結果有時候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卓峰想的是，依靠他們四個絕對不行，必須藉助外力，而這個外力，就是其他國家。
“結果才是最重要的，沒有人在意過程。”薛岳反駁。
“你這麼帥說什麼都對。”卓峰不想在這個問題和薛岳糾纏，因為他看到了來到院中央的小蠻。
“齊川林醒了。”望着屋頂，小蠻對兩人喊了一句。
聽到小蠻的話，卓峰率先站了起來：“走，看看齊川林能說些什麼。”
而薛岳似乎對齊川林並不感興趣，他依舊坐在房頂上，習慣了孤獨的他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見薛岳不為所動，卓峰自己跳了下來，剛從地上起身，就聽小蠻問道：“神廟那邊什麼情況？”
“血魔醒了，教皇也出來了。”卓峰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事情比較難辦。”
“那可是神廟。”小蠻倒是清楚血魔和教皇的實力：“先對付聯軍，然後再對付神廟。”仟韆仦哾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齊川林怎麼辦。”
之前他們想着把齊川林控制起來，然後把他的那些手下聚集起來，組成反抗聯軍的隊伍，現在看來齊川林反倒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先問問寶藏在哪，他的那些手下有些人跟了他幾十年了，應該不會那麼輕易背叛他。”卓峰想了想說道：“他現在非常值錢，他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
“狐族的變異基因……應該能夠俘獲人心吧。”卓峰想到了什麼：“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小蠻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兩人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內，齊川林神情依舊有些獃滯。
他早已不復昨日的英勇模樣，這一天一夜他醒來幾次，每次都是害怕的看着小蠻，儘管小蠻是個女人，他現在連動手的勇氣都已失去。
“不要過來……”見卓峰和小蠻來到地下室，齊川林捲縮在牆角，有些害怕的雙手捂住頭。
小蠻拿起桌子上的蠟燭，向齊川林走去。
“不要怕，你看看這燭光，是不是覺得有些溫暖？”小蠻說著拿着蠟燭在齊川林眼前晃了晃，齊川林的目光被蠟燭吸引，小蠻繼續說道：“對，就這樣看着這道光……不要害怕，你把目光移過來……對，看着我的雙眼……看着我……看我眼裏有什麼……”
“有火……”齊川林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緊跟着身子一震，他直盯盯的看着小蠻的雙眼。
“起來吧。”小蠻望着齊川林說了一句。
聽到小蠻的話，齊川林站了起來，只是依舊傻愣着一動不動，在他的世界裏，似乎只有小蠻。
“東征軍的寶藏在那裏？”知道齊川林已被催眠的卓峰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回答。”小蠻有些猶豫的齊川林，小蠻吐出了兩個字。
聽到小蠻的話，齊川林不再猶豫，快速的說道：“在古城的廢墟里。”
“具體地址？”小蠻對古城比較了解，她沒想到東征軍竟然把這些年開採的金礦放在望月古城。
大荒洲大的金礦早就被開採殆盡，只有零散的一些小金礦，為了掠奪僅剩的金礦資源，東征軍為此沒少和衛國軍發生爭鬥，這麼多年來，一直有其他大陸的犯罪者偷渡到這裏，這些人也會帶來不少金銀財寶，只是他們能活下來的甚少，實力在血狼之上的紅月海盜組織更是從這裏賺走了不少金幣。
除此之外，很多財團也往廢墟之城砸了不少金幣，就像一直沒有斷過的基因變異人體試驗。
“千年古樹的正東方三公里。”齊川林回答道。
小蠻知道那顆巨大的古樹，她扭頭看向卓峰：“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卓峰搖頭，他只對錢感興趣。
“二十年前的沛國西北軍叛亂是怎麼回事？”小蠻想到了那場血流成河的戰役。
“不……不知道。”似乎對這個問題非常敏感，齊川林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在他的潛意識裏明顯對這個問題很抗拒，所以說不知道。
“不要怕……”小蠻拿起燭火在齊川林的眼前晃動了起來，隨後把臉伸過去，讓齊川林看着自己的眼睛：“說吧，把你知道的秘密說出來……”
“我……”
齊川林有些猶豫，可是當他再次看到小蠻的眼睛時，他的心神不受控制的把自己知道的一些秘密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