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逃不掉
視野中還沒有出現柳雅的身影,耳旁便是已經傳來柳雅那輕微抽搐哽咽的聲音,見到這一幕,眾人臉上都是一寒,柳雅有着這樣的表現,豈不是說明君燁的情況不妙?
靠在在一顆尚且完好的樹旁,柳雅往日裏充滿了靈動的雙目此刻滿布着讓人心心生憐憫的悲傷以及懊悔!當君燁被暴猿那一擊直接命中被擊飛柳雅便是第一時間前去尋找君燁的身影,正如玲雁所說的,在這個團隊中,就只有自己一人掌握着治療魔法的使用,所以在此次行動中他們對於柳雅的定位就是要及時為在戰鬥中負傷的眾人提供治療。
原本在一開始時柳雅還以為這個任務會很輕鬆,但當她來到被擊飛的君燁身邊檢查過君燁的傷勢后,柳雅頓時開始產生了巨大的恐懼!
暴猿的出現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同樣的,在戰鬥中多出這樣的一個敵人產生的變數已經是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控制。在他們原本的計劃中,他們面臨的不過是一群初級魔法師實力的對手,他們所面臨的的風險完全是可控的,此刻卻是多出了一頭堪比中級魔法師實力的暴猿,在暴猿的那一擊下,君燁可不僅僅是被擊飛那麼簡單,在此前,君燁可是才剛剛釋放過B級魔法天沖,那一瞬間正是君燁魔力以及防禦最為虛弱的時刻,被暴猿隨後的一拳正面結結實實擊中,當即便是讓君燁身受重傷!
當柳雅為君燁檢查過一遍傷勢后發現,君燁渾身不僅遍佈擦傷,更要命的是,儘管君燁當時已經做出防禦狀態,但他的雙臂卻是在這一擊中被擊斷,甚至連他胸膛中肋骨也是產生了些許的斷裂!
要是這樣的情況那麼柳雅還不至於那麼無助,畢竟這種內傷以她的治療術魔法還是能一點一點治好,但那斷裂的肋骨卻該死地引起君燁體內產生了出血現象,要是不能儘快讓君燁的身體停止出血,那麼君燁遲早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儘管與君燁這個傢伙在學院中並沒什麼交集,一起組隊的這些日子裏這個可惡的傢伙夥同那個惡毒女玲雁沒少拿自己開涮,自己也沒少跟他們兩個吵架,甚至時常都是會對着他們發出詛咒,但現在看到君燁即使在昏迷中也是露出的痛苦表情,當這一幕真的出現時柳雅心中卻沒有絲毫愉悅的情緒,反而是滿腦子都是擔憂。
但問題是,即使是柳雅已經知道了其中的病因,也是知道了治療方法,但當柳雅嘗試使用治療術魔法為君燁治療時柳雅才愕然發現,自己的治療術魔法竟然沒有效果!也不能說是沒有效果,不過就如同是要截斷一條湍急的河流,需要的是要投入那些質量足夠巨大的石塊才能產生效果,而柳雅此刻的治療術魔法彷彿就是往這條湍急的河流中不斷傾倒泥沙,還不待它們起到絲毫的作用便是已經被河水給沖走!這種知道明明救人方法卻因為某些原因而無能為力的感覺讓柳雅在那一瞬間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偏偏在這柳雅感到絕望無助之際,其他人卻正在與暴猿戰鬥,連一個可以讓柳雅依靠的肩膀都沒有,彷彿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是遺棄了自己,以往那些關心着自己,可以讓自己依靠的一切都是在不斷遠去,這種莫名的孤獨無助感彷彿隱藏在心底最陰暗深處的毒蛇一般,在此刻猛然間出現肆意撕咬着柳雅的內心!
