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天衍一脈
就在張少軒回到省城之時，在華夏的西南方，茫茫十萬大山深處，迎來了一位的訪客。
十萬大山自古以來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傳說，也給她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大山深處，人跡罕至之地，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赫然座落着幾間木屋！
山峰四面懸崖，周周白霧環繞，仿若仙境。
若非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像，這樣的絕峰之上，竟然有人居住！
不但有人，還是一個妙齡女子，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襲白衣，舞動間，翩翩若仙！
此刻，她正在木屋前舞劍。
劍光舞動間，閃爍出道道寒芒，把空間切割的支離破碎，遠遠看去，彷彿空間都被劃出道道劍痕，那劍痕竟在空中久久不滅。
如果武道宗師在此，必然會驚掉一地下巴，這劍痕，竟隱隱有道的痕迹。
“燕兒，有貴客上門，你下山去迎接一下。”說話間，木屋門口緩緩走出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嫗。
聞言，少女愣了一下，她在這山上好幾年了，都只有她和師傅兩人，怎麼會有貴客上門，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師傅，你是說山下有外人進來了？”少女帶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師傅說道。
老嫗和藹的笑了笑，道：“是的，客人快到了，你下山去迎接一下。”
“是，師傅。”得到師傅肯定的話語，少女不再遲疑，收起劍，轉身，腳下輕點，整個人便向著懸崖飄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懸崖邊。
懸崖上長滿了各種樹叢藤蔓，少女正是藉助這些樹叢藤蔓，閃挪之間，飛快的向懸崖底部落去。
顯然，這座山峰是沒有路的，四面懸崖，想要上下山，就只能依靠這些樹叢藤蔓了。
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上去。
很快，少女就降落到崖底，正當她舉目四顧時，在前方的山峰拐角處，一道人影正緩緩邁步而出。
這是一個老人，鬚髮皆白，身着一襲灰白色長袍，咋一看，竟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少女鄒起了眉頭，她竟然看不出這老人的修為，她是知道，能來到這裏的人肯定都不一般，而，來拜訪她師傅的人，更絕非一般，可是，這個老人的修為，連她都看不清，這就有點恐怖了。
在她的眼裏，老人似乎就是一個凡人，但凡人卻絕不可能到達此地！
當下也不敢怠慢，緊走幾步，靠近老人，躬身一禮，說道：“羅海燕奉師尊之命，特來迎接貴客上山。”
老人也是稽首還禮，笑着道：“有勞姑娘了。”
少女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后，便讓在一旁。
老人也是微笑不語，一步踏出，走到懸崖下，抬頭，望着高不見頂的懸崖，腳下輕點，整個人就如同一片浮雲般，竟緩緩向上飄去。
這一幕，直看得身後的少女目瞪口呆，她已經在心裏把老人估的很高了，可現在看來，這老人，還是遠遠超出她的預估。
師尊都稱為貴客的人，果然非同一般！
老人飄起數米后，腳尖輕點一下藤蔓，就又如同浮雲般向上飄去。
少女羅海燕，可沒有那般身法，和下來時一樣，左右騰挪，藉助樹叢藤蔓，或用腳，或用手，緊跟在老人身後，快速的向上攀爬。
不多時，老人和少女二人，先後落在山頂之上。
看着眼前的三間木屋，老人心中是一陣的感概，誰能想到，名動天下，甚至是連西方一些勢力都極為忌憚的羅婆婆，竟然就是住在這十萬大山深處，三間木屋之中！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龍家主，別來無恙！”隨着聲音響起，老嫗自木屋中緩步走出。
老人正是華夏第一家族，龍家老太爺龍淵！
老人急忙上前，躬身行禮，道：“龍淵，見過羅婆婆。”
羅婆婆擺了擺手，道：“你我平輩論交，不必多禮。”
說著又對着少女說道：“燕兒，我和龍家主談點事，你去采些新鮮茶葉回來，招待貴客。”
說完，便轉身朝木屋內走去。
龍淵急忙跟上。
少女知道，這是師傅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故意把自己支開，雖有些詫異，卻也沒多想，總之，師傅的話肯定是對的！
便答應一聲，又縱身躍起，幾個起落，跳下懸崖，消失不見。
這間小木屋明顯是羅婆婆平時招待客人用的，一張小木桌，幾把椅子，旁邊有個燒水的爐子，牆角還有一個木櫃，上面擺放了幾個木盒，這就是木屋內的全部。
指了指木桌邊的椅子，道：“坐。”