“你,不要死啊!”柳雅哽咽着,淚水終將還是沿着柳雅的臉龐滑落,這種無助的孤獨感柳雅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淚眼朦朧地雙眸掃視着四周,無論是誰,此刻的柳雅就如同那迷路的小女孩在找尋着任何一絲可能的幫助。
“情況怎麼樣?”幾人在看到柳雅和君燁的身影時立刻圍了上來緊張詢問到。
“他體內正在內出血,我,我止不住……”柳雅努力止住自己的哽咽,猛地搖頭試圖甩開臉龐上粘附着的淚水。
“怎麼可能,不就是被一拳擊中而已,怎麼傷勢會這麼嚴重?”玲雁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便是暴怒。治療術不是應該能激活身體細胞的活性,讓身體所受到的創傷自然癒合,應該是任何傷勢都是能治療才對的,止不住是什麼意思!
眼看着君燁的臉色越發蒼白,突然,伴隨着一陣抽搐,一縷鮮血便是從君燁口中溢出,見到此情形,玲雁再也忍耐不住,她一把捉過柳雅的衣領,瞪大着眼睛怒聲道:“君燁的傷勢根本沒有這麼嚴重的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說謊,原因就是因為君燁和我以前嘲笑過你對不對,所以你才這樣報復我們……”
“我道歉,我替君燁道歉可以了吧,都是我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們吧好嗎,好嗎,趕緊給我治好他,要是君燁出現什麼不測我要你償命!”玲雁對着柳雅咆哮。
“玲雁,住手!”呂尚龍眉頭緊皺上前伸手擋在玲雁和柳雅兩人之間,眼睛直視着玲雁,“冷靜點!”
“可就是這樣的攻擊卻是讓君燁喪命,這怎麼可能!”玲雁怒視着柳雅,在她看來,君燁可就是僅僅遭受了暴猿的一擊而已,怎麼會可能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勢,分明就是柳雅這個女人平時學藝不精導致現在連這麼簡單的傷勢都是處理不了,可笑他們在此之前還相信那麼相信她,把自己負傷后治療的工作全都交到了柳雅的手上,現在看來這無疑是最荒唐的舉動!
面對玲雁對自己的怒目而視,柳雅現在再也沒能像往常一樣反擊回去。對於玲雁的指責,柳雅此刻心中也滿是懊悔和痛苦!以前在執行任務時他們也是曾經多次出現過受傷的情況,以往的那種傷勢都是交由柳雅進行治療處理,而柳雅也確實沒有辜負陳旭他們三人的期望,能妥善處理好他們的傷勢,久而久之,柳雅便是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自我膨脹,盲目自大地認為自己的治療魔法已經很了不起,但現在發生在她面前的一切卻是讓柳雅從自我膨脹的泡沫中猛然間驚醒,自我吹捧的神話瞬間破滅,到現在留在心間的是面對着君燁傷情無能為力的痛苦以及對自己過去產生的那種自大情緒的懊悔!
死死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哽咽的聲音,可滿臉的淚水卻早已出賣了柳雅,儘管在平日裏她跟君燁這個傢伙這一路以來就經常因為陳旭或者其他的話題的充斥着火藥味,這路上跟他也沒少發生爭執,可柳雅卻從來都是沒有想過要對方遭遇如此下場,這已經是完全超越了她的極限,畢竟再怎麼說,君燁也是他們這一路走來的同伴,對於任何一個同伴,柳雅都不希望對方遭遇什麼不測!為君燁釋放治療術的雙手自始至終都是沒有離開過,那散發代表着生命顏色的淡淡綠芒源源不斷從柳雅雙手之中誕生,然後便是迫不及待地融入到君燁的皮膚身體之內,儘管明明知道是徒勞無功,但卻依然不肯放棄那不斷流逝的希望!
“柳雅妹妹,情況真的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程度了嗎?”正當柳雅還在獨自神傷之際,唐恬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唔,我檢查過了,他身上其他的那些傷勢其實並不嚴重,但就是他身體內部現在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導致不斷出血,要是不能儘快止住,他很快便是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聽到唐恬的聲音柳雅彷彿瞬間找到了一絲依靠,立刻便是把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原因不明的內出血嗎?不知道有沒有用!”唐恬聞言立即便是從腰包中拿出一管黑乎乎的液體。
“這是?”
“這是韓醫師在臨行前給我們準備的三份藥劑,你們還記得嗎!”唐恬把這管藥劑遞給玲雁,示意玲雁喂君燁喝下。
看到唐恬拿出的這管藥劑,柳雅心中頓時便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其實類似的能發揮出巨大治療作用的藥劑她也曾經使用過,但卻是因為自己自大地認為自己已經不再需要了,加上其它的某些原因,所以這次的行動自己根本就沒有準備相關的藥劑,到現在更是懊悔莫及!
“這有用嗎?”玲雁看着這黑乎乎的液體猶豫着,以往他們看到的治療藥劑無一不是有着讓人沉醉的亮麗顏色,現在看到這黑乎乎的藥劑她心中實在沒有多少信心!
“玲雁,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快點!”呂尚龍在一旁催促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玲雁扶起君燁喂其喝下了那管黑色藥劑,卻是不想那其貌不揚的藥劑竟然有着比普通治療藥劑更為強大的效果,正在為君燁釋放治療術的柳雅片刻后臉上便是浮現出喜色,在她的感知中,原本投入那條湍急河流中的碎石此刻竟然化身為一塊塊巨大無比的巨石,不消片刻便是把君燁體內的出血給抑制了下來,君燁也是逐漸恢復了意識!
“感覺怎麼樣,沒事吧?”見君燁終於恢復了意識,玲雁立刻問道!
搖搖頭,感受着自己的身體無比的虛弱以及胸膛處撕心裂肺的疼痛,君燁臉色冷汗直冒,但幸好的是從自己腹部卻是充斥着一團不斷散發著舒適暖意的氣團在不斷抗衡着這種痛苦的感受,讓君燁還不至於那麼痛苦!
儘管看到君燁的狀態依然是糟糕至極,但見他終於是清醒了過來眾人心中頓時送了一口氣,看來那管其貌不揚的藥劑還是具備着十分顯著的效用,並不比他們往日所見的藥劑要差。
只是當君燁在玲雁的述說中慢慢回想起整件事的經過,君燁也是不僅淚流滿面,身上的痛也似乎比不上心中的痛,無論是在當初面對那個強盜頭子還是這次面對這頭暴猿,都是自己被一擊擊飛,整場戰鬥中自己的存在似乎都是可有可無一樣,更讓他心碎的是,兩次戰鬥,自己都是最先喪失戰鬥能力的一個,這讓頗為自傲的他簡直無法容忍!心底只能在默默怒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君燁,不要灰心,看我替你報仇!”玲雁看着臉色難看的君燁安慰道。這次行動本來是應該很順利的儘管中途韓耿呼喚出暴猿這張底牌讓得他們一時間有點措手不及,但在唐恬的威脅下本來一切早就應該結束的了,就是因為魯巴迪,不僅背叛了自己的同伴,更是炸毀對於暴猿來說視若性命的釀造池,使得暴猿陷入了暴走瘋狂的狀態,要不是唐恬在最後靈機一動設計從暴猿的體內發起攻擊將其擊殺,那麼到最後也不知道究竟還會有誰會在暴猿的瘋狂之下遭遇重創。
“他不是逃了嗎?”陳旭看着四周重新恢復平靜,而魯巴迪早在炸毀釀造池的第一時間便是已經選擇逃跑,現在早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
“放心,他逃不掉!”唐恬對着陳旭笑了笑,不僅是因為當初在魯巴迪逃跑的第一時間雷西姆便是追了上去,更是因為唐恬對於自己的成果心中充滿了自信!可別忘了,當初他們不正是為了防止有人在這個過程中逃跑才特意籌了一筆錢讓唐恬採購了一個魔法陣,在他們開始發起攻擊前唐恬早就已經成功佈下了這個便攜式魔法陣,在發現魯巴迪打算逃跑的瞬間唐恬可不僅僅是出聲提醒其他人前去追擊魯巴迪,更是在不知不覺中便是已經啟動了這個魔法陣的效果,從那一刻起,魯巴迪要想從這個本來應該是提高庇護的山谷中離開,就必須要先破解唐恬佈下的這個魔法陣,與此同時,還得要從雷西姆這個專修暗殺的魔法師手下逃掉。
而無論是那一點,唐恬都是有着充足的信心,魯巴迪,他,已經是被困在他們牢籠里垂死掙扎的困獸!