說著，自己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龍淵，顯得有幾分拘謹，朝着羅婆婆又是躬身一禮，方才坐下，卻是坐的筆直，絲毫沒有華夏第一家族，龍家老太爺的架勢。
這如果讓外面的各大家族族長看到，必定要驚掉一地下巴，同時也會升起莫名的恐懼。
對羅婆婆的恐懼。
普天之下，估計也只有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老太婆，才能讓龍淵這麼拘謹了。
縱然世間有人實力超過羅婆婆，那也頂多能讓龍淵心生忌憚，卻不會令他如此謙卑。
原因無他，只因羅婆婆是天衍神術一脈的傳人，能預知未來！
當初，他機緣巧合得遇羅婆婆指點，方才早早佈局，且在古鎮籌建龍翔山莊。
現如今，當年預言之事，已現端倪，他心下茫然，方才再次深入十萬大山拜訪羅婆婆。
若非不得已，他是不願意來這裏的，在羅婆婆面前，他感覺自己就是仿若赤身裸體一般，毫無秘密可言，被人一眼看穿，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自然。
羅婆婆看了眼龍淵的神情，笑了笑，說道：“早在半年前，我就料定，你必然會來此一趟！”
龍淵渾身一震，更加拘謹了，身體又不自覺的挺直了幾分，低頭恭敬的道：“還請羅婆婆指點迷津。”
羅婆婆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凝神說道：“天星墜落，人間歷劫！”
龍淵不禁失聲道：“那這個劫，避不開嗎？”
羅婆婆神情莫測的看了龍淵一眼，幽幽的道：“為何要避開？天道輪迴，冥冥中自有定數，歷劫，未必就是末日，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可能是末日，也可能是浴火重生！”
龍淵又是一震，嘴裏喃喃自語：“定數？重生？”
“羅婆婆，”龍淵沉吟了一會，又問道：“劫數來臨，我們該何去何從？”
羅婆婆滿是皺紋的臉龐，忽然露出笑容，道：“人間歷劫，，你我皆是人間客，自當守護人間！”
最後，龍老太爺對着羅婆婆深深鞠了一躬后，飄然離去。
望着龍淵離去的背影，羅婆婆突然嘆了口氣，道：“你不該來的！”
木屋外，懸崖邊，少女的身影忽的一閃而現。
她是看到龍淵離去，知道師傅的談話結束了，這才回來的。
“燕兒！”羅婆婆的聲音在木屋中響起。
少女幾個起落便出現在老人身前，躬身行禮道：“師傅！”
羅婆婆看着眼前的弟子，臉上慢慢浮起笑容，和藹的道：“燕兒，你之前不是一直追問，你師兄去了哪裏嗎，你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山去找你師兄。”
少女大驚失色，急忙跪了下去，着急道：“師傅，燕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您要趕我走？”
老人站起，走到少女身邊，扶起她，拍了拍她膝蓋上的灰塵，微笑道：“傻丫頭，師傅不是趕你走，是讓你去找你師兄。”
少女驚疑不定的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算算時間，你師兄下山也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唉，也許，他是對的！”老人說著說著忽然心生感概，不禁又嘆了口氣。
少女道：“我都沒見過師兄，要去哪裏找呢？”
羅婆婆彷彿沒聽見少女的話似的，自顧自的說道：“你師兄天縱奇才，不甘心一身所學付深山，他說，人生天地間，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守護一方，才不負所學！”
少女忍不住脫口道：“師兄好偉大！”
羅婆婆轉過頭，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道：“你也認為，你師兄是對的，是吧？”
“難道不對嗎？”少女不假思索的反問道。
羅婆婆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喃喃低語道：“是啊，難道不對嗎？”
自己死守師門祖訓，究竟是對，還是錯？
天衍一脈代代相傳着一條祖訓：凡天衍一脈，不得參與世間俗事，只有當人間劫難來臨之際，須竭力守護人間！
無數年來，他們隱居深山，淡看世間繁華滄桑，華夏大地數次面臨滅族之戰，都不曾出山，他們認為，那，只是人世間的內亂，算不上人間劫難。
直到二十多年前，隱世門派，隱世世家，大鬧華夏，無視世俗規則，羅婆婆的大弟子請求出山。
羅婆婆則以師門祖訓為由，一口拒絕！
當日，師徒二人決裂！
青年三跪九叩后，毅然決然的跳下懸崖，自此，一去不返！
沉默了許久，羅婆婆忽的抬起頭，眼神一片清明，道：“也許你是對的，也許是後人誤解了師門祖訓，我們守護人間，更要守護腳下的這一方土地！”
像是對眼前的少女說，又像是說給當年那個一臉決然的青年聽，也似乎是說給自己聽。
“你下山後，找到你師兄，告訴他，他是對的！”
羅婆婆緩步走出屋外，看向茫茫大山，道：“記住，你師兄的名字叫蕭戰，他是華夏龍衛